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2 / 2)
能够跟死者共情,那就说明此人的天赋非常之高,合该走上玄门这条路。
但就是那些天赋极高的人,不到关键时刻,也绝对不会愿意使用“共情”的手段,把自己强行代入濒死的人,那种临死前矛盾、绝望、痛苦的感情,如同洪水滔天,绝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它真的会彻底毁掉一个人的理智。
此时此刻,徐临川就觉得痛不欲生,那些痛苦并不仅仅来自于肉体上的疼痛,更多的则来自于灵魂上的无限绝望,他的耳边不断循环播放着嘶哑又充满无声情感的亡灵摇滚,而他在这沉重的背景声中,能感觉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那冰凉的触感划过他的胸膛,划开他的血肉之躯,他的心中有怨恨和不安,他的耳边不断回想着摇滚歌手那嘶哑而又绝望的嗓音,可更多的……竟然是狂喜!
他近乎于自虐地感觉冰冷的刀锋划过他的身体,将他从活生生的人变成支离破碎的一块一块,他在心里不断呼唤着心目中的神明,他几乎不受控制煽动嘴唇,默念道:拉达,我的神明,我看见爱,希望爱,愿黑暗笼罩——
突然间,共情的状态消的他失了。
徐临川双眼无声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那天花板就跟这间屋子一样,满是尘埃,角落里还布满了细密缠绕的蜘蛛网。他迟钝地坐起身来,伸手捂住脸,用力揉了好几下,用沙哑得都听不出他原本声音的嗓音说话了:“抱歉,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先别拍了……”
他的手掌湿漉漉的,脸上还有黏腻的冷汗和不知不觉流下来的生理泪水。
原来还给他拍了好几个特写镜头的隋辉立刻把摄影机掉了个头,递给他一块擦汗的毛巾。徐临川颤抖着手接过毛巾,用力在脸上擦着,一直到把脸上的皮肤都擦成了粉红色,都没有任何感觉。
聂棠给他的消息果然很重要。
结合他在之前共情所感觉到的一切,他几乎可以下结论说,余艾青是以一种献祭的方式去死的,他信奉海地的古老传统,信奉拉达女神,所以他在死前虽然痛苦,可更多的是一种献身给拉达的狂喜。可以说,他根本就是自杀的!
但是光凭他一个人,肯定是不可能完成这整一个仪式的,那个配合他的人到底是谁?
徐临川若有所思,只要找到那个配合他完成一整个仪式的同伴,就能得到最有利的证词,就等于说,他解决了这桩淮大碎尸案!
只要他能做到这一步,就算聂棠的实力再是强悍,也绝对不可能越过他去,翻盘得到冠军!
他苦熬了五年的冠军,最终还是他囊中之物!
……
徐临川刚共情完,状态极差,摄影师们也不好意思继续拍他。而解溶和林斯年这边还在做准备,拍下来的画面就是他们一直嘴里念念有词,既不好看,也没有剧情。摄影师们全部都把镜头集中给了正在主卧室的聂棠。
聂棠在最容易暴露她缺陷的复赛都表现得这么出彩,还得到了姚老师的称赞,所有的观众其实是最期待她又突然展现出什么高超的新技能,再来一波打脸。
可是……
她在摄像机的镜头中一直在房间里走动,一会儿弯腰去拉电视机柜的抽屉,一会儿在墙上摸来摸去,一会儿又站在立式柜前,翻找着柜子里摆放整齐的书本。
不管外面的三名选手展现出什么样的高超手段,她就只是一心一意地翻着屋子里的东西,甚至还把书架上的书按照内容重新排列了一遍。
众位观众:“……”
不是他们不给她找理由,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她除了整理书架和抚摸墙壁还干了别的吗?!
第247章 决赛实况上
聂棠这种强迫症一般的行为,简直让所有观众都看不下去了!
本来她是这一届最炙手可热的参赛选手,在初赛和复赛表现出众,所有人都对她饱含着殷切期望,期待她能在决赛大放异彩,可结果呢?她就像突然患了整理癖,把死者的物品全部整理了一遍,还在墙上敲来敲去,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想干嘛。
隋辉扛着摄像机,终于有点忍不住了,问道:“呃,聂棠,打扰一下,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现在在做什么?”
聂棠站在书架边上的白墙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轻声道:“这面墙,之前好像曾经贴过一张海报。而且就我最近从淮大学生那边问到的信息,他们有人看见余艾青时常出没在一家卖亡灵摇滚的黑胶唱片店外。可是你看他留下的这些物品中,只有这么五六张黑胶唱片,也没有别的周边产品。一个性情孤僻的人,如果只有这么一个能够引起他热情的爱好,怎么会就只有这么一点收藏?”
隋辉:??所以呢?这说明什么?
隋辉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杀了人之后还偷走了他的收藏?”
聂棠闻言,不得不分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隋辉:“……就是,随便猜猜。”
聂棠道:“猜想本身没错,但是猜测必须符合逻辑啊。”
直播间的观众们在一片死一般的沉默后,突然有人弱弱地开口:“这个应该还是我们玄门的新秀大赛吧,可是我怎么觉得,突然变成了大侦探聂棠?”
“哈哈哈哈哈大侦探聂棠哈哈哈,我都被逗笑了!”
“其实这相似的一幕在初赛时候也曾发生过,当时聂棠还跟小店老板说了一大堆生意经,老板都是懵逼的,大家都在嘲笑她,结果呢?如今是不是旧事重演?”
“徐临川跟死者共情了,林斯年祭出了他的家传绝技河童娃娃,解溶也用他的家传罗盘寻找凶手,聂棠在整理死者遗物顺便做现场推理,唔……”
“……总觉得她又要翻车!”
隋辉完全弄不懂她在做什么,但因为隋老板对她赞不绝口的称赞,他还是在不懂的情况下保持了沉默,扛着摄像机又去拍林斯年和解溶。
解溶的罗盘已经准备好了,发出了嗡嗡的响声,宛若琴弦的低鸣。
隋辉立刻把摄像机对准了他手上的罗盘,把镜头拉近拉近再拉近,清晰地拍摄出罗盘指针微微颤抖的情况。
解溶难以掩饰激动的情绪,低叫道:“成了!罗盘所指就是凶手的所在,我们可以按照罗盘的提示的方向去寻找凶手,只要他没有离开这座城市——”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罗盘指针突然动了,飞快地转过了半圈,指向西南方向,解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指针又继续转动了半圈,回到了原位。解溶那暗藏喜悦的脸顿时垮了下去,然后而还没等他乐极生悲,这罗盘指针又再次发生了变化。
指针在回到原位之后,又开始了转动,就更脱了缰的野马一般,疯狂地在三秒钟内转了十几圈,都转出了残影!
解溶都惊呆了,用手捂住自己的罗盘,愤懑道:“这不对啊!不可能!”
这个罗盘他都用了差不多二十年,从来没有见它如此失常过!照这样的频率转下去,这指针就得转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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