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 / 2)
他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看到了另外一个男人抱她,就因为见她没有反抗,就忘了她该是他疼的人了么?
祝繁看着他,无视他脸上那一丝慌乱,眼眶润润的,“你凶我。”
还是那句话,只不同的是这会儿她刚说完这三个字,眼泪就夺眶而出。
如此模样,像极了那夜他为她说明自己身份时的样子。
狐之亦有些慌了,撩了衣袍坐到她的床上,伸手将这让他心疼不已的人抱在怀里,低头亲着她的额头,“对不起繁儿,三叔是一时心急才……”
但显然,晚了。
“你凶我,”祝繁委屈得不行,心里猜到可能是他知道了萧九这个人的存在,也晓得了萧九对她的心思,所以终究是动了气。
可她明明就拒绝了萧九,明明说了只有他一个人的,明明就已经这么难受了,他却还要凶她。
“你凶我……”没有带哭腔,却哭得狐之亦整颗心都在颤。
“你凶我,你凶我,你凶我,你凶我……”
安静的夜,除了彼此的呼吸外,便是这三个字如雷一样打在男人的心上,悔得他肠子都青了。
低头吮去她脸上的泪,狐之亦搂着她心尖儿发颤,“繁儿,宝贝……别哭了,三叔错了,三叔该打,便是任由你打骂,好不好?”
黑凌跟黑媚在外头屋顶守着,对视一眼后选择性耳聋地没听到屋里那个男人是如何手足无措如何哄人的。
嗯,也是,他们的狐王大人千年来都没碰过女人,哪里明白女人的心思。
那祝小姑娘分明就当着那个男人的面承认了她对狐王大人的心思,奈何狐王大人还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若非他二人拦着,怕是那个叫萧九的男人已经成了狐王大人的掌下魂了。
现在好了,在他们的狐王大人将那金贵的手伸到祝小姑娘的下颚上时他们就晓得,完蛋了,又得自食其果。
屋里的两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外头屋顶上这两人的心思,当然谁也没这个心思去注意。
祝繁就觉得委屈,说着说着就拿拳头去抡眼前人的胸膛,却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她总记得他是祝弧,身上有病。
狐之亦又不是没心眼儿的,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顾忌呢,当下更悔了,捏着那一把就握住的拳头让自己身上招呼。
他下手重,祝繁哪能真由着她,改为攥着他的衣襟不说话。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哭,而且她从来都不喜欢哭,在她眼里,只有弱者才会动不动就流眼泪,以前她经常称之为猫尿。
可是她刚才本来就觉着对不住萧九了,又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她对他的心难道他还不清楚么?
她不怨他误会,却是未曾想过他会用那样的神态看着她,仿佛便是血海深仇的仇家,下一刻就能要了她的命似的。
他怎么能……
思及此,祝繁便不想跟他说话,但却没再将人推开,而是将自己埋在他怀里闷着不说话。
狐之亦感觉得到她情绪上的变化,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敢大意,亲昵地在她耳边一个劲儿地哄:“别哭了,三叔以后不这样了,原谅三叔好不好?”
祝繁心口疼,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那可不敢,您堂堂狐王大人,草民不过区区村姑,哪里当得起您这侄女身份。”
说罢,挣扎这着就要下去。
狐之亦哭笑不得,放缓了语气抱着她不撒手,顺便在她不知情之下在这屋子里设了结界。
“繁儿这么好,三叔这不是担心被人抢了去么?”他压住那两只挥动的手,厚着脸皮说:“你说三叔这么一把年纪了才找到个媳妇儿容易么?繁儿便体谅一下老人家好不好?”
嗯,现在晓得用年龄来说事了。
先前也不知道是谁在旁人说他是千年老妖的时候将那说话的外族人生生剐了一千一百一十七刀,尤其将人的舌头愣是让人给切成了丝儿。
黑凌跟黑媚在上头对视了一眼,对方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过狐之亦这回倒是误打误撞了,他不知道祝繁最在意的便是他提年龄这件事,临死前,她记得最清的便是他的那句“可是嫌恶他年岁比她大”。
那句话,便像一个烧红了的烙铁,在祝繁那颗死寂的心里烙下一个滚烫鲜红的烙印。
所以,在狐之亦说完这句话后祝繁便没有动了,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跟祝弧千差万别的脸,“你……说什么?”
狐之亦愣了愣,“体谅老人家……”
“不准!”她忽然就打断了他的话,眼眶通红,连揪着他衣裳的手也加大了力道,“谁说你年纪大了?!”
她就像被人抢了食的小兽,龇牙咧嘴地抓着他的衣襟吼出声,眼里尽是狠意。
狐之亦身子一僵,一滴晶莹滚烫的眼泪从那通红的眼眶中滚落下来,砸在他手背上,连带心也跟着一块灼烧了。
“繁儿……”他蹙了蹙眉,假装没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红光。
然,就在他不知她为何发脾气的时候,她却突然松了手,捧着他的脸说:“三叔一点不老,真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你别凶我,我也不跟你生气,以后你别再说这种话了好不好?”
他哪里晓得,只要从他口中说出事关年纪的话,她便会想起那个时候他一脸受伤的模样,想起临死前听到的那道呼喊。
他不晓得,她好害怕回到那个时候,害怕极了。
狐之亦紧抿着唇,看似平静无波的面下,一颗心却早已因她的这番话汹涌了起来,“你……”
“你别不高兴,”小姑娘开口打断了他,一改方才的要下去的模样搂着男人的脖子在他脸上蹭了蹭,然后趴在他肩头上。
“我晓得你在意萧大哥对我的事,但我跟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特别喜欢你,最爱的人就是三叔你了,如果可以,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
如果可以的话……
“其实,我特别怕,”祝繁靠着他,眼泪明明没有流了,可却又不受控制地滚在了男人的肩头,将那红染得更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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