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詹夙再不畏人言,也顶不住杀人的罪名,顾玄茵于是在朝会上,罢了詹夙的官,叶钊也因与徐家的关系要避嫌,这件事就交给了太尉姜骁。
“夜闯官府,谋杀朝廷重臣,凶手实在太过猖狂了,还请姜太尉彻查此事,一定要找到证据,将凶手捉拿归案。”顾玄茵目光森冷,“不管凶手是谁,朕绝不轻饶。”说着,冷冷看了眼詹夙,仿佛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女儿有些担心,陛下会不会是演给我们看的。”
忠义侯府,书房。
刘静妍陪着刘文周下棋,她落下一子,微微蹙眉道;“她对詹相那样信任,怎会因这一件事就怀疑他呢?”
刘文周淡淡笑了一声,“陛下当年对我们也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不过因为我擅自做了两次决定就就开始怀疑我,对你呢,更不用说了,你们从前关系那么好,你又做错了什么?陛下不也对你失去了信任吗?”
刘静妍还是有些担心,“可詹相不一样,陛下与他是男女之情,细想想,她登基以来,有哪件事不是护着他的?”
刘文周不以为意,“呵,到底是个小姑娘,把情看得那么重,可是为父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男女之爱在皇权面前什么都不是。”他一面落子,一面回忆道:“当年先帝说好了要对你姑姑一心一意,像寻常夫妻一样待她,可后来……”
他说到这里,面上露出几分痛苦,“先帝竟派了两个宫女,监视你姑姑的一举一动,你姑姑每日说了什么话,见了什么人,他都要知道。嘴上说的恩爱两不疑,其实却没有一刻不在怀疑。”
刘静妍惊讶,“还有这样的事?”
刘文周叹了口气,“此事当年宫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不少人被灭了口,这才没人敢提起了。太子也是知道的,可他却一直装着不知道。后来你姑姑发现她最爱的夫君和儿子都在欺瞒她,郁结在胸,愤懑而死。”
“玄荣表哥他……”刘静妍想起缠绵病榻、英年早逝的姑姑,不禁有些难过,旁人都说她生得像姑姑,她从前还为此高兴,并盼望着有一天能拥有先帝那样一心一意待她的夫君。
她不禁为自己当年天真的小女儿心思感到可笑,看了眼面前头发花白的父亲,问道:“是因为这个,父亲才让人害死了玄荣表哥吗?”
刘文周不答,只是道:“世人都道顾家人是情种,我却觉得不然,顾家人不但不是情种,而且一个比一个无情,先帝、太子,如今的陛下又能多情到哪儿去,他们为了皇位,什么都能不要。”
棋局已尽终了,刘文周似是让了女儿一步,刘静妍落下最后一子,赢了。
她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口茶,方道:“他们越想要,我们越要夺。”她从前只道父亲是个重感情的人,被顾玄茵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制也没有反抗,直到前段时间偶然知道了当年谋杀太子一事,她才意识到父亲并非那般胸无大志、目光短浅。
于是,他们父女经过一次彻夜长谈,开始一同出谋划策,为刘家打算。这次杀镇国公夫妇,一是为了嫁祸詹夙,二也是因为镇国公知道许多刘家当年做过的勾当,而因为徐望这人看似温和,其实油盐不进,为了灭口,他们也只能动手了。
“陛下没让叶钊查这件事就证明陛下已经开始怀疑詹夙了,”刘文周道;若他想维护詹夙,交给叶钊,再随便找个替罪羊不就得了。
刘静妍颔首,“也是,不过听说陛下要看证据。”她稍微沉吟片刻,“她既然要证据,我们便把证据给她好了。”
刘文周“嗯”了一声,“免得夜长梦多,”他伸手摸了摸刘静妍的头,“就是委屈了你,到现在亲事也没个着落。”
刘静妍抿唇,“女儿愿意一辈子陪着父亲母亲。”事到如今,除了权力地位,已经没有什么能吸引她了。
从小她就比别的女孩优秀,就连公主顾玄茵在她面前也要逊色几分。长辈都说她以后定是大富大贵的命,可她渐渐明白,富贵便是权力,他们家手中无权,哪儿来的富贵。
等事成那一日,她才不会像明德长公主那样做个无事可做的富贵闲人,也不会像顾玄茵一样赶鸭子上架,皇帝当得委委屈屈,她要让父亲立她为皇太女,做这天下的主人,让所有人都臣服在她脚下。
而顾玄茵,又平庸又幼稚,不过是会投胎罢了,好在上天有眼,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以她的资质和心机,也只有被别人算计的份儿。
第45章
顾玄茵罢了詹夙的官,詹夙自不好再进宫,她一个人在宫里呆的无聊,便又偷偷摸摸去了丞相府,谁知却和曹氏和詹霖撞了个正着。
曹氏和詹霖是来劝詹夙知难而退的,这还没当上皇夫,就出了这种大事,以后时日还长,他如何承受得起。
詹夙却很淡定,还在书房里写奏折,准备等事情过了就要推行新的政令。
詹霖急得眼睛都红了,“哥,现在大家都说你是买凶谋杀朝廷命官的恶人,万一……万一翻不了案怎么办?”
曹氏见詹夙一脸淡定,心下了然,“行了,霖儿别哭了,咱回去吧,等过几天,你叶大哥就来找你了。”
詹霖一顿,“好端端的,提叶大哥做什么?”
曹氏跟詹夙解释道:“昨儿去叶家玩儿,被人家拒之门外了,这才不高兴。”
詹夙忍不住勾了勾唇,“霖儿不是看不上叶钊么,又去做什么?”
詹霖脸一红,“我是去看平阳侯夫人的。”
詹夙和曹氏都笑了起来,却没揭穿她,詹夙道;“你们先回去吧,这几日不要出门,免得再生事端。”
曹氏答应一声,“你也小心,万一那边狗急跳墙……”
詹夙又安抚了几句,曹氏和詹霖才离开。
母女二人刚走,隆宝就凑到詹夙耳边道;“陛下来了。”
詹夙皱眉,“在哪儿?”
隆宝于是指了指屋后,詹夙便转过去,见小姑娘正蹲在地上逗猫。
詹夙心里一紧,一把把人提了起来,凶道;“怎么不长记性?”
“这不是上回那只……”顾玄茵委屈道。
詹夙:“不是也不许离那么近!把脸抓花了,我就不娶你了。”
顾玄茵;……你敢!你要是不娶我了,我就先把你的脸抓烂!说着伸出两只小爪子,凶巴巴的对着詹夙。
詹夙笑起来,把她软乎乎的小手握进掌心,拉着她往堂屋走,“来了怎么不叫人通传?”
“侯夫人和霖妹妹在,我就不好意思进去。”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詹夙觉得奇怪,小姑娘平时没羞没臊的,怎么不好意思见他家人呢。
顾玄茵小小声道;“还没成亲呢,就三天两头往你这儿跑,显得我多着急似的。”
二人说话间,进了屋子,詹夙没叫人进来伺候,自己给顾玄茵倒了杯茶,“你本来就着急,前几日不还说要定婚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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