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陆琼九努力想要控制自己,但视线一触即他自左脸颊到下颚的刀伤,就瓦解了所有的心理建设。
那刀伤不算长,落在他如玉的面孔上,硬生生的斩断了他的清俊雅肃。
她哽咽着,自己动手胡乱抹着泪,带着哭腔的撒娇轻嘤,一路软到人心坎,她絮絮叨叨,“眼泪很咸,那你快别亲了。我自己可以擦的。”
“我也不想哭,但我忍不住……忍不住”她轻哼了一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别伤心,……别伤心”哭的太过了,气一时喘不上来,打了个隔,“美人在骨不在皮,小绍一你现在也要好看死了,咱们骨相好……手臂也要疼死了吧……”
她抽泣着,张开手臂就要往他身上招呼,但抽着鼻子,左右望了望,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躲避他受伤的左臂来个拥抱,才讪讪的收回了手。
淮绍一深沉的目光落在齐盎身上,齐盎打了个激灵,也反应过来,带着音容与院落中驻守的士兵离去,给二人独处的机会。
“九九”他放柔了嗓子,唤她,“屋子里都是污血,不让你进来,是怕你不适。味道的确冲人的很。”
割上他左臂的刀刃抹上了李值威秘制的毒,他召集天下名医,就是为了让这些人给他调配毒药,他极擅用毒杀人,这毒来历不明,御医放血祛毒也堪堪将毒液憋了个大概。
毒气浸染血液,使得那摊污血腥臭之余还颇为恶心。
他匆匆拿衣服盖了些许,如今转眼去看,血迹又透过衣服的布料染上了花绿地毯。
这样的环境,如何叫她进来。
“我本想等等派人清理一番,再放放味道的……”他黑漆漆的瞳发暗,喉间也发涩,“这原是我为我们准备的新房来着,只可惜,被我搞成了这幅鬼样子。”
他话语间的歉意不加遮掩,“这脸上的伤,总也是担心九九会嫌弃。”
他垂着眉眼,高大的身子此刻虚虚的靠在墙壁一侧才得了些力气撑直身子,血流的多了,毒也烈了些,他微微有些吃不消。
陆琼九泪眼婆娑,“皮相而已,绍一的骨相自是万人所不能及。”
“那既然是为我准备的婚房,今夜我宿在这里,总也是理所应当吧。”
他说了那么多,归结到一处,就是今夜要她安生去另一间屋子休息,不让她守在身边。
她哭过一番,混沌的脑子也活络开来,低声央求他留下她。猫儿一般凑到他身边,惨兮兮的蹭了蹭他的脖子,将未干的眼泪一股脑蹭了上去。
“你今夜若宿,就是生生打扰了我养病。”
“我睡觉一向很安生的!睡前什么姿势,醒来依旧什么姿势。”她直起腰肢,定定的看着他,“定不会碰到你的伤口。”
月光被云彩遮了大半,月光散去,只有屋子里点燃的烛火映照这两个人的脸。
烛火明明灭灭,窗外凉风又起,陆琼九皱皱眉,觉得身上又是一阵冷,冷的她牙齿发颤,也就是这时,淮绍一轻轻开了口。
“倒不是怕你不安生,”他声音陡然沉了,也哑了,“是怕我不安分。”
……
陆琼九扯着裙摆,眼皮沉甸甸的耷拉着,见了齐盎,声音懒懒的,“去吧,去守夜吧,他今夜就拜托你了。”
“怎么,师兄不许你今夜住在他哪里吗?”齐盎挑眉,抄手晃荡着身子走来,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位他未来的嫂子吃师兄的瘪,他没由来的兴奋起来。
陆琼九揉了揉眼角,“你别得意,明日你就靠边站。”
“噫,嫂嫂别说大话,明日你这风寒不好,小心把病气过给师兄。”
陆琼九捏捏鼻子,喉咙发痒,这次风寒来的又急又猛,“音容,你看看李御医走远没?没走远的话,劳他给我看看。”
她瞪了一眼齐盎,“本郡主身体强壮,多喝些水,明日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哪里可以随随便便喝些水就好~
此番对弈,九妹败,齐盎小可爱胜!
第67章 67.九妹
身体强壮的某郡主一觉醒来,头疼的症状不但没有缓解,反倒在她从床榻上骤然起身时,猛然抽痛。她“嘶”了一声,捂着头,又跌回了床上。
哼哼唧唧的小声叫着“音容”。
音容瞧见了赶紧过来伺候,臂弯上还搭着陆琼九今日要穿的襦裙,她望望手里的衣服,又看着抱着头打滚的陆琼九,小声建议道:“郡主要不您再睡一会儿,这个样子……也起不来啊。”
她顿了顿,又添了句,“约估摸一会儿李御医就会过来给郡马爷换药,到时,再请他给您看看,奴婢再去给您煎一副药。”
陆琼九朝她招手,音容会意,上前半个身子探到陆琼九身侧,接过她伸过来的手,将她慢慢扶了起来。
“慢慢起,就不疼了。我嗓子……”这不吭声还好,一吭声,激得陆琼九小脸完全垮了下来。
她原本音色清扬,如百灵鸟般婉转灵脆,撒娇时,又添一份娇色,软软糯糯,甜到人心坎去。
但就是这么一副好嗓子,也着实架不住这初秋遽然降温而带来的风寒。
此时,这个嗓子带了些砂砾感,哑的不成样子。
音容撇开眼,叹了叹气,看着面前这双欲哭无泪的黑白分明的明眸,开了口,“您打小就这,一染上风寒,嗓子就成了这个样子。”
音容替她掖了掖被角,将一袭藕荷色襦裙放到了衣杆上,“今个儿清晨听齐小公子说,郡马爷昨日睡得甚好,左臂处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今日人也精神了不少。您就别操心了,再好好睡一觉,晌午再过去。”
她倒了一杯清水递到陆琼九手边,陆琼九眨着大眼睛,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也不知道是应没应。
她小口小口的饮着,慢慢浸润喉咙。
音容锲而不舍继续劝说,“再者说,您不顾自个身子颠颠儿地去照看郡马爷,这幅破锣嗓子一发声,也不太好是不是。”
“别到时候,郡马爷病没好,先被您这嗓子吓到,毕竟咱还没过门是吧。”音容有时说起话来,甚是扎心。
陆琼九被扎的呛了水,连连咳嗽了好几声。一双眼睛又急又怒,苦于咳嗽不止,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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