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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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灭门

小伙计见到金豆子的时候,眼睛已经直了,什么时候见过用金子给小帐的大豪客?虽然他不大相信这有老有小的几个人会是来送公文的差人,不过看在金子的份上,他还是向几位大豪客介绍起来那位刚刚到任的中书令来。

小伙计说道:“几位客官问我,那就算问对人了。我本家二叔就在中书令衙门当差,听我二叔说,那位新到任的中书令大人是走了楚王门子,他到任以来几乎没碰过公文。什么事情都是交给了通判、推官他们去办,您几位要相见中书令大人可不容易。他上任两个多月了,除了上官老爷之外,是从来不见客的。”

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说道:“从来都不见客吗?听说他在上一任知府任上,对道士、修士很不错的。怎么现在连这些修道之人都不见了吗?”

“没听他怎么对修道之人就另眼相看的。”小伙计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来不久之前的一件事情,当下对着几个人继续说道:“不过前几天大名府安若寺的大和尚因为庙产去中书令衙门打官司,中书令大人连审都没审,直接打了大和尚六十板子,把他的盆骨都打碎了。听说已经快不行了,他连和尚都打,对老道估计也客气不了。”

“打和尚……”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见到从这个小伙计嘴里再打听不出来什么。当下便打发他离开了客房,随后笑眯眯的对着吴勉说道:“对胡勇那么恭敬,对和尚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这位中书令大人倒是有趣。”

“老家伙,别管什么中书令了。老子就不明白了,你这心怎么这么大呢?”这时候,百无求插了一句嘴。顿了一下之后,二愣子继续说道:“咱们好不容易抓到的童戚振,你就留着他在山洞里?回去之后他要是跑了,缓过来之后再给咱们一下。到时候你就去哭吧……”

“跑?童戚振能跑到哪去?”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现在有三种可能,第一,洞府里面的确丢了禁术和其他的宝贝,童戚振没有想到会这样,自己的辛苦白费这才想不开。第二,他一早就知道这个江贺偷了他的宝贝。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无法将那些宝贝抢夺回来,这才演了场戏,希望我们能把东西抢回来。然后还有后招从我们的手里抢回禁术和其他的宝贝。”

说到这里的时候,归不归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还有最后一个可能,洞府里面压根就没有什么东西,从头到尾都是他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借我们的手,了结那个叫做江贺的人。傻小子,这三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会逃走。后面还有戏没有演完……”

百无求似懂非懂的看了老家伙一眼,说道:“你和童戚振这样的花花肠子,老子绕不过你们。老家伙你就说吧,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是弄死这个姓江的,还是回去弄死姓童的?”

“来都来了,怎么也要见识一下这位中书令大人。”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随后继续对着吴勉说道:“如果他真是格杀令名单上的人,能躲藏在官场当中,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也算是个人物了。”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中书令衙门当中官吏基本上都回家休息了。只有差房当中还有五六个当值的衙差,算着这么晚了不会再有人到案打官司。几个差人凑在一起,他们凑了一百个子,弄来四个菜和一大壶酒。看在他们都是衙门里面当差的份上,酒肆老板给足了分量。虽然并不是什么好菜,不过吃饱是没有问题的。

当下,这几个衙差边吃边骂这位新上任的中书令老爷,上任之后把所有的官司都分到了手下的官吏手中。让他们没有什么油水可刮,指望衙差这点饷银连像样一点的饭食都吃不起。

就在他们发着牢骚喝闷酒的时候,突然听到衙门外面传来一阵敲击堂鼓的声音。这些人吓了一跳,正准备出去骂人的时候,听到衙门外面传来一阵痛哭之声:“天塌了……青天大老爷给小的做主啊,小的一家子十六口人都被死了……青天大老爷啊……”

十六口人都死了?听到了外面的哭声之后,几个差役也吓了一哆嗦。大名府如果真出了这样的大事,估计那位中书令大人也待不住了,怎么也要活动一下了。

当下,几个当值的差人从衙门里面跑了出来。就见在衙门大门口,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这汉子身上的衣服全是血迹,见到有人从衙门里面出来之后,直接跪在了几差役的面前,苦痛流涕地喊道:“求几位老爷给小的做主,小的一家十六口人都死了……十六口人啊……”

几个差役看着这人脸生,不过大名府几十万的百姓,总有看着脸生的人。当下衙役都头走了出来,对着手下一名差役说道:“你去向老爷禀告,顺便把仵作叫起来吧。十六条人命,今晚够他忙乎一阵子了。”

因为没有中书令大人的命令,这些衙役并不敢去案发之地。谁知道那位中书令大人会不会再把案子拍给通判和推官处理,不过十六条人命也是大案,中书令处置的不当会影响到自己的仕途。片刻之后,刚才进去通禀的差人走了出来。对着自己的头头说道:“大人有命,命苦主进去回话。留下两个人看守衙门,剩下的人带着仵作前去案发之地,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看到两个月过去,终于有案子可以过手了。虽然是灭门惨案,不过手里怎么也能弄来点银子花花。当下,这些衙役们留下两个人看守衙门,他们自己带着仵作一起前往案发地点。原本按着规矩是要带着苦主一起回去的,不过大人既然已经发话了,那就只有这些衙差们自己先去查看了。

当下,苦主被带到了大堂之上。半晌之后,一位身穿官袍的男人在师爷的陪伴之下走了出来。看到了跪在下面的苦主说道:“就是你敲的鼓?你家中出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青天大老爷啊,给小的做主啊……”苦主边哭边说道:“小的叫做洪崇,是跑买卖的商人,刚刚做完了买卖回来,回家之后才看到,全家老小加上用人一共十六个人,都死光了。小人的儿子、女儿和老婆都被人吊死在了房梁上,父母和其他人被砍死在院子里。小子找了一圈,家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十六个人……”上面坐着的大官看了一眼苦主,随后皱着眉头对苦主继续说道:“你做生意的时候,可曾得罪过什么人嘛?洪崇,你仔细想想,不要有什么错漏。”

“小的做的是粮食生意,从来都是童叟无欺。不会得罪人的,好端端的我一会去,家里人就都死光了……”说到这里洪崇抹了抹眼泪,随后对着上面的大官继续说道:“还求大人做主,给小的这一大家子报仇。”

“洪崇,你再仔细想想,除了你之外,你的家人会不会得罪了谁?”大官再次看了洪崇一眼,随后继续说道:“你惨遭灭门,必定是你家人和他人有了仇,你仔细想想。不可以有一点的错漏。”

就在这个时候,去查验了尸体的衙役们回来,将十六具尸体都码放在了大堂之上。

第260章 疯道人

十六具尸体死相各异,有被利器削首而亡的,有被大火烧成了焦炭的,还有几个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外伤,偏偏就断了气的。堂上坐着的正是大名府的中书令江贺,此时仵作站在堂下,手里拿着尸格,向这位江大人汇报着这些人的死因:“大人,现场共死十六人,其中洪崇的父母两人,妻妾三人,子两人,女四人,剩下五人皆为洪家的下人。属下只是粗看了一下众人的死因,其中火烧两人,利器削首而亡五人,绞死两人,挖心而亡三人,其余五人要验尸之后才能知道死因……”

随后衙门的三班都头又说了自己查验现场的经过:“属下查验过凶案现场,除了这十六口人之外,家中财物并未见有动过的迹象。其中洪崇的妻妾,子女身上佩戴的首饰皆在。家中箱子里面存放的银二百两,铜钱一百三贯也没人动过。属下怀疑此案为仇杀,还请大人明见。”

看到堂下的十六具尸体之后,这位中书令大人头皮一阵发麻。自己刚刚就任没有几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大案。上报朝廷之后,一个管理无方、纵使盗贼横行的罪名是跑不了。弄不好还要撤职罢官,原想着来到大名府经营几年,为日后入京为官筹点资本的,现在看起来是没戏了。

当下,江贺挥了挥手,让人将这些尸体撤下。随后对着自己的衙役都头说道:“将三班衙役全部召回,贼人一定还在城中没有远离。做下这样大案的不会只有一两个人,也不会是大名府本地人所为。你们要严查城中的外地人,在当中找到凶徒。明早开始大名府许进不许出,本官给你五日的时间,一定要抓到这几个凶徒。明白了吗?”

听到中书令大人限期五日破案,都头急忙上前禀告:“大人,三班衙役不过二百余人,城中百姓二十万。实难在五日之内抓到凶徒,还请大人宽限几天。”

江贺冷哼了一声之后,说道:“大名府各衙门再给你抽掉衙役百人,归你麾下听用。五日期限不变,超出期限一日,便罚你们几位都头二十板子。超出时日加刑五十!不用再浪费时间了,速速去追查凶犯。”

都头无奈之下,当下先行退去,和手下们一起分兵设卡。一部分人去洪家附近查验线索。另外的人在大名府逐家搜查外地人。所有的外来人全部扣押在牢房当中,让他们相互揭发。如果这件案子一天没破,这些人便一天不能离开大名府的牢房。到了天亮之时,牢房当中已经是人满为患。都头又向四个城门借兵一千人,来看守这些外地人。

看到都头退下之后,江贺再次盘问报案的洪崇,说道:“苦主,你家中横造其难,当中一定也有你的干系。你将所有和你有过节的人一一列举出来,或许凶徒就在这些人当中。”

原本洪崇也是有嫌疑的,不过江大人实在不敢想象什么人会凶狠的自己将家中老小灭门的。不可能会有那样的人,不过这个洪崇也有莫大的关系,或许就是他在外面做生意的时候和谁结下的梁子,才害的自己被灭门。

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书吏将纸笔摆在了洪崇面前,让他写出来和自己有仇之人的名单。此时洪崇也不坚持自己没有仇家了,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将他从小到大所有能想起来的仇人都写在了之上。从小时候打过架的顽童,到做生意的时候,因为砍价骂过自己的同行,他都一一写在了纸上。

此时,中书令大人也很头疼,他叫过来自己的师爷,看看那里还有什么漏洞。师爷低声说道:“学生觉得此案怪异,如果真是寻仇的人,直接动刀子杀人就好了。为什么那么麻烦,又是刀杀,又是火烧的,当中或许有江湖妖人作乱。大人,此事若牵扯到了妖人,您可要早做打算。武、冯两位都头可不是妖人的对手……”

被师爷这么一提醒,江贺也开了窍。当下他急忙对着还在下面写人名的洪崇说道:“苦主,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江湖术士?要想清楚,你这灭门命案或许和他们有关。”

被江贺这么一提醒,洪崇马上说道:“倒是有一件事,上个月我在少华县贩粮的时候,一个邋遢道人用一堆死老鼠来换一百石粮食。当时我以为他是个疯子,就让伙计们把这个道士撵跑了。这个道士跑的时候咒骂了我几句,说我一家子老少都不得好死……不会为了这么点事情,就杀了我全家吧?”

此时,师爷在江贺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中书令大人马上对着洪崇说道:“苦主,你仔细想想那疯道人给你的死老鼠都是怎么样的死法?你要仔细想想,不要有什么错漏……”

“那一堆死老鼠?”洪崇低头想了片刻之后,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他边哭边说道:“就是那个疯道人了……老鼠有被烧死的,有被砍了脑袋的,也有挖了心的……和我苦命家人死的一模一样……老大人给小民做主……”

“那疯道人姓什么叫什么,那做道馆见到的,你还记得吗?”听到了洪崇的话之后,江大人眼睛也开始放光。

“小的记不得了……我的爹娘……孩儿不孝,害了你们……”此时洪崇明白了就是那个疯道士所做,当下哭的倒在了地上,在衙役们的搀扶之下才算站了起来。听着的哭喊,江贺皱了皱眉头。当下叫过来书吏说道:“你去找画师来,让苦主诉说凶徒的相貌,画好之后送到二位都头那里去,让他们以画像拿人。”

看着洪崇痛哭的样子,江贺也跟着叹了口气。对着衙役们摆了摆手,说道:“你们把苦主带到你们房里休息,等到画师到来之后,让他去找苦主画像。”

看着洪崇被人扶了出去,江大人下令退堂,正打算回到后堂休息的时候,突然被自己的师爷拦住:“大人,此事牵连到了江湖妖人,一旦此人被衙差们惊扰的恼怒。来衙门找大人的晦气,那可有些不妙。还请大人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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