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颜宛清道:“你说得是,太子他放着皇后静心挑选的贵女不要,娶了一个寂寂无名的女子,这样一来,太子他的位置还能做的稳稳当当么?”
“娘娘说的是,太子不争气,咱们二殿下不就有机会了么?二殿下天资聪颖,要是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权贵之女,便是如虎添翼了,将来太子一犯错,惹怒了皇上,这太子之位咱们二殿下也能争上一争。”
冬雨的一番话点醒了颜宛清埋藏多年的心思,这么多年来,不论辰儿花了多少心思去讨好他的父皇,总是被上面的太子压的死死的,而她呢,也只能在皇后面前伏低做小,这日子过得说不出的憋屈。好不容易机会来了,她当然不能够放过,颜宛清问道:“听说这武家的姑娘刚过了及笄?”
冬雨听颜宛清提起武姑娘便知道娘娘打得什么主意了,她道:“是了,武姑娘是上个月办了及笄礼的,咱们本家的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同武姑娘有几分交情,是送了及笄礼去的。颜大人和武国公平日里也能说的上几句话,娘娘,二殿下今年也是十五,这武姑娘倒和二殿下般配。”
其实冬雨没说,这武姑娘是看不上娘娘的母家的,平日里和本家的姑娘也不过点头之交,武国公府一心想把女儿送入东宫做太子妃,自然是瞧不上她们底子薄的颜家的,但娘娘定然是不喜欢这些话的,她便省去了这些不讨欢心的话。
颜宛清也不傻,自然知道武国公府对他们颜家是什么态度,与其说是什么态度,倒不如说没态度,毕竟她们颜家怎么可能入得了百年世族武家的眼?但是,毕竟现在情况不同了,太子选了薛家的女儿做太子妃,武家的储妃梦算是泡汤了,这武姑娘若还想嫁入皇家,这几个皇子里面,便只有他们家辰儿和武姑娘差不多。这武家若是有心,不用她去试探,便能把主意打到辰儿身上来。
颜宛清笑了,道:“冬雨,咱们也不必刻意去做什么,就看武家自己的意思了。”
*****
果不其然,武家在赐婚太子和薛三姑娘的圣旨下达后,便露出了想要与颜家结交一二的意思。
武家伸出了橄榄枝,颜家自然顺势攀上了武家。
太子大婚三月后,二皇子便去乾清宫求皇上赐婚他和武姑娘。
顾辞渊略微沉思后,还是答应了二皇子的请求。他所顾忌的不过是,这武莞凝原先是太子妃的预备人选,太子没看上,二皇子倒是看上了?
这几个月,武家和颜家的关系越来越近了,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二皇子和颜妃的心思他大抵也是知道的,从他同意了太子的婚事,便料到了有这样一个局面。
顾辞渊虽然看中长子,但也不想为了长子薄待其他儿子,更何况,武家的姑娘陪二子也算是门当户对。再者,太子这些年过得太顺利了,一直被他护在羽翼之下,心性尚算不得成熟,要想坐稳储君的位置,还要靠他自己。
身为君王,大夏的江山必须交给有能力胜任的人,而不是只会儿女情长的储君。
二皇子顾辰既被赐婚,顾辞渊便封了他为恭郡王,出宫开府。
***
转眼之间,便到了第二年的秋天。
长信宫
“咳咳……咳……”沈栀婳虚弱的躺在床上,往日娇艳不可方物的容颜折射出惨淡的柔美。
不停地咳嗽让她的身体颤抖不已,瘦弱的身躯更显的可怜。
二皇子刚刚大婚,皇宫里面是一派喜悦,毓秀宫更是洋洋得意,和清冷的长信宫俨然是鲜明的对比。
“娘娘,药来了,奴婢扶您坐起身子。”如意把药放到桌子上,到床前来扶起沈栀婳。
沈栀婳坐起身子,咳得更加厉害了,痰盂之中隐隐有着点点血迹。
如意越发心疼沈栀婳了,自娴吟宫一事,娘娘每日便心事重重了,再也不负从前的明媚笑靥。
皇上每回到长信宫来,娘娘便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皇上的宠幸,或是以抱病为由,把皇上撵去了别宫主儿那。起初,皇上还哄着娘娘,久而久之,皇上便不来长信宫了,而娘娘的身体病着病着便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每回看到娘娘坐在窗前,一个人在那里发呆,她既无可奈何,心里便也恨上了皇上。
如意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因为皇上罢了,还有,娘娘的性子太过倔强。
如意替沈栀婳顺了顺背,把药端上来,轻声道:“娘娘,来,喝药了,喝了药能好的快些。”
沈栀婳摇了摇头,气若游丝的道:“如意……你放下吧,我知道的,我的身体……我最是知道,我大概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喝再多的药都不管用了,我恐怕不久于世了……”
如意哭道:“娘娘,您这说的是什么傻话,您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长着了,您还有三殿下,您可千万不能有事,三殿下……您还没有看着三殿下娶妻生子,您……您不能……”
沈栀婳颤巍道:“如意,我也想看着殷儿成家立业,但我好像等不到了,如意……说心里话……咳咳……我也怨恨自己为何就不能看开一点,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咳咳……我走到如今这般田地,其实都是我咎由自取,叶绾霏她让我看明白了,帝王家从来……从来都没有什么真情以待……”
沈栀婳的泪水打湿了如意的手腕,一点一点的凉透她的心扉,她哽咽的道:“娘娘,您别说了,娘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栀婳握住了如意的手,她无力的手渐渐用力,道:“如今……咳咳……我放不下的唯有殷儿,往后殷儿一个人生活在这宫中,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是我……这个做娘的对不起他啊……”
如意保住了沈栀婳,她道:“娘娘,皇上在不济也还是三殿下的父皇,他一定会好好护着三殿下的,三殿下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沈栀婳惨然一笑,泪水频频滑落,她用尽了此次此刻最大的力气,用力的道:“我不信他,如意……他有什么理由……不……咳咳……他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他,如意……咳咳……别忘了,他的初衷可是要杀死我的殷儿,他当时……咳咳……还那么弱那么小的呆在我的肚子里了……”
还未说完,沈栀婳再次猛烈的咳嗽起来,痰盂中被鲜红色的血迹染了一大片,如意大惊失色,道:“娘娘您快躺下,奴婢去给您叫太医过来……”
沈栀婳拉住了如意,道:“别去了……去坤宁宫,请……皇后娘娘过来……我有事要对皇后娘娘说……”
如意哪里不明白沈栀婳的意思,到头来,她最信任的人竟然是往日怨恨着的皇后,而她生命垂危之际,能想到的人竟只有皇后而已。
看着沈栀婳带着恳求的目光,如意终是不忍拒绝她,咬着唇答应了。
刚刚下学回来的顾殷看到的便是如意匆匆跑出去的身影,撩开长信宫内殿的门帘,便是沈栀婳孱弱的模样以及嘴角显而易见的血迹。
沈栀婳呆呆的看着儿子站在门口,反应过来要去擦掉嘴角的血迹。
顾殷上前,轻轻的坐在沈栀婳的床榻前,让病弱的母亲枕在自己怀里,沈栀婳想要推开顾殷,她怕自己的病气传给了顾殷。
一抬头,对上的便是顾殷心痛充满不忍懊悔复杂的眼神,她怔住了,随即便是猛烈的一阵咳嗽。
“原来母妃您的病……已经如此严重了……前些日子母妃您看起来精神不错的模样,是……强撑病体给儿子看的吧?”
“殷儿……我没想骗你,我只是不想……咳咳……让你如此担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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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叶嫤萱正抱着顾娆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逗弄着,对面的玫瑰椅上坐着一刻之前刚到坤宁宫的大公主。
寝殿内是欢声笑语的,尚在襁褓的小丫头是不是发出一声清凉稚嫩的“吖吖”声,把叶嫤萱和顾娆弄得忍俊不禁。
“皇后娘娘,长信宫的如意求见娘娘。”贞珠福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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