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2 / 2)
你不觉得他可能是诈降吗?
温无玦抬了抬眼皮,明天攻城,是真是假,让他上去打一场就知道了不是?
他顿了顿,又道:皇上是天子,该有容人的气度。
容你个头。
萧归在心里暗暗地骂,别开了脸,很是不爽。
他兀自气了半天,但旁边安安静静的,却见他相父正在专心致志地瞧着地图,压根都不知道他在生气。
萧归脸上一垮,正要寻衅,却见温无玦手中细瘦的蜡烛燃了的蜡油,正逶迤地往下流,眼看着要滴到他的手。
他蓦地伸手夺过蜡烛。
蜡油顺着烛身,滴到他的虎口上,刺得他一皱眉。
温无玦先是一愣,随即目光下移,瞧见他被烫得通红的虎口,忙掏出手帕,给他擦拭,奈何蜡油很快就干了,黏在了皮肉上,他只好用手指给他小心翼翼地抠下来。
他忍不住皱眉,皇上出声提醒就好,何必亲自动手?
萧归低头瞧着他修长的手指给自己抠蜡干,两人凑得很近,他身上的淡淡的味道飘过鼻尖。
他又心猿意马起来。
他蓦地想要时时刻刻都被蜡油烫着,然后让他相父满心满眼里只有自己。
萧归一扫适才心头的阴霾,目光灼灼地盯着温无玦的头顶,然后缓缓地伸出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将他圈入怀中。
相父要小心那个耶齐,朕觉得他不安好心。
温无玦瞧着他认真的神色,真以为他担心耶齐诈降,便认真道:明日攻城,我会让他先打头阵,皇上紧跟其后,一旦入城,皇上率领一支精锐,先攻取武库。
武库是一个城池储存兵器的地方,一旦被夺取,就相当于老虎没了爪牙,轻易可以拿下。
萧归脸色不豫,他想说的是这个吗?
温无玦见他半天没应,抬头看他,皇上以为如何?
萧归忍了忍,不热不冷道:相父所言,自然是最好。
温无玦没觉察出他话里有异,将地图移了过来,指给他看,这里是宁王府邸所在,武库必定是离他不远,且我记得在宁王府后头的宗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动乱,很快就被宁王镇压了下去。
他捏着地图一角,低声道:我猜测宗庙方圆百步之内,应该有武库。皇上到时进城之后,直奔宗庙方向而去就行。
萧归满心不痛快,但在正经事上不敢怠慢,垂下眼皮,仔细地记住地图上的具体方位。
末了,温无玦慢慢地坐直了身体,扶着酸痛的腰,摆摆手。
皇上回去休息吧,明日之战不可耽误,臣也要眯一会了。
萧归瞧着他起身走到铺着厚厚毯子的矮榻边,便笑着跟了过去,不要脸道:朕今晚要跟相父睡。
温无玦:
放着自己的龙帐不睡,睡臣下的草铺?谁有毛病?
萧归无视他看傻子似的眼神,兀自在他身后的榻上躺下,相父不是浑身被颠簸得酸痛吗?朕给你揉揉?
温无玦无语道:臣的床这么小,一个人睡都够呛,皇上何必在这里挤?
他说的是实话,山间平地极少,他的大帐能撑开已经够呛,扎营的时候,他便跟士兵说够睡就行,不必弄得太宽敞。
萧归努力地往里一缩,一脸正经地道:天气这么冷,一起睡暖和。
温无玦:
萧归见他半天杵着不动,便站起身来,半搂着他躺下,半哄道:相父不是怕冷吗?朕身上热着呢,不怕冷,给你垫背。
罢了罢了,就当是被一只流浪狗缠上了。
温无玦困得不行,懒得跟他计较,便转了个脸躺下。
才闭上眼睛,发觉腰间一只爪子正在蠕动。
你干嘛?
萧归也不知为何,就喜欢掐着他相父的腰。
明明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怎么会有这么软这么细瘦的小腰呢?
黑暗中,他面不改色地回答:朕帮相父揉揉腰,你不是酸痛么?
睡觉,别碰我。温无玦斥道。
可是不揉揉的话,郁结不散,明天还是会酸痛。
萧归猜的。
温无玦闭着眼睛,一点酸痛又不是忍不了。
哪个社畜没有点腰酸背痛了?
萧归轻轻地哦了一声,那只手却没有收回去,手指轻轻地摩挲着。
温无玦见他没有大动作,也就由他去了。
是夜,大帐外头北风吹得萧瑟,呼呼作响。
军中肃静极了,偶有巡逻的军士从帐前帐后走过。
可是守着温无玦大帐门口的士兵都轮流换了三班了,萧归还醒着。
他相父已经睡得沉沉,萧归抵着他的后背,感觉到了一种极其陌生的,从下而上的欲.望,将他通身烧得火热。
鼻尖缭绕着独属于他相父的味道,仿佛越来越浓郁,几乎要将他折磨疯了。
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对他相父生出这种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还是每天晚上九点到十点左右更新哈~有事会提前挂请假条。
第31章 归降
一夜睁着双眼, 萧归几近无眠。
怀中的人稍微有点动静,便让他如惊弓之鸟一般,不敢动弹。
直到昏蒙蒙的晨光微起, 他眼皮沉重,才真正睡了过去。
温无玦醒来的时候,便觉得腰上一双铁臂似的, 将他扣得死紧, 脖子上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睡得正沉。
这祖宗,睡觉还喜欢抱人的么?
他回眼瞧着萧归的脸, 熟睡的他, 眉目松懈下来,没有平时的凌厉骄横,一股子少年感纯粹又清澈。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狗皇帝还是有点长处的, 或许毛躁自负了些, 但瑕不掩瑜。
温无玦快要记不得原书中的萧归是什么德行了。
他来到这里,从第一次的变数开始,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的一切也不再照着原书的故事线走了。
至于未来的萧归如何,尚未可知。
他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 让他继续再睡一会儿,自己则披衣起身。
外面天色暗蓝, 尚未大亮,除了守卫与炊事,其余士兵大多还在熟睡。
深冬季节,唯有山泉带有一丝温度, 温无玦自己动手在附近打了水洗漱。
泉水从高处而来,浅而清澈,可瞧见水底墨绿的青苔微微荡漾。
他的双手冻得微微发红,然而指骨修长匀称,在深色的山间水中,衬得纤细白净极了。
洗漱之后,温无玦刚起身,退了两步,便撞到身后的人。
手上一紧,被人捉住。
哟!丞相,我发现你不仅人长得好看,手也好看呀!
温无玦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淡道:将军进我方营地,都不用通报一声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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