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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童微微一愣,师尊不在?他去哪里了?

有事情吧。他是师尊,他可没义务告诉他的去向。桑九池有些不耐烦了,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住不住,不住就赶紧滚出去。

师尊不在,这魔物若是堂而皇之碰师尊的东西可如何是好?!

江童突然生出了一股浓厚的责任感,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大声道:我住!

桑九池早就猜到了江童的答案,他负手走到江童面前,居高临下道:那走吧。

江童微怔,去哪儿?

桑九池:回去拿行李,你先陪我去我的住处。

江童瞪大眼睛:我为何要陪你去你的住处!

桑九池:或许你并不想住在师尊这里?

江童硬生生吞下了怨念,好,走!

桑九池找了找原主的记忆,原主一心修道,鲜少关心弟子的衣食起居,并不知道梵戮住在哪里。F001自从进入这个位面后信号时断时好,刚才又和桑九池断开了联系。

不过听刚才江童的语气,他似乎知道梵戮住在哪里。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飞行法器上,走在前面的江童有些不忿,传音道:为何我要为你引路?

这种奴才做的事情,梵戮怎么配?!

梵戮的传音淡淡从身后传来:或许你不想住在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童恶狠狠打断,我他妈刚才在放屁。

可恶啊啊啊啊!他将来一定要弄死梵戮,以泄心头之恨!

一路上,江童再也没说什么,尽职尽责地将梵戮带到了他的住处。

桑九池推开房门,立刻就被眼前逼仄狭窄的一幕愣住了。

梵戮好歹是原主的二徒弟,在问天宗的辈分极高,怎么会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

第99章 炉鼎师尊4

身为宗主的亲传二弟子, 梵戮的房间可以用落魄来形容。

虽然没有沦落到和外门弟子住在一起,但也差不多了,甚至还不如外门弟子的居住环境。

离元居是一处早已荒废的住处, 这处地方的灵气早已枯竭,别说灵草, 便是杂草都生不出来一根。

光秃秃的山头上连乌鸦都嫌弃地不肯落下, 异常凄冷孤寂。

离元居不算小,但能住人的地方却没有几件。因为灵气枯竭, 就连木材安装好后也会很快风化腐蚀。

不管如何装修, 不过三五日就会变得破败不堪。

桑九池踩在荒芜的土地上,脚下泥土坚硬无比,还微微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他心中有些烦闷,大步走到梵戮的房间,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因为力道太重, 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镂空房门立刻不堪重负倒在了地上, 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越没有生命的地方越容易积灰,更何况梵戮几个月前就进入了炼火山。这里几个月没住人, 本来就残破的地方更加破败不堪。

桑九池冲着里面施了一个除尘诀,原本飞扬的尘土立刻消失不见。

越过倒在地上的腐朽房门跨进房间,狭窄逼仄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冷冰冰的床、一张圆桌和两个木凳,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家具。

房间里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一切都一览无余。

梵戮没有多余的东西, 只有几件法衣放在床头位置。

桑九池走过去, 将梵戮的法衣收进储物袋里, 再次环顾四周。

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主醉心修行,除了对三徒弟还算关心外对其他两个徒弟都并不上心。

只除了进阶时会提出一二指点,其他时候他们也都和普通的内门弟子一般修行, 并无特殊待遇。

自魔族灭绝之后,四大类修士也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和平共处。

但到底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仙、魔、妖、鬼修又纷纷分道扬镳。其中尤以仙修和魔修的矛盾最重。

二徒弟是原主从魔修手里救出来的,加上后来外溢的魔气,看样子他曾经也是魔修。

一个散发着魔气的伪魔修待在最大的仙门之中,其遭遇可想而知。

原主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为了不让梵戮在进阶时留下心魔,这才将其带去了炼火山。

只是原主向来不善言谈,并没有和梵戮解释清楚缘由。那一次炼火山之行不仅没有让梵戮脱胎换骨,反而将让他跌入了魔修的深渊。

桑九池叹了口气。

所以说啊,误会是阻碍感情交流的最大障碍。任凭你苦心经营、一心求好,可你既不让对方知道又不解释误会,于对方而言就像梗在心口的鱼刺。

一日不拔便疼一日,日积月累,起先只是小小的伤口发炎溃烂,再也无力回天。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思想。

你不将自己的缘由向对方表达明白,难道还盼望着两人能心灵相通,仅凭一个眼神和手势就来传输明确的信号吗?

那人类还学什么语言,还学什么文字?

全靠眼神得了。

桑九池拉回思绪,继续他的推测。

梵戮就算再怎么天才,现在也才22岁,修为只是筑基期。问天宗随便拎出一个人就能将他碾成齑粉。

原主身为宗主做了甩手掌柜,恐怕就是那些长老们因为厌恶魔修,把梵戮扔在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桑九池又在房间里打量了一番,忽然看到床尾匣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打开,就见里面一张画像整整齐齐叠放在里面。

因为风化的原因,画纸已经有些发黄变薄,桑九池小心翼翼地将画纸展开,就看到里面道骨仙风的男人。

男人眉眼如画,银发如绸,眼神中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

不是别人,真是桑九池。

江童一直紧紧跟在桑九池身后,他看到桑九池手里的画像,叫了一声,原来你还藏着这副画。

桑九池歪头看向江童,示意江童继续说。

江童今天一天被梵戮欺负地死死地,现在踩到了对方的软肋,立刻口不择言起来。

看来你还不长记性,之前你供奉师尊画像的时候已经被长老们怒打了一顿,现在竟然还在偷偷藏着这幅画。师尊满身纯粹仙气,你一个魔修,被你供奉都怕你的魔气沾污了师尊,给他老人家带来晦气。你若是真为师尊着想,我劝你还是提早收起来,莫再动供奉师尊的念头。

桑九池豁然转身,冷冷凝视着江童,你们当时就是这么对梵戮说的?

江童被梵戮眼神里的冷意骇了一下,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什么梵戮,不就是你。

桑九池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腾而起,他怒极反笑,我仰慕师尊,你们同样仰慕师尊。你们能供奉,我为何供奉不得?

他大约明白梵戮一步步堕入魔道的原因了。

因为被原主救下,将原主视为了自己唯一的希望和信仰。

但原主这个师尊做的却不够尽责,他救下梵戮,又将梵戮收在门下,以为靠着自己的身份就可以庇护这个可怜的少年。

然而原主到底是心中只有修行,堪不破人情世故。

他的确用自己的身份威慑到了魔宗的那些人,却忘记了身边还有仙门的人。

原主的漠然助长了长老们的放肆,他们悄悄将自己对魔宗的恨转嫁到了这个小小少年身上。原主只看到了长老和门徒们对自己的恭敬,却没看到在自己离开后他们的手段。

小小少年也不说,原主还以为仙门对自己的二徒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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