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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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做事都不用跟我商量了,是不?”莫振邦手里提着一个布搭子。“我往回走经过段村,想打听一下大钟的事儿,人家说,你和三郎把人带回来了?”

果真如莫恩庭所料,莫振邦去了段村找人,他心里也庆幸,亏得早一步去了段村。

“爹,先进屋说吧。”莫恩庭看了看正屋,“娘病刚好,别当她的面说,会让她心理不顺。”

莫振邦嗯了声,抬步进了西厢屋。

洛瑾正跪在板子上裁纸,见莫振邦进来,起身叫了声。

“忙吧。”莫振邦抬手示意了下,“我跟二郎说说话。”

父子俩进了里屋,莫振邦坐上炕沿,拿手捶着腿,“说吧,怎么回事儿?”

“我现在正好停课了,就和老三去把钟哥接了回来。”莫恩庭站在地上,“总不能让他在段村过年。”

“这些我知道。”莫振邦转了转肩膀,“你就说他们怎么就放人了?”回来这两天,他也打听过,莫钟惹得人家的确是家不好说话的。可是就这么简单的放人回来,他也不相信。

“段九那人并不好打交道,所以钟哥说实话会吃些亏。”莫恩庭说着,“不过我觉得既然他们肯放人回来,就证明这件事他们也不想纠缠下去,快过年了,谁都想高高兴兴的。”

莫振邦点头,“他们要了你钟哥多少银钱?”

莫恩庭摇头,“他们没有要银钱,就算要,钟哥家也给不出。”他知道,莫钟没有银钱,肯定是来这边问莫振邦借,可若是借了出去,也就基本要不回了。

“没要钱?”莫振邦疑惑。

“我当时就是这么跟段九说的,钟哥他没有钱,要不就继续扣着他。”莫恩庭说道,“我说十两银子钟哥是给不了的,倒是有一块儿地可以押给他们。”

莫振邦皱眉,“那以后,大钟家吃什么?”

“地还是钟哥种着,只是地契先放段九那里。”莫恩庭仔细解释着,“双方就签了张契子,表明半年还清十两银子,地契还回。”

“那还不清,地契就拿不回了?”莫振邦心里盘算着。

“只要钟哥勤勤恳恳的干半年活儿,怎会挣不到十两?”莫恩庭怕莫振邦心软,接着道:“倒是可以借着这半年来规矩规矩钟哥的性子。”

莫振邦也觉得这事儿这么处理最为妥当,“过年了,人回来就好。”

“爹,这半年你可千万别心软。”莫恩庭知道莫振邦的脾气,说好听的是人实在,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烂好人,做些出力不讨好的事。

莫振邦一听儿子这么说,当即说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仔细想想,如果侄子真能在这件事情中吸取到教训,那也算一件好事。

父子两人刚商讨完,院子里就传来了莫钟的声音,应该是过来叫人去他那里吃饭。

莫振邦走到院子,上下看了看莫钟,“以后在外面,小心行事,莫要吃酒,坏了事,自己还受罪。”对于大哥留下来的这唯一的儿子,他也算是操碎了心。

“二叔,我知道了。”说起来被人扣在段村,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就算他莫钟脸皮厚,可是也不喜欢人家对他指指点点,背地里议论。

“老二刚才把事情都跟我说了,你以后就踏实点儿。”莫振邦见了莫钟总是忍不住唠叨,“家里的媳妇儿也勤快,好好待人家。”

“好。”莫钟压下心中的不耐烦,“我这是来叫大伙儿到我那里去吃饭的。”

莫恩庭跟着走出来,“钟哥,我就不去了,晚上要温书。”

“行,那我叫大郎和三郎去。”说完,莫钟犹豫了下,往后面的老屋走去。

莫振邦回了正屋,想着洗吧洗吧去莫钟那边。

洛瑾来到院子,收下晾衣绳上的料子,已经被冻硬,像一块板子似得。

这时,老屋的方向传来一阵争吵,仔细听好像是莫大郎赶人的声音。没一会儿,莫钟就沮丧的走回院子,想了想,一头扎进正屋。

莫大郎心里一直对莫钟有气,想着当日他将自己丢下当替罪羊,就恨不得冲上去揍莫钟一顿。

莫振邦没有办法,只好劝着自己的大儿子。说着手足要相互扶持之类,既然莫钟都摆席了,证明他已经知错了之类。

莫钟听了,忙在一旁跟腔:“大郎,我家里一直放着一坛酒,就是准备和你喝的。你总不能不给大哥面子不是?”

“不去!”莫大郎脾气也有些倔,并不搭理莫钟。

“都是大哥的错,行吧?”说着,莫钟上前拽着莫大郎的胳膊往自己身上轮,“要不你打我一顿,行不?”

“都行了!”莫振邦喝了一声,“就人家听去算什么事?都过去,老二你也去。”

就这样,莫家的人全去了莫钟家。莫振邦想着过去吃饭不能空着手,就装了两把鸡蛋,捆了一把粉条儿,准备带过去。

张婆子嘴里嘟哝着,整天往那边拿东西,把家都要搬空了。

事实上,莫钟家真没有多少东西,除了白菜萝卜,就是早上莫恩庭送去的肉什么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素萍只能将家里所有能吃的都翻了出来,各抄了两盘,好歹凑齐了八个菜。

男人们在西屋的炕上吃饭喝酒,女人是不能上的,只能留在正间等着,男人吃完了才会轮到她们。

东屋,张婆子和莫钟的老娘带着大峪坐在炕上,将几样菜凑成两个盘,正拿筷子夹着菜。

正间烧了火,坐在灶前还是挺暖和的,三个女人拉着家常儿。

“明天雪化了就上山,砍些粗柴回来。”宁娘拍拍身上的灰,“过年就得烧那种粗的,禁烧,屋里还暖和。”

“这家里还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呢?”素萍看着空荡荡的家,面上有些发愁,“人家过年欢欢喜喜,我们家……”剩下的只是一声叹息。

“别这么说。”宁娘拿眼示意了一下西屋,“钟哥刚回来,别惹他不快。”她的意思也是劝素萍,惹火了莫钟,倒霉的还是她。

男人们喝完酒,坐在炕上说话。女人们将饭菜拾掇到正间,锅里一直温着饼子,就着有些冷的菜,吃了顿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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