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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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献容不是傻白甜,她当然知道刘曜想要什么,刘曜一直等着她守完了三年,这出乎羊献容意料之外。

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羊献容转身,鼓起勇气,面对这个灭了她的国,却无数次救过她的男人。

他是她最初的爱恋,年少轻狂时最美的绮梦,当年还在闺中时,她在闺蜜曹淑和潘桃的怂恿下,穿着胡衣,戴着胡帽,蒙着面纱,妆成胡姬的样子,双脚第一次踏入铜骆街的喧嚣。

对于名门仕女而言,一切都那么的新奇,她们三人结伴来到四夷里,被人偷了钱袋,小偷成群结队,她们三个女子不敢追,一个白眉毛的少年狂追不舍,一个人单挑八个,把钱袋给抢回来了。

白眉少年用衣袖抹去鼻血,“敢在我家香料铺门口偷钱袋,真是不长眼,你数一数,少了钱没有?”

她不敢接,还是曹淑替她接了钱袋,给他一吊钱,“多谢英雄。”

“不用,我就是瞧不过他们敢在我的地盘撒野。”白眉少年指着自家香料铺,“有空照顾我家生意就行了。”

话都说这份上了,三人去了香料铺。曹淑和潘桃挑选香料,她第一次踏足店铺,连开口都不敢。

白眉少年好奇的问她,“你是个哑巴?”被抢了钱袋都一声不吭,怪可惜的,好漂亮的一双眼睛。

她恼了,转身不理他,脸上的面纱松了,即将飘落在地时,被身后的白眉少年一把抓住,追过去,“丢了钱袋丢面纱,你可长点心……吧。”

白眉少年看到她的真容,顿时僵在原地。

她又羞又怒,接过面纱蒙住双目以下的脸。

第二次见他时,是在一个雅集,他成为匈奴王世子刘裕的养子,据说世子公开招募护卫,他报名参加选拔,打到了第一名,勇猛无敌,被世子收为养子兼保镖,寸步不离,白眉少年从街头混混步入洛阳贵族行列。

“我们又见面了。我义父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做刘曜,闪耀夺目的意思。”白眉少年嘿嘿笑着,手足无策的抓挠着后脑勺,却还有勇气问她,“我知道你是泰山羊氏家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他和所有士族男子不同,什么矜持、什么优雅,不存在的,他死缠烂打厚脸皮、翻墙爬树不要脸,尽一切可能接近她,名如其人,明亮的像是一团火,点燃了她一潭死水般的世界。

她甚至无师自通学会说谎,明面上去了潘桃家里留宿,暗地里在潘桃的掩护下出去和刘曜私会。

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可越是禁止,越是想要去做,他教会她骑马,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甚至想过和他远走高飞,直到潘桃全家被皇后贾南风下狱,要被处死三族……

万万没有想到,命运兜兜转转,最初的爱恋,也是她最后的归宿。

刘曜拿出红纱巾,蒙在她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就像初见时一样,“十八年前,我第一次见你,就发誓要娶你为妻。从街头混混到汉国丞相,我心永恒,十八年来,一直都没有变,羊献容,我心悦你,我要跟你生孩子。”

刘曜和以前的街头混混一样,从来不知道啥是委婉含蓄,表达感情的方式单刀直入,简单直接。

面对志在必得的刘曜,羊献容也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她提起笔,在墙上挂着的舆图上找到了长江的位置,沿着长江沿线从头开始画到尾,“只有一个条件,此生你不准过江东一步,不要打扰我女儿清净,让她在江南好好过日子。”

这是要划江而治了。

刘曜道:“好,我发誓,此生绝不踏上江南岸。”

羊献容解开了红面纱,十八年了,依然倾国倾城。

面纱落地,羊献容的手伸向衣带。

刘曜声音都变哑了,“放着我来。”

舔狗到头,应有尽有。舔了十八年,终于把小羊叼到嘴里了。

第125章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且说刘曜终于如愿以偿,名义和实质上都得到了羊献容,事业爱情双丰收,真是春风得意。

不过,并没有得意几天。

任何人,任何国家,任何朝代,任何时代,都逃不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规律。

洛阳城破之后中原建立大大小小的行台,四个皇太子,形成一块块地方割据势力,汉国皇帝刘聪用了一年时间,终于把连同其他行台在内的长安小朝廷都一一给灭了。

如今整个中原,只有两个人还在坚持,刘琨和祖逖。

这两人年轻时就以闻鸡起舞而闻名,到了大晋灭国,他们两个一人在西,一人在北,联合了各地坞堡甚至鲜卑族一起反抗汉国,四大行台都灭了,建兴帝司马邺都投降了,刘琨和祖逖依然在。

不过,这两块硬骨头反抗归反抗,从未推举过一个司马家的男人当皇太子来建立行台,所以汉国皇帝刘聪觉得他们暂时不会搞出什么大事情,只要攻破了长安,他就胜利了,可以舒服躺下,享受胜利的果实。

毕竟,他刘聪是匈奴征服中原大地第一人嘛,他骄傲,他光荣,他开始飘了!

刘聪封了立下大功的义弟刘曜为丞相,却立刻封了太子刘粲(灿)为相国,并且开始宠幸宦官太监,让刘曜,太子刘粲还有宦官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互相牵制,互相监督,如此一来,他这个皇帝就可以舒舒服服当裁判,稳坐江山了。

刘聪好美色,破天荒封了六个皇后,还广纳美人进宫,整天和美人醉生梦死,从此君王不上朝。

偶尔宣群臣觐见,也是开宴会喝酒,不谈国事。

几乎是一夜之间,刘聪就从开疆扩土的明君,变成了昏聩的昏君。

不仅如此,刘聪为了试探投降的大晋君臣,是不是真心投降臣服,还故意每次在宴会上找机会羞辱怀安侯司马邺。

刚开始是要司马邺牵马,只要有大晋的臣子忍不住哭泣,刘聪就把这个臣子砍头。

再然后,是要司马邺像奴婢一样为群臣倒酒,甚至洗杯子,如果有谁敢哭,刘聪就将其砍头。

到最后,皇帝刘聪甚至要司马邺拿着马桶盖!

马桶盖就是中间掏空的椅子,中间放便盆,曾经的大晋皇帝居然每次都要扛着马桶盖跟在刘聪身后,简直奇耻大辱。

刘聪就是要试探司马邺的底线,摧毁他的信心和尊严,要他心甘情愿当奴隶。

再这样下去,会逼死司马邺的。

刘曜看不过去了,毕竟他还是挺佩服司马邺这个亡国之君,司马邺凭着少年意气做出了反抗,总比那个弃城逃跑、还杀害妻子守贞洁的永嘉帝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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