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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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一福身“臣女还有要事在身,请恕臣女不便多陪,就此告辞。”

离开了丹明池,段缱仍然没有回碧玉阁,她本是出来散心,没成想遇到了赵瀚,心没散成,却又添了一层烦闷,便沿着宫道慢慢走着,一路来到了杨柳台。

尚未完全入秋,杨柳台依旧碧柳依依,枝条摇曳,段缱轻抚着一条垂落下来的柳枝,忽然想起她就是在这里遇上霍景安的,还因为在亭中躲雨产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

忆及旧事,她忍不住低头一笑,心弦似被谁若有似无的波动,泛起一阵涟漪。

杨柳台后面的小坡上就是杨柳亭,建于高地,供人歇坐观赏,段缱朝着亭子走去,想着若是亭中无人,便在里边坐下,欣赏欣赏风景,却不想亭子里已经有了人,霍景安着了一袭藏蓝袍衫,负手立在亭中,正和身边的侍从说着什么。

她一愣,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离开,霍景安就目光一转,望见了她。

两人隔空相望。

段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下一瞬,霍景安就移开目光,吩咐了身旁侍从一句。

侍从躬身应了,走下亭子,来到段缱跟前,对她施了一礼“我家主人请郡主过亭一叙。”

段缱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在侍从的带领下上了杨柳亭。

侍从躬身退下之后,亭中就只剩下了她与霍景安两人,霍景安原本面朝亭外,见她到来,就转过身,请她坐下。

段缱应了,同霍景安一道围着石桌坐下,只是双手交叠放于膝上,有几分不自在。

依大魏制,亲王郡王一旦授封,便要居于封地,无诏不得归京,赵静曾于四月下发了一道诏令,命诸王入京望朔临朝。按理来说,四月过后,霍景安等人便该即刻返回封地,可不知为何留了下来,还跟着去了行宫避暑,等避完了,赵静的四十整寿又即将到来,诸王便都一直留到了现在。

不过就算没有这些,霍景安或许也还是会留在长安,他尚未授封亲王,只是个世子,倒不受这些制律约束。

她一边想着,一边道“世子请长乐过亭一叙,不知所为何事”

霍景安道“没事就不能找郡主么”

段缱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一时有些语塞。

霍景安站起身,走到石栏边,面朝亭外道“我刚来长安时,正值暮春四月,长安城里花红柳绿,分外妖娆。”

段缱有些不解,他是想跟自己闲话家常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道“花开好时节,四月既是盛春,自然各地花开,景致极盛。不知晋南又是如何,可与长安相似”

霍景安转过身“晋南地处南边,气候要比这边暖湿许多,花开得早,谢得晚。”

他一袭藏蓝袍衫,英姿笔挺,丰神俊朗,身后是垂杨碧柳,再远处是琼楼宫阙,人与景融合在一处,便像是一幅画一般,叫人目光流连,移不开去。

段缱望着他,忽然就微红了脸,垂头低声道“花期漫长,是件好事才对。”

第23章

霍景安道“郡主喜欢赏花”

不等段缱回答,他就低头笑了,“是了,郡主若不喜花,便不会折柳编环,驻足花丛前,下臣白问一句。”

他话中提及了两人初见与未央宫前偶遇这两件事,段缱也随之想起,不禁哂然,心中却疑惑愈深,不知霍景安怎么忽然跟她聊起了这些。

他请她过亭一叙,难不成就是为了说这些闲话回忆往事

正思量间,段缱就听霍景安道“数日前,下臣曾向殿下奏请赐婚,恳请殿下将郡主许配给臣。此一事,郡主可已知晓”

段缱不意他会提起这件事,一愣之下面颊慢慢烧起,有些心慌地垂下头,避开霍景安的凝视目光“这世子,你我之间不过几面之缘,尚未熟识,世子这般贸然提亲,未免有些草率”

“尚未熟识”霍景安慢慢念了一遍,几步走到她身旁,“那好,郡主想知道什么是下臣的生辰八字,还是生平轶事只要郡主能想到的,问到的,下臣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缱眨了眨眼。

随着霍景安的话,她心底慢慢溢出一种情愫,这曾经让她彷徨过,但现在,她忽然明白了那代表着什么。

虽然不可置信,可这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存在于她心底的那一份感情。

“世子求亲之事,我已知晓。”她低垂着眸,缓缓道,“但在此之前,长乐有一疑问,还请世子解惑。”

“郡主请说。”

“世子为何非要娶长乐为妻”她站起身看向霍景安,眸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是为了联姻,还是其它的缘故”

霍景安定定看着她,忽然一笑。

“下臣倾慕郡主已久,愿娶郡主为妻。”他上前一步,对她施了一揖,“愿一心相待,白首相许。”

刹那间,水暖风回,花开烂漫,段缱如置身春月,心中情愫四散开来。

霍景安低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淙淙流水,流淌过山涧溪岸。

“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段缱慢慢抬起头,看向立在她跟前的霍景安,面颊渐染红晕。

“我”她整个人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心跳如鹿撞,对上霍景安如墨的双眸,更是心头一震,后退了一步,“时辰不早了,我该回临华殿了,世子也早些回宫,我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霍景安出声,她就飞快地行了一礼,提着衣裙转身离开了杨柳亭,娇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小坡之下。

霍景安驻足而望,若有所思。

段缱回到碧玉阁时,天色刚刚下晚,采蘩迎上前来,一边伺候她洗手净面,一边道“寄琴姑姑刚刚来过,说是殿下还要忙些事,今晚就不与郡主一道共进晚膳了,让郡主早些用膳,不用等着。”

段缱一门心思地想着刚才的事,采蘩的话只听了一耳朵,自然也没注意到她提起寄琴时的几分不自然,在采薇询问可要现在摆膳时随意应了一声,就这么用起晚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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