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我们听见老虎的吼声,便想寻来看看,后来又听六妹说你先前就是往这个方向来的,心里担心便一道寻了过来……”说话的是萧无琢,他俊朗的脸上如今也是一片担忧的模样,等说完却是看了一回王珺身后的老虎,紧跟着是又担忧得问了一句:“长乐,你真得没事吗?”
这样一只猛虎,先前听见声响便已让人心生害怕。
可如今却悄无声息得躺在地上,身上伤势更是格外恐怖,虽然知晓王家七娘骑射高超,可若想对付这样一只猛虎,以她一人之力又岂是这么容易的?
这是在场许多人心中的疑问。
只是这偌大的山林,除了王珺之外便没有他人的身影,就连那只老虎身上的箭羽也都是王珺所有,因此众人虽然心下存着疑问,却也不好开口询问。
“好了,既然寻到七妹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没得他们担心……”
说话的是王祈,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朝王珺走去,目光在看见她手中握着的弯刀时,步子却是一顿。只不过也就这一瞬的功夫,他便又重新迈了步子,与人温声说道:“先前九弟和秦王担心你出事,已遣人去营帐那说了,如今只怕二叔二婶他们都已知晓了。”
“未免他们担心,我们先回去。”
王珺耳听着这话自是点了点头。
一众人朝自己的马匹走去,唯有王珺在走到自己的马匹时,步子却是一顿。先前未曾发现,如今才瞧见这地上竟有一小滩血水,想来是先前萧无珩被猛虎拍中时吐出来的,想到这,王珺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她先前竟然都忘记问一问他的伤势如何。
“阿姐,你怎么了?”
王祯此时已翻身上马,见人一直驻足不动便疑声问了一句。
王珺闻言倒是也回过神来,她敛了面上的神色,一道翻身上了马,而后才在众人的注视下,摇了摇头:“我们走。”
……
营帐里。
王珺回来也过去有两刻钟了。
她刚回来的时候,整个营帐都是人,这其中有些是担忧她出事,特地来探望她的,自然也有在得知她竟一人杀了猛虎之后,心中好奇来问起情况的。
到后头还是崔柔见她神色苍白,担心她的身子,才发了话让旁人先回去。
这会,崔柔便坐在王珺的软榻前,握着她的手,神色苍白、声音也添着些余悸:“先前你弟弟传来消息的时候,真是担心死我了。好端端得,怎么就遇见了那东西,好在你没事,若不然,若不然你让阿娘以后可如何是好?”
她往日惯来也是个持重的,可此时却忍不住眼尾泛红。
王瑛就站在崔柔的身边,耳听着这话,虽然不曾说话却也是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
王珺眼看着两人的面容自是柔声宽慰道:“母亲、六姐,你们别担心了,我如今不是好端端得在这吗?”
两人听她宽慰,神色倒也好了许多。
只是不等崔柔再开口说话,坐在一侧的冯婉便先说了话:“咱们娇姐儿可真是好本事,我先前瞧了一眼,那猛虎身上又是箭伤、又是刀伤,瞧着可骇人极了。”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拿着帕子抵着鼻尖,仿佛是不愿回想似得,只是声音却又添了些似有若无的笑:“如今外头都说咱们娇姐儿厉害,几个老少爷们都制不住的东西,竟让咱们娇姐儿一人射杀了去。”
厉害是厉害,可到底让人害怕。
虽然他们大燕尚武,也从来不拘着女子,可这女儿家和男儿郎总归是不同的。
先前那些贵妇人瞧着那样一只猛虎,脸色都煞白了,虽然口中不说,指不定心里怎么腹诽着呢。
这个道理,冯婉母女知晓,崔柔自然也知晓。
她进王家这么多年,往日无论冯婉怎么说道,也从来不曾与人红过一回脸,可牵涉到自己的娇娇儿,她却是不愿再忍。这会,她便替王珺掖好了被子,而后是沉着脸,转了目光朝冯婉看去。
冯婉原本还想说话,可骤然瞧见崔柔那双冷清清的目光,却是一愣。做妯娌这么多年,崔柔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因此她才从来不曾在人前遮掩什么。
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看着崔柔这样的目光,她竟然忍不住从心底生出几分害怕。冯婉握着茶盏的手一顿,脸色也变得有些难堪,却是过了一会,才干哑着嗓音说道:“二嫂怎得这么看我?”
“先前陛下高兴亲赐了话,说是咱们娇娇不输大燕男儿,还遣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崔柔说到这,却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淡淡问道:“这事,三弟妹可还记得?”
这样大的事,冯婉又怎会忘记?
先前那一番阵仗,直把众人的眼都看红了。
她心中明白崔柔特地在这个时候说起此事是为何意,不过是让她明白,无论旁人怎么说道,可天子发了话亲自嘉奖了王珺,那么无论他们怎么看,表面上却还是得恭维着人。
想到这——
冯婉的脸,一时也说不上是白还是黑,她把手中的茶盏置于案几上,而后是皮笑肉不笑得说了一句:“好了,既然娇姐儿没事,咱们也就先走了。”等这话说完,她也懒得再搭理人,径直拉着两个女儿往外走去。
等走到外头,看着那已经被放下来的营帐,才又轻啐了一声:“怎么就没被那只老虎给吃了?”
“母亲……”
王珍耳听着这话却是轻轻皱了眉,有些不赞同得扯了扯人的衣袖。
这些话,她们私下说说也就罢了,让旁人听见,可不好。
冯婉先前也是被崔柔落了脸面才忍不住,如今听得女儿开了口,自然也就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沉了沉声:“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走。”
而营帐里头。
王瑛见冯婉母女三人告辞,便也开了口:“二婶,您和娇娇说话,我也先走了。”
等到王瑛走后——
王珺看着崔柔的面容才握了她的手,柔声宽慰道:“母亲不必介怀三婶的话,无论外头怎么说,也碍不到我什么事。”今日这事,顶多也只是茶余饭后说来的一桩闲话罢了,左右也不过再给她添一桩名声。
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崔柔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身为母亲,自然不希望旁人在私下说道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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