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赵安国一拍惊堂木,威严道:“何况不过是一个外戚罢了!也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是刑部公堂!你是有罪待审之人!不给你带刑具,已经是看在太子的份上了!”
刘鹤龄吓得浑身一哆嗦,却强自镇定道:“赵安国,你个老家伙,莫名其妙抓我做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了?”
“你犯的这桩罪,叫诬告罪,”赵安国道:“且将八年前,你诬告驸马李绍之的真相,如实说来!”
刘鹤龄惊惶道:“……诬告驸马?”
“你既然上告驸马通虏,自然应当拿出证据来,”赵安国道:“你的证据呢?”
刘鹤龄冷汗直流,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就是诬告,”赵安国道:“你可知道诬陷之罪,是要反坐的!按律,通虏之罪,是要问斩的。”
刘鹤龄吓得屎尿横流:“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赵安国道。
“我、我就是证据!”刘鹤龄关键时刻居然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听到了李绍之和周敬密谋,要投奔突厥去!”
张朝元一皱眉头,刘鹤龄也不傻,他这么一说,就把他自己说成了人证,而周敬和李绍之全都死了,到哪儿查证去?
他不由自主看向赵安国,谁知赵安国哈哈一笑:“那好,我问世子,你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听到他们二人的密谋的啊?”
“我是……”刘鹤龄眼珠子一转,似乎张嘴就来。
“且慢,我可要提醒世子,”赵安国拍了拍桌子上薄薄的纸张:“我这里有杨荣的口供,你们两如果说的不一样,那可一定有人在说谎,所以世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啊。”
刘鹤龄傻眼道:“……杨荣、杨荣也招认了?”
“当然,”赵安国道:“杨荣什么都招认了。”
“不可能!”谁知刘鹤龄一口否认,十分笃定道:“杨荣绝不可能招认!他不想活了吗?”
赵安国眯起眼睛:“世子何意啊?为什么招认自己滥用职权,审错了案子,会丧命?”
刘鹤龄一时语塞,瞪大了眼睛:“他招认的是这个?”
“不然他招认的是什么?”赵安国抓住话柄,逼问道:“世子你以为他招认的是什么?”
刘鹤龄意识到他说漏了嘴,掉入了赵安国的圈套之中,顿时狠狠一翻白眼,做了个锯嘴的模样,之后再问什么,只装着听不到。
行宫之中。
楚嫣看着憔悴消瘦的临川公主,柔声道:“公主,如今案子已经重审了,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不要太过伤悲,要打起精神,才能为驸马洗雪冤屈啊。”
临川公主痛上心来:“当年我只以为驸马真的有罪,以为龙鱼卫是真的有切实的证据……没想到杨荣是这么审案子的,没有证据就是屈打成招!”
“朕也没有想到龙鱼卫会变质成为杨荣滥用私刑的地方,”崇庆帝道:“不仅滥用私刑,而且还用来排除异己,看来龙鱼卫从上到下,确实要好好整顿整顿了。”
临川公主悲伤不能自抑:“皇兄,驸马无罪,却被严刑拷打,还身死流放之地,我这个做妻子的,八年之后才知晓真相,真是痛死我了……”
楚嫣轻声安慰了许久,弄得自己眼圈也红了。
崇庆帝看着两个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女人,有点无措,刚想安慰一下,却见王怀恩走进来,道:“太后娘娘派人过来,请陛下和公主回宫。”
刑部。
刘鹤龄仗着自己的身份不能用刑,气焰更加嚣张,一问三不知,根本不配合审讯。
另一位副主审怒道:“岂有此理,我看不如用刑吧!”
“不可,他毕竟是太子的母舅,”赵安国道:“但我觉得,他倚仗的不是这个身份,应该还另有倚仗。”
“什么意思?”副主审问道。
“这个案子其他地方都差不多审问明白了,唯独在驸马这个案情中,刘鹤龄和杨荣全都避而不谈,”赵安国道:“你们还记得刘鹤龄说什么吗,他说杨荣如果招认,就是不想活命了。”
“什么人,能用生死来威胁杨荣?”他道。
张朝元忽然开口道:“而且这句话还说明一点,那就是刘鹤龄和杨荣是有过密谋的,他们很有可能是合伙诬陷拷打驸马的。”
赵安国点了点头,道:“我有个主意……”
刑部大牢中,刘鹤龄见到了承恩侯夫人派来探视的仆人。
“我娘怎么说,”刘鹤龄迫不及待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世子,”谁知这仆从神色怪异,汗如雨下:“你、你出不去了……”
刘鹤龄神色一变:“什么叫出不去了?我娘不是进宫去见太后了吗?”
“这一次谁说话都不顶用,”这仆从擦了擦汗,颤声道:“皇上下定决心要审个水落石出,连太后的话也不听……世子,你还是快快交代吧,否则……”
“否则什么?”刘鹤龄反而冷笑道:“我不说,难道皇上还真的要对我用刑?”
“不是,”这仆从道:“你不说,而杨荣那里先交代的话,他不是就将所有的罪责都……都推到你头上了吗?”
刘鹤龄恍若雷劈,“杨荣,杨荣?!不可能,他不可能交代的!交代了他只有一死!”
“世子,你想岔了,”谁知这仆从道:“现在杨荣炮制冤案,已经是死罪了,他再交代这个,要么是虱子多了不怕痒,要么说不定还能死中求活……”
“求活?他活不了!”刘鹤龄暴怒道:“他要是承认了是受太后指使,他还能活?”
这仆从倒吸一口气:“太后?太后指使你们诬陷驸马?”
刘鹤龄被怒火冲昏了头,没有注意到这仆从的口气,“太后指使我诬陷李绍之,当然太后也一定跟杨荣打过招呼,不然我红口白牙地诬陷,他怎么就连问都不问一句呢?”
这仆从哑着嗓子,几乎快要晕眩过去:“世子,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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