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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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鱼被两只舔狗夸的有点得意忘形,还没把心里暗爽露出来,稍一拧腰做了个幅度较大的动作,底下一向温顺的矮种马却突然长嘶了声,人立而起,直接把她甩了下去。

什么叫乐极生悲!她在心里骂了声,蜷缩起身子力求摔得轻些,却没如预想般摔到地上,而是跌进了一个带着干净男子气息的怀抱里。

李惜缘已经下了马,正要来瞧沈嘉鱼,突然惊讶叫道:“表哥?”

裴惊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此时正弯下腰,紧紧地搂着她:“沈嘉鱼,腿没断吧?没流血吧?身上骨折了没?”小女孩的身子很是纤细柔软,还带着温度和体香,抱着她很是舒服,让他有点不想放手。

沈嘉鱼:“…”这他娘的是在问话还是在诅咒啊!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几个血淋淋的问题,边挣扎边道:“我没事,世子先松手。”

裴惊蛰本来已经打算放开她的,听她这般抗拒,心里格外不痛快,挑起眉毛把人抱的更紧:“不放。”

他转头看向一脸慌张的李惜缘和楚冠芳,不着痕迹地捂住沈嘉鱼的嘴,不让她反驳,又指挥道:“沈娘子方才可能被马踢断了摔断了腿,现在不能挪动,你们快去叫御医来。”

两人吓得够呛,生怕她真落下什么残疾,忙带着下人去请太医了。

裴惊蛰见周遭没人,还想跟她说句什么,又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皱了皱浓长的眉毛。

——远处圣人的圣驾缓缓行了过来,他最先瞧见的却不是圣人,而是伴驾的晏归澜。

第33章

此时圣人的圣驾离裴惊蛰等人已经很近了,皇上抬眼瞧过去,笑了笑:“原来是裴卿救助了那位在马上跳舞的女郎,裴卿倒是难得古道热肠之人,幸好没出什么事,否则中和节见血,有违天和。”

皇上既然都能瞧见这一幕,更何况目力极好的晏归澜?他隐在袍袖下的手指紧了紧,淡淡应和:“是。”

皇上忽的又笑看了眼晏归澜:“花朝节年年都有,花诞舞也年年有人领舞,但跳的这般有趣的朕还未曾见过,咱们得去瞧瞧。”

晏归澜默不作声,心思早就飞到了别处,皇上却不以为意,带着人径直过去了。

裴惊蛰皱了皱眉,这才弯下腰慢慢把人放下来,沈嘉鱼一得自由,立刻跑出几丈远,这才皱了皱眉:“多谢世子。”

裴惊蛰见圣驾已经移了过来,语速极快地扔下一句:“等会来寻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话根本没给人拒绝的余地,沈嘉鱼不解地挑起眉头,正要说话,裴惊蛰已经躬身道:“叩见圣人。”

沈嘉鱼反应也快,忙闭了嘴,转过身匆匆下拜行礼:“臣女沈嘉鱼,叩见圣人。”

虽然祖父身居要职,但沈至修的官位职务实在算不得显眼,而且还常年外放,沈嘉鱼只在年宴上见过皇上几回,本以为皇上定然不认识自己的,不料他低头瞧了一时,竟问道:“可是沈太仆和定安的女儿?”

这相貌生的倒真是肖似其母郑氏,待日后长成了,怕也是少有的祸水红颜,且身姿袅娜有致,日后必是要青出于蓝的。定安来和他说话时,暗示晏归澜对这位沈表妹有些非同寻常的好感,他本来还不解,现在一瞧此女,他倒有几分明白了。

沈嘉鱼怔了下,忙答道:“正是。”

皇上温和一笑:“起来吧。”

沈嘉鱼这才慢慢起身,目光极快地扫了眼这位天子,皇上今年约莫二十七八,听说从娘胎里就有不足之症,他的相貌是孱弱的秀美,唇边始终带着笑意,可天子虽生的温文尔雅,但身上那份天家威仪却分毫不减,仍旧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晏归澜身穿紫金襕袍立在天子旁边,煊赫傲然,举世无双,说句大逆不道的,就连天子都隐隐失了光彩。不过他如今正淡淡看向裴惊蛰,眸光略有冷意,裴惊蛰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两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虽然有圣人在,两人无法做什么,但心里想何事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又问道:“沈娘子方才在马上跳的,可是花朝节宴开场的花诞舞?”

沈嘉鱼还是第一次跟皇上说话,心下难免有些惴惴,不过面上仍镇定道:“回圣人的话,臣女跳的正是花诞舞,不过是和朋友玩闹而已,想不到竟扰了圣人,还请您恕罪。”

皇上笑着摆了摆手:“赏心悦目,岂谈得上一个扰字?”他顿了下,不知又想到什么,又偏头瞧了眼晏归澜:“花朝节将至,昔年你生母郑氏就在花朝节上领舞过,你既得她亲传,舞技自也不会差,不如舞一曲花诞舞,如何?”

既然恰好遇上了,不试探一二,岂不可惜?

晏归澜微微蹙眉,裴惊蛰直接‘啧’了声。

虽然皇上用的是问句,但沈嘉鱼岂有拒绝的余地,低声道:“多谢皇上抬爱,臣女便献丑了。”

皇上便带着众人到了行宫里的一处花厅,命乐伎和琴师上来弹奏舞曲,沈嘉鱼慢慢弯下腰,随着舞曲舒展身体,虽然开始只是几个简单动作,但依然有种难得的美态。

裴惊蛰本来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神色,瞧着瞧着却渐渐坐正了身体,侧头开始认真欣赏起来。晏归澜的神色从始至终都未变过,只拿捏着茶杯的手指稍加了几分力道。

皇上坐在上首,忽笑看了眼晏归澜,问道:“晏卿觉着沈娘子跳的如何?”

晏归澜还未答话,裴惊蛰已经托腮不满道:“我也在瞧沈娘子起舞,圣人怎么不问我?”

晏归澜眸光沉沉地看过来,皇上无奈笑道:“好啊,那裴卿说说。”

“好看。”裴惊蛰挑起了左边的唇角:“舞好看,人更好看。”

他一向都是这样莽的性子,皇上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只无奈摇了摇头,晏归澜面无表情地放下手里的茶盏:“世子慎言,不知你们西北是何规矩,但长安城里,女郎的相貌外男不可随意评说。”

裴惊蛰不是没听出他暗指自己荒蛮无礼,他扬起眉,暗含挑衅:“难道世子觉着她不好看吗?”

他当然知道她好看,好看到他想把人藏到旁人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去。晏归澜平静:“世子既然这么喜欢议论人的相貌,不如把你带到女郎那边,让她们品评品评你的相貌,如何?”

两人一边是世家表率,一个是庶族砥柱,关系不好倒能是寻常,但这般针锋相对还是头一遭。皇上听了几句,这才不咸不淡地圆场:“好了,怎么为这点小事就争执起来?前几日我还听说你们二人深夜一同回的行宫,本以为你们二人私交甚笃。”

他说完又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前几日夜里去做什么了?”

在底下跳舞的沈嘉鱼本来一直在努力装死,听见这话心里难免咯噔了声,那天晚上不就是她出门见三叔那日?三叔归京可决计不能让皇上知道,她心下越发惴惴,一边甩弄广袖,一边抬头往上瞧了眼。

晏归澜心有所感,跟她对视了眼,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回圣人的话,臣只是出行宫散了散,至于裴世子深夜出宫做什么,臣并不知晓。”

裴惊蛰看了他一眼:“家里出了些事,臣赶着回去处置。”

两人既然这样说,皇上便不好再说什么,提点道:“世家和庶族近年来多有争端,你们都是国之栋梁,朕不希望你们也如此。”

底下的沈嘉鱼已经一舞毕了,正额上冒汗,微微喘着气地立在花厅中,等皇上下一步指示。皇上瞧了她香汗微微的样子一眼,突然伸手轻轻拍了拍,面露满意之色:“沈娘子的花诞舞不逊于昔年郑夫人的风采,朕瞧了也觉得赏心悦目,正好花朝节领舞的人选还没定下,干脆就由沈娘子领这开宴舞。”

他说完又转向晏归澜,颇有深意地笑了笑:“晏卿觉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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