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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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归脚步一顿。

但见他相父脸色平静, 语气轻淡,态度得温和得如同在谈寻常琐事。

萧归跟他相处久了,轻易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温和, 是寒冰外层缭绕的冷雾,看似轻袅,实则一伸手便触到坚硬的坚冰。

他蓦地心里一堵, 嘴上却跟死鸭子似的硬, 可不也胜了吗?要不是朕及时赶到, 高沉贤那个废物估计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温无玦:

高沉贤此番确实轻敌,埋伏在顶峰, 却没有及时哨探, 反而被耶齐发现端倪,从背后包抄,差点粮失人亡。

但,这也不是萧归擅自出兵的理由。

可他现在不仅没有丝毫认错的态度, 嘴上还攻讦别人。

温无玦忽地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个狗皇帝从小王八惯了,刚愎自用,冲动任性,又怎堪为大将?

他半天不说话,脸上清凌凌的看不出端倪。

他越淡定, 萧归心里就越跟猫抓似的,想说些什么, 却隐隐觉得自己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

良久,温无玦在心里一叹息,皇上回去吧, 臣还有事要处理。

萧归看他这态度就来气。

心里一生气,嘴上就没把门。

相父才刚跟高沉贤那么多话说,跟朕就没话说了?

温无玦淡淡地行至书案后,臣确实与皇上无话可说。

萧归恼恨地盯着他,那你与高沉贤就有话说?

还把手搭他肩上?

温无玦不解地抬起眼皮,这与他有何相干?

他又想叹气了,这段时间感觉自己特别老气横秋,动不动就叹气。

皇上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萧归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当即一顿,面色不豫。

他就是不想看到高沉贤,也不想看到他相父跟他亲亲密密地勾肩搭背。

哪来的乡巴佬,他有那资格吗?

萧归蓦地大步走到温无玦身边,俯下身恶狠狠地紧箍住他的腰,将头贴在他的耳侧,总之朕不许你跟高沉贤说话。

温无玦被他猛地捉住,吓了一跳,当即冷笑道:皇上还能干涉臣的私事了?

朕是皇帝。

废物皇帝。

温无玦在心里骂道。

皇上但凡有点人君的自觉,就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都说事不过三,皇上已经连续三次擅自出战,折损也补不回来了。

萧归恨恨道:高沉贤不过就会筹集粮草而已,打战压根就是废物,相父连他都没骂,为什么只骂我?

温无玦冷眼看他,沉贤做得不好是能力问题,而皇上是态度问题,这一样吗?

打嘴仗,萧归连温无玦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当即被堵得无话可说。

皇上出去吧。

温无玦神色冷淡转过头,一丝不苟地开始处理公务,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萧归气得七窍生烟,冷哼一声,朕偏不走,你奈我何?

这无赖。

温无玦冷笑着对外面喊道,陆嘉。

陆嘉早就看萧归不顺眼很久了,下一瞬推门而入,不由分说地扯着萧归出去。

然后,两人再次在院子里空旷的青石地面上扭打起来。

一连数日,温无玦都没给萧归一个好脸色,兼之与高沉贤有要事相商,便时常在里间商谈。

通过这一战,温无玦也觉察出来了,高沉贤后勤管理能力甚好,单独带兵打战却不太行。

于是他决定让他全权负责大军北伐的粮草督办,以昌平为中转存储,将各地筹集的粮草都运往昌平,再随军队转移,调配各地,这样更灵活应变,省些路上奔波。

高沉贤本来还为自己的失败惴惴不安,可丞相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委以重任,心里倍感感激,便道:末将一定全力做好,不负丞相所托。

温无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筹集粮草是得罪人的差事,你可以放心,不管递到我这里来的有多少折子,我都会压下去。

自古以来,管钱管粮,都不是什么好差事,谁上都容易翻车。

温无玦对此心知肚明。

高沉贤听得心里一热哄哄的,一时间无以言表。

萧归一大早去了军营巡视完回来,便瞧见行辕外停了高沉贤的那匹棕色高马,嘴角往下一撇,暗暗磨了磨后槽牙。

这个高沉贤,早晚找机会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李凌见他回来,忙迎了上来,给他递上热毛巾擦了擦,又端了早点进来。

萧归随手拿了一个包子咬住,站在门口,眼睛不住地往东边瞟着。

可直到他把包子都吃完了,那边东厢房门口也不见有人出来。

李凌瞧着他在门口来回走着,双眉紧皱,以为他挂心军营里的事,便道:皇上若有事,可让奴婢代劳。

萧归听了这话,倒觉有理。

手上一指案上的早点,道:你把这个拿给相父吃。

李凌愣了一下。

就为这事?

皇上,此时辰时已过,丞相估摸着已经吃了。

萧归拉了脸,叫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李凌哑然垂了眼皮,认命地端了早点过去。

不出他所料,温无玦一见他进来,先是微愣,随即摆手道:有劳李公公,我已经吃过了。

于是李凌只好端了回去。

萧归立即凑上来问道:那个高沉贤还在里面?

是,丞相正与他商讨粮草的事。

萧归两条眉头顿时打起结来,那他手还搭在他肩上?

李凌:

奴婢没有注意。

萧归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要你有何用?

李凌心哭丧着脸,心说您不是让我去送早点吗?我哪注意到这个?

萧归恨恨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又指了指茶盅,把这个茶给他端过去,这次给朕看仔细了!

李凌一瞧茶盅,顿时无语。

丞相他缺您这一盅茶水吗?

他在心里腹诽,却没那个狗胆子说出来。

顶着萧归冷冷的眼神,李凌只好狗腿地端了茶,走进东厢房。

丞相,皇上让奴婢给你送茶来。

他嘴上说着,眼睛却四下乱飘,但见温无玦的手握着笔杆子,跟高沉贤还有一段距离。

温无玦这次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怪异地抬头看了看他。

这个祖宗又搞什么鬼?

李公公是有什么事吗?他淡淡开口问道。

李凌道:没事,就是皇上看丞相处理国务繁忙,令奴婢给你递了茶。

温无玦见他神色无异,便轻轻哦了一声。

我这里自然有茶水,不必劳烦李公公。

李凌碰了一鼻子灰,里外不是人地又把茶水端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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