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2)
沐晟完璧归赵,他也担心汉王世子在云南地界出事,他责无旁贷,只盼早日把这小瘟神送走。
谁知那汉王完全没有把自家熊孩子带走的意思,还朝着朱瞻壑使了个眼色,“你心心念念的骑射师傅就在眼前,为何还不跪拜?”
朱瞻壑半跪在地上,拱了拱手,“请黔国公教我三株连发的技艺吧,我一定好好练习,绝不偷懒。”
汉王顺手推舟,说道:“这孩子下了恒心,跨过千山万水来拜见黔国公,幸亏祖宗保佑,他安然无恙到了昆明,我若强行将他带走,八成还会有一下次,不如留下在昆明,学成之后再回去,这是拜师礼。”
汉王使了个眼色,手下忙将厚重的礼单递过来,居然要正式拜师了!
汉王有自己的小算盘,云南这块肥肉着实馋人,他很想拉拢沐晟。但他身为藩王,不便结交封疆大臣,以免父皇猜忌。但是孙子来拜师,年纪又小,顶多是孙子年幼无知,任性胡闹。
老一辈一般抱孙不抱子,隔辈亲,对儿子严格,对孙子就宽容多了。把儿子留在昆明一两年,一来要儿子和沐晟混个师徒情谊,将来对大业有帮助。二来汉王有机会以保护教育儿子之名,在昆明安插人手、布置眼线,师出有名,简直一箭双雕。
沐晟已经收到纪纲的密信,要他圆谎,默认皇长孙朱瞻基这五年在他的庇护之下,忙推辞道:“万万不可,这穷乡僻壤之地,岂不耽误了世子的学问,以前外头动荡,皇长孙在此处避世,实乃无奈之举,现在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京城人才济济,还望汉王另请高明。”
汉王非要硬塞,“黔国公如何教皇长孙,就如何教他,皇长孙回京之后,文韬武略着实惊艳,皇上多有赞叹,我这个儿子资质愚钝,只求学得皇长孙半成即可。”
朱瞻壑忙给老师捧茶,黔国公不喝,他就不起来。
就这样,朱瞻壑强留在昆明。汉王回到京城,向永乐帝汇报此事,永乐帝早就通过锦衣卫知道了此事前因后果,二孙子没事,他放了心。沐晟的水平和为人,他也不担心二孙子走歪路,何况沐家世镇云南,永乐帝也希望老朱家能够和沐家能够走的更近一切。
毕竟,永乐帝去年灭了沐晟外祖父耿炳文全家。
整个耿氏一族,只有沐晟之母黔国公太夫人耿氏因是出嫁女,而被永乐帝格外赦免。
没有办法,谁叫耿炳文是建文朝的顾命大臣呢。何况耿炳文还拒绝承认永乐帝的帝位合法,永乐帝
不可能放过耿家。
留二孙子在昆明,也能缓和于沐家的关系……不过,这还不够,西南门户重地,不能让沐家一家独大,得派个靠谱的人过去,和沐家互相制衡。
永乐帝此时正在搞“北王南调”的政治调整:且说改朝换代,被囚禁、召回京城的藩王们恢复了爵位和自由,正要拖儿带女回到各自的藩王府。
其他在中原腹地的藩王回家都没有问题,问题是洪武朝镇守大明九边边关、兵强马壮的藩王们怎么办?
放他们回边关继续镇守,就必须把原来属于藩王们的兵权武装交还,否则如何镇守?靠爱吗?
永乐帝自己就是藩王起兵夺得帝位的,他可不希望放虎归山、历史重演。
那该怎么办?永乐帝想到了“北王南调”的法子,以修缮藩王府为理由,先把九边藩王留在京城,好生养着,赐给财物田地,要他们舒舒服服等待修复一新的王府。
然后,修改藩王们的封地,把北方边关的王封到安全的南方,如此一来,就有理由削掉藩王的军队了。
于是乎,韩王改封平凉,沈王改封洛州。辽王封到荆州,谷王封到了长沙,实力最强的宁王则改封南昌。
旧的藩王府就不必回了,朕给你们在江南富饶之地统统建了崭新的藩王府!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还是四哥爱你们这些弟弟啊!
以前藩王守边关,一律改成中央派将军直接镇守,集权于永乐帝一人。
汉王把儿子留在昆明,永乐帝尤嫌不够,干脆借着“北王南调”工程,把一门心思修医书的亲弟弟周王朱橚的封地从河南开封,变为云南昆明,顺便要二孙子朱瞻壑搬到周王府去住,方便保护照顾。
汉王本想借此在昆明扎根埋棋子,不料永乐帝中途截胡,把亲弟弟周王封到云南,一下子“剁了”汉王企图布局云南的手。
汉王有些害怕,父皇此举,是巧合还是给自己警告?
汉王肠子都悔青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为父皇做嫁衣,还白赔去长子,这孩子为什么非要跑去云南呢,真是坑爹啊!
汉王丝毫不去悔改自己为啥把长子取名为朱瞻壑,壑,就是水坑的意思,不坑你坑谁?
第206章 大姨妈
阿雷小朋友最近过的有些“艰难”。
首先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小基哥回家了,而且不可能回来。
当姐姐胡善围狠狠心,告诉她这个残酷的真相时,阿雷说道:“不能回来……就是永别的意思?”
“没用永别这么……严重。”胡善围想了想,无奈承认,“不过也差不多。”
“才不是!善围姐姐骗人!”阿雷哭着去找沐春,要姐夫主持公道。
沐春牵着阿雷的手找胡善围讲道理……结局可想而知,父女两个都被迫接受了现实主义教育。
阿雷哭了一场,不过,从此以后也晓得面对现实,不再对小基哥突然回来等等报以幻想了。
胡善围心疼女儿,但无可奈何,狠心斩断阿雷的念想,长痛不如短痛。
阿雷接受了现实,性格比以前安静下来了,但是她无疑是寂寞的,开始和幻想中的玩伴当朋友,自言自语,自说自做,吓得春围夫妻以为遇到鬼了。
大人可以宅、可以隐居,夫妻长相厮守,不需外人打扰,觉得社交是负担、是麻烦,可是小孩子有社交的需求、大人陪伴的再好,她也想和同龄的孩子一起玩。
这是春围夫妻没有预料到的,他们身经百战了,当父母却是外行,还在新手村里摸索。
胡善围说道:“你去打听一下昆明哪里有女孩子的学堂,我们挑开明的学堂,送她去上学,她会认识新朋友。”
沐春依计行事,昆明民风开化,女子学堂不少,只是两人都挑剔,面临古往今来家长都最头疼的择校问题,好容易综合评估筛出前三名,岳父大人胡荣久病不愈,去世了。
两人暂停了所有事情,一门心事办丧事。对于胡荣之死,两个大人早有心理准备,他们都是久经世事、千锤百炼、心灵强大的成年人,面对亲人离世,能够做到哀而不伤。
但是阿雷不能,对她而言,比起小基哥,“父亲”胡荣是真正是永别,她无法承受双重打击。
接连遭遇打击,阿雷小小年纪,短时间内难以消化这些现实问题,小孩子又不是大人,有各种方式转移注意力,自我疗伤,疏解情绪。小孩子除了哭,别无他法,时常露出和年龄不符的愁容。
幸好,周王府被永乐帝改封到昆明,给阿雷的处境带来了转机。
周王被污蔑造反、到后来被囚禁孝陵时,都是胡善围在背后救的,周王一家很是感激,周王来昆明就藩后,特和周王妃去了胡荣的灵堂祭奠。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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