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拥雪心里一喜,她立在晏归澜身前,咬着贝齿道:“娘子…出了点事…郎君能否进屋说?”她说完投去一眼,呼吸不由得滞了滞,这样俊美的郎君,就算无权无势,她也愿意跟了他。
晏归澜本来没拿正眼瞧她,此时才终于看了她一眼,见她这般打扮心里有了数,淡淡道:“说。”
拥雪身子一颤,下意识地把拖延的借口说了出来:“娘子傍晚的时候和小郎君出去玩了,现在还没回来,婢心里担忧得紧,想请郎君代为找寻…”这缘由找的不错,就算晏归澜对她无意,那她对外也只是个担忧主人的忠婢。
他眯了眯眼,继续问道:“两人从哪个门出去的?为何不禀报给外舍管事之人?”
“西华门…管事之人总是敷衍婢,婢子只好来寻郎君了…”她凑近了,弯折下腰肢,让身形越发凹凸,楚楚道:“郎君…”
晏归澜一眼就瞧出她的这些话有几分真,沈嘉鱼乱跑哪儿去了?他蹙眉道:“把人带下去,掌嘴二十。”
到底是她的身边人,他也不好直接杖毙了,否则就是在打那小傻子的脸。
拥雪被捂着嘴拖拽下去,脸被打的红肿,凄声嚎哭,眼底却满是不忿。
晏归澜吩咐下去:“区区侍婢不敢有这般胆子,派人盯着她最近和谁有来往。”他顿了下,又淡淡道:“去让人问问客院的护卫,看傍晚的时候沈家姐弟俩到底去了哪。”
……
被惦记的沈嘉鱼现在正在一匹烈马上,原本柔顺的卷发已经被吹成了一头乱舞的野草,裴惊蛰纵马至一半,才得意地扬了扬眉,伸手戳了戳她的粉唇:“知道爷的厉害了吧?还敢不敢再逞口舌之快了?”小姑娘嘴皮子还是这么利索。
他想完这句话,才猛然觉出自己居然还记得当年那个熊了吧唧的小姑娘。
沈嘉鱼八年前就知道他脑子有问题,但是八年后才知道问题居然这么严重!她气若游丝地道:“你先放我下来。”下来再咬死你!
她声音清亮好听,还带着股倔头倔脑的劲儿,但腰身就没这么硬了,柔软又不失力道,他方才骑马的时候怕她摔下去,按了她的腰好几下,本想给她点教训就,这时候居然不想放她下去了。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叫声好世子来听听。”叫了他也不会放的,他今儿晚上是瞧中她了。
沈嘉鱼被吹的脸颊生疼,怒极道:“你有本事把我永远捆在马上,否则我拼着不要命了也要跳下去!”她说到做到。
裴惊蛰眯起眼,沈嘉鱼拨开乱糟糟的头发跟他瞪视,正好这时候沈燕乐骑马匆匆赶过来,高声叫道:“阿姐!”
沈嘉鱼奋力挣扎起来,他担心她真的摔断腿,这才松了力道,让她先下去。
这下沈家姐弟俩是彻底不可能跟他一道走了,两拨人在半道上就亟不可待地散了伙,裴惊蛰眯起桃花眼瞧了瞧,等姐弟俩走远了,这才纵马跟了上去。
姐弟俩自然不知被他尾随着,沈燕乐问道:“阿姐,你无事吧?”
“没事。”沈嘉鱼边骑边怒道:“天杀的狗才!七八年不见比原来更猖狂了!”
沈燕乐见她真没事,料想裴惊蛰应当是留了分寸,这才劝道:“算了吧,瞧在他冒着风险带三叔进京的份上,先别跟他计较这个了。”
沈嘉鱼这才悻悻闭上嘴,沈燕乐沉吟道:“方才三叔说的事…晏府,究竟是谁主使的人谋害祖父呢?”
沈嘉鱼想到晏归澜,内里像是结了冰,早春的天气却被冻的生疼,跟刚才的暴怒不同,她想到那人,心里又是被欺骗的屈辱,又是愤懑不甘,还多多少少夹杂了丁点委屈。这样害她们家的人,凭什么来亲她抱她!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让口气冷下来:“如今晏府主事的,除了世子还有谁?”
沈燕乐倒是提出了不同见解:“那也未必,阿姐你想必也瞧出来了,晏府内斗并不消停,万一是跟晏世子作对的人呢?”他想了想,又补了句:“不过能动用这么多人马,世子的嫌疑还是最大。”
沈嘉鱼给他说的心里上下翻腾,神色沉沉地点了点头,等到了行宫附近,她忽的伸手拦了沈燕乐一下:“先别走了,你看那边。”
行宫夜里为了不打搅贵人睡觉,自然是熄了灯的,但靠近他们住的舍院那边,却远远地亮起一簇灯火,姐弟俩正在惊疑不定,那簇灯火居然向着两人靠了过来。
裴惊蛰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后面,眼见着行宫就要到了,他正要吓吓她,忽的也瞧见了一丛灯火,有个修长的男人,被灯火簇拥着走到姐弟俩跟前,还向她伸出了手。
裴惊蛰高扬起眉头,猛地甩了下马鞭。
晏归澜就被簇拥在皎月一般的灯火中,他骑马缓缓向着两人靠近,沈嘉鱼不知是恼恨还是惶然,僵着身子眼看着他靠近。
他缓缓向她伸手,淡淡道:“又玩疯了?半夜还不知道回来。”
第30章
晏归澜瞧她穿了身男装,袖口被扯破了一道口子,柔软的曲卷长发乱的如一头稻草,脸上也冻的煞白,显然在外吃了点苦头。他皱了皱眉,纵马想要伸手搭在她肩上细瞧:“扮成男人好玩吗?”
要说沈嘉鱼现在最不想见的人,他认第二,就只有裴惊蛰能认第一了。她皱眉地躲避开他伸来的手:“我和燕乐晚上睡不着,骑马在周遭散了散,劳世子费心了。”
她原来虽也处处避开他,但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冷淡嫌恶,现在她态度骤变,只能跟今晚上出去有关。
他心里念头转了转,说不上是为她冷淡的态度不悦,还是为她有事瞒着自己着恼,他静默片刻,抬起眼直直凝着她:“出去散散?这一散就是半夜?”
沈燕乐正在思索合理的由头糊弄过去,沈嘉鱼硬邦邦撂下一句:“回去我们自会解释请罪,晏世子还请先放行让我们进去吧。”言下之意是不关世子的事。
她说完就有些后悔,现在不大好跟他这般交恶。晏归澜慢慢挑起了眼,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强拉近了:“护卫圣人安全是臣属的职责所在,既然沈娘子想进去,自然得搜过身,细细盘问了,方才能入客院。”
沈嘉鱼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侧后面传来一道让人听着就想打的声音:“要搜身了才能进行宫?那大都督不如先来搜我的身吧?”
半道上两人分开之后,裴惊蛰一直悄悄跟在她身后,她却半点都未曾觉察,此时一见自己最不想见的人中的老大来了,脸色越发难看。
晏归澜自然是认得这位没个正形的秦王世子的,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慢慢逡巡,裴惊蛰的马匹喘息均匀,显然不是才来到此处的,想必来了有一会了。
裴惊蛰大刺刺张开手臂,摆出等人搜身的架势:“大都督怎么还不过来?”他挑起眼皮瞧了眼沈嘉鱼,像是才看到她似的,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正经:“呦,沈娘子也在啊?想爷了没?”
沈嘉鱼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也不接话。
晏归澜眼底掠过一丝戾气,手腕微微一动,不知做了什么,裴惊蛰的马惊的站立起来,他的身份非同小可,这么一惊马众人都有些慌乱,沈嘉鱼却正好浑水摸鱼,趁乱扯着沈燕乐跑回了客舍。
她既然都走了,两边再没什么好闹的,裴惊蛰控好马,甩了甩马鞭:“想不到大都督居然有半夜欺负小姑娘的嗜好?”什么叫五十步笑百步,这就是了。
晏归澜想到沈嘉鱼难看的脸色,直觉跟此人有关,面色不善:“这话也是我想问裴世子的。”
沈嘉鱼最不想见的老大和老二对视片刻,齐齐嗤笑了声,等到拨马转过身的时候,又都沉了脸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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