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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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王和清河的想法一样:能通过和谈解决,就不要动手打仗。

长沙王的信写的情真意切:

“……我们的父亲晋武帝创立了平定三国,一统江山的千古基业,其功劳可比尧舜这种伟大的帝王,我们司马家的江山理应千秋万代的传下去,然而,现有妖后贾南风把持朝政,外戚专权,又有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篡位谋逆,宗室骨肉相残,皇室历经危难,每次想到这里,我痛心疾首。”

“我们兄弟生在皇室,受封于外郡,不能弘扬父皇的教化,经国利民。如今十六弟你又发动大军,自称百万雄师,要攻打都城洛阳。打仗我从来不怕的,如今都城群臣同仇敌忾,发誓保护都城,维护皇室正统,已经做好应对的准备,我方是正义之师,一定能够获胜,但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交战双方也都是大晋的子民,为何要互相残杀?”

“肯请十六弟退兵,与我们和解,否则大战之后,无论谁胜谁负,死的都是司马家的人,和大晋的子民,造成多少无辜之人枉死?十六弟你还落得个谋逆之罪,受千古骂名。”

“我不忍见一次次骨肉相残,希望十六弟退回藩地,镇守一方,四海安宁,将来你我百年之后,才有脸去地下见武帝啊。”

写给其余藩王的信用的是同一个模板,只是在最后提出成都王许诺给你的利益,无论爵位是土地,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带着士兵推回藩地,什么都好谈嘛。

成都王司马颖展信一瞧,冷笑道:“要我退回藩地?乖乖当一个藩王?哼,十二哥你为什么留在京城不肯回去啊?什么骨肉相残,你起兵勤王杀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的时候是匡扶正义,维护皇室。我起兵勤王就是骨肉相残,就是谋逆?十二哥也太不要脸了。”

成都王觉得长沙王是个双标狗,遂提笔奋笔疾书,给十二哥回信:

“我们的父亲武帝是伟大的帝王,一统江山,原本该千秋万代,无奈国贼不断,先有妖后贾南风,后有司马伦,孙秀这样的乱臣贼子祸害大晋,国家总是不得安宁,动荡不安。身为武帝的儿子,我忧国忧民,寝食难安。”

“先有国丈羊玄之仗着外戚的身份,为非作歹,祸害朝政,我很是愤怒,羊玄之和贼子孙秀勾结,为女儿羊献容谋得皇后之位,将来他就敢废帝自立,大晋的皇位恐怕要改姓羊了。为了保护司马家的皇位,我振臂一呼,发布了讨伐檄文,天下人就像风云际会般来到我的藩地邺城,支持我讨伐国贼。”

“我在邺城时刻等待十二哥带着羊玄之的人头来响应我的,却没想到十二哥居然成为了叛军首领,挟持皇帝,伪造国书,阻止弟弟我讨伐国贼!十二哥啊,希望你早日迷途知返,放下武器,弃城投降,解除对皇室的控制,认清自己的错误。”

“如果你这样做了,我肯定不会杀了十二哥,我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把你们一起带到邺城去。”

长沙王司马乂看到十六弟的回信,差点气得吐血,这也太能颠倒黑白了吧!

我什么时候挟持皇帝?明明是皇室一家人托付我的。

至于伪造国书,你说伪造就伪造?明明都是皇室的意思。

成都王诡辩,坚决不肯退兵。

其余藩王态度模糊,回信中说哎呀我们都是亲兄弟,司马氏不杀司马氏,要对得起列祖列宗云云,但是,藩王都不肯退兵。

不过,长沙王的攻心计还是起了作用。

除了发誓死磕到底的成都王,其余藩王从同仇敌忾变成了中立观望,他们既不肯退兵,也不肯接受成都王的指挥出兵。

他们就带着军队在邺城蹭吃蹭喝,要成都王帮他们养着军队,但就是不肯交出军队指挥权。

所以,成都王虽然号称百万雄师,其实他指挥的动只有自己的二十几万军队。

不过,这个数字还是足够碾压长沙王。

其他藩王都在观望,成都王着急了,他急于用一场大胜仗来表现出自己的实力,于是他下令军队往洛阳方向而来。

大军行军之时,手下来报,说外头有个衣冠不整,但是漂亮到不行的少年找他。

成都王司马颖不耐烦的摆摆手,“要他滚,我对男人没兴趣。”

手下说道:“他自称来自琅琊王氏,是纪丘子世子,王悦。”

“琅琊王氏”成都王道:“不可能,我听说纪丘子一家都在江南建业。他们琅琊王氏为了躲这次战争,都回琅琊老家祭祀去了。他可有令牌等证明身份之物?”

大战将至,成都王担心长沙王会派人刺杀他,陌生人一律不见。

手下说道:“但这个少年风姿卓卓,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就是身上有些伤,一应财物皆无,说是路上遭遇盗贼,拦住打劫。”

王悦的脸就是令牌。

颜值即正义,他太好看了,一路靠着这张脸通过了重重关卡,一路来到成都王的大帐,求见司马颖。

成都王道:“那就要他进来——记得搜身,头发都不要放过。”

手下应声而去,过了一会,带着一个少年。

他浑身血污灰尘、发髻用一根树枝簪住、只穿着一只靴子,左足上是一只草鞋,衣服上有各种撕裂

的口子,几乎扯成布条子。

他如此寒碜,但是一张脸干干净净的,脸上有几道伤痕,并不深,在冰雪般的容颜衬托下,显得触目惊心,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悯之意,想要帮他抚平伤痕。

就靠着这张美强惨的脸,王悦从外围一路通关,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穿得像个乞丐,也顺利通过了十几道关卡,直接见到勤王大元帅司马颖。

正是王悦!

成都王连忙命人赐座,上茶。

王悦打扮虽狼狈,但礼数周到,坐姿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如果把琅琊王氏拉到自己这边,勤王事半功倍,成都王装作一副长辈关心晚辈的样子——其实司马颖也只有二十五岁。

司马颖问道:“贤侄遇到什么事情了?”

王悦一副为难的样子,嗫喏片刻,最终一叹,“原本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为了母亲的性命,也就不瞒成都王了,说来话长……”

据王悦说,他母亲曹淑自幼就和羊皇后交好,是手帕交,后来嫁给父亲王导,两人的友谊一直都在,母亲时常进宫。

后来父亲王导南渡,去江南建业辅佐琅琊王,全家也跟着去了,但是曹淑只住了不到两个月,就思恋洛阳,带着王悦一起回去了。

伪帝司马伦篡位,废了帝后,羊献容被关在金墉城,曹淑心急如焚,要儿子王悦帮助帝后脱困,拿到了勤王诏书,去朝歌搬救兵,齐王司马冏由此得封大元帅,攻入洛阳城,杀了伪帝司马伦,将帝后从金墉城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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