拣尽寒枝[古风]_20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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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全是人,他也不敢出声多言,就用手势向胡敬诚解释对策,而后便下意识把收回来的手按在了身边靖王殿下的手背上。

嘉斐始终神色沉敛,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固执地再一次反过来将那只企图安抚自己的手握紧在掌心里。如同争抢临危时涌身上前的那一步。

胡敬诚了然点头,敲了敲紧闭的车窗。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家仆将车窗推开一寸窄缝,恭恭敬敬问了一声:“大人何事?”

胡敬诚附耳向那仆从说了些什么,言罢还特意将车外众人扫视一圈,才重又关上车窗。

家仆得了主人命令,转回身恭恭敬敬拱手,“都堂大人染疾日久,又连日赶路,身体实在沉重,就这么面圣恐怕冲撞了圣驾,还是先行至驿馆更衣,再随几位上差入禁为妥。”

方才车窗中露出脸来的的确是仍未卸任的浙直总督胡敬诚本人无疑。

那锦衣卫千户与东厂役长各自思索一瞬,几乎同时有了动作。两路人马角力似的把胡敬诚一辆车围在中间,眼不错珠得盯着,唯恐被对方抢走。

封疆大吏还京,城内早已戒严,一路平安无事,除却马蹄与车轴声响,寂静宛如死城。

到驿馆途中,胡敬诚又敲窗叫停了一次车马,说要寻一家药铺,抓些应急药材。

但城内所有的药铺都早早关了门,加之近来京中风声鹤唳,百姓但凡听见东厂或锦衣卫的名号都唯恐避之不及,一时半会儿竟连一家有人应门的药铺也找不到。

但若此时强行破门去“抢”,只怕就要把事情闹大了。

眼看时间愈耽搁愈久,那东厂役长脸上的焦虑之色也愈发明显起来。

督主交代的事,倘若出了纰漏,必是死路一条。

而胡敬诚又还是两省总督,既然病重待医,且还赶着要入禁面圣,抓一点药材应急这种小事似乎也没有理由拒绝。

尤其这胡大人万一在他的手上犯了什么疾症,他这条小命只怕便逃不脱了。

那役长心里起急,忍不住揪住手下的番子催骂,埋怨他们无能,连个有人开门的药铺子也找不到,就把人全赶出去找医馆去了,只自己一个仍然留在胡敬诚的车马跟前守着。

那一路锦衣卫见状便也都下了马,就在车前守着,按着腰间绣春刀,一点多余的动静也没有。

又等了好一会儿,见一个番役气喘吁吁赶回来,说往东过去有一家医馆开了门,可以抓药。

那役长一心只想赶紧事了交差,闻讯便催着让那小番子带路。

到了医馆,他便让那番子拿了胡敬诚车里递出来的药方进去抓药。

不料小番役进了医馆没多久又出来了,说医馆老板讲这药方里“藜芦”和“丹参”是十八反,“乌头”和“半夏”也是十八反,随便抓了万一吃出人命要吃官司的,一定要写这方子的人进去当面说清楚才给抓。

那东厂役长也不甚明白这些药材名字和反不反的,只听说还要折腾,就不怎么乐意,却也没有办法。

他一直站在胡敬诚车外,盯着车门推开,才看见低头钻出车厢的人头顶上的方巾一角,忽然就被身边的锦衣卫往后挤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再站稳已经被人挡得死死得,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骤然有些紧张起来,急忙想再往跟前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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