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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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张鹤龄便托今日正好当值护送朱厚照的王链回宫一趟。王链扫了太子殿下一眼,摇首笑道:“我这便去禀告陛下与娘娘。太子殿下想去寿宁伯府亦是情有可原,想来陛下和娘娘定然是能够通融的。”

朱厚照听了立即精神一振,嘿嘿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捉虫~

最近因为工作原因,所以缺了两天没有更新

大家见谅~

我会尽力补上的

第382章 首入伯府

听得王链禀告, 张清皎怔了怔, 搂着怀中的闺女笑了:“大哥儿竟是这么说的?想来这事儿他早先便寻思过, 应该并非临时起意。不过是见今日机会难得,鹤哥儿又一直守在他身边,所以才提了起来。”

“娘娘,太子殿下如此顾念着寿宁伯, 何不成全他的一番心意呢?”沈尚仪轻声道,“同在京城之中住着, 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断没有从未登过外家门的道理。而今恰逢其会, 顺道去一趟寿宁伯府亦是应该的。”

“是啊。既然益王殿下府上去得, 寿宁伯府怎么便去不得了?”云安也跟着劝道,“太子殿下有句话倒是说对了,下回若要出宫,还不知得等到甚么时候呢。”当今圣上不好白龙鱼服出宫游幸, 娘娘亦是谨遵宫规,几乎不曾越过雷池一步。便是太子殿下那般活泼好动的性子,想出宫也且得等着呢。

“你们二人怎么都帮他说起话来?”张清皎笑嗔道,“我何曾说过不许他去不成?”她示意王链回去,叮嘱道:“让他不可在外流连太久,宫门落钥前必须回来。再告诉鹤哥儿, 若他提出令人为难的要求,只管拒绝了他就是了。”

王链应声而去,不久朱祐樘便闻讯回了坤宁宫, 满脸皆是失落:“听说链哥儿回宫,我还以为他是护送大哥儿回来的。以这孩子的性子,见了外头的花花世界,想必日后定然会时时想着出去瞧瞧。如今天这般短暂的离别,还不知会有多少回。”

张清皎听得,只觉又无奈又有趣:“平日里只听说孩子都眷恋着父母,倒不曾想,还有父母如此眷恋孩子的。万岁爷若是不放心大哥儿独自出宫,大可偶尔领着他,你们爷俩一同出去。指不定甚么时候,咱们一家人出宫游玩也使得。”以她看,朱祐樘显然是犯了“分离焦虑”。这样的症候只能慢慢适应,且须得增加些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才能令他安心些。

朱祐樘愣住了。他从幼时以来过得无比谨慎,自然是再守规矩不过的,从来不曾私底下出过宫,免得落人口实。便是登基当了皇帝,每日里忙碌于朝政事务,又一心念着妻儿,也从未想过出宫游玩这等事。如今听自家皇后提起来,不知怎地,心里却是不由得微微一动:“卿卿……想出宫?”

“便是宫中再好,都已经住了七八个年头,也难免觉得有些枯燥无趣。”张清皎瞥了瞥他,“若是不惊动任何人,只作白龙鱼服、微服私访,想来应该也无妨罢。列祖列宗也并非平日里从来不出宫的,咱们一家子又何苦都将自己拘在宫里头呢?日子长了,莫说是大哥儿这样的脾性受不住,便是我也觉得难熬。”

朱祐樘思索片刻,握住她的柔夷,温声道:“你说得是,容我好好打算一番。带着孩子们多出宫走一走,见识见识民生百态亦是件好事。只不能惊动了祖母,也不可教言官得了消息。不然闹得满朝皆知,到时候便会连累卿卿了。”

“此事原也不宜立即安排下去。”张清皎道,“我与大哥儿约好,唯有他能绘得宫中的舆图,才放他出宫。这是我们二人之间的承诺,所以还须得等一等他。而且,大姐儿如今年纪尚小,且得待她再大些,咱们一家人才能齐齐整整地出门呢。”

朱祐樘俯首,与正咿咿呀呀摇晃着手腕上小金铃的宝贝女儿对视。小家伙认出了爹爹,笑眯了眼睛:“爹……爹……”她如今尚不足九个月,已经能唤爹娘,也会唤哥哥了。虽说年岁尚小,但她的性情却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十足的聪慧温和,像极了朱祐樘。

帝后二人相视一笑,只觉得女儿的呼唤让自己的心都不由得软了。张清皎便将女儿放在榻上,哄着她爬动和站立。女儿甚么都好,只是平日里喜静不喜动,他们便时常陪着女儿顽耍,每日都须得千方百计地让她动一动才舒心。

若是朱厚照在,他们倒是能省心些。别看他性子跳脱,但多数时候亦能耐得下性子来陪一陪妹妹,而且时常会想出些新奇的游戏来逗妹妹。因此,虽他成日里不见踪影,女儿对哥哥却是喜欢得紧。

另一头,朱厚照听王链说娘答应了,顿时喜出望外,忙催着张鹤龄赶紧领着他去寿宁伯府。张鹤龄宽慰他几句,带着他去向朱祐槟等诸位亲王道别。朱祐槟笑道:“既然大哥儿想去寿宁伯府,那我便不强留你了。只等日后有机会,再招待你来这儿顽耍。”

朱厚照点点头:“我挺喜欢四叔园子里的锦鲤。”他这种年纪的孩子尚且不知甚么移步换景,更不知如何赏景。对他而言,园子里最有趣的便是那些一点儿也不经逗的小锦鲤了。不似宫里的锦鲤,许是逗它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怕人,逗起来也没有趣味。

仁和长公主等听说张鹤龄要带着朱厚照去寿宁伯府,便遣了身边的侍婢过来道,她们受了皇兄与皇嫂之托,须得好生照看着侄儿。既然朱厚照去寿宁伯府,那她们便少不得也跟着去打扰。再者,今日王筠托辞身体略有些不舒服,不曾过来赴宴,她们也想去探望她。

“有幸恭迎四位殿下驾临,蓬荜生辉。”张鹤龄听了,立即派了仆人回去传信。

等到他们一行人乘着马车来到寿宁伯府的时候,伯府中上下人等皆已准备妥当。伯府中门大开,张峦立在门边亲迎太子殿下。王筠则等候在内门外,迎接四位长公主殿下的车驾。朱厚照见了外祖父,不等他行完礼,就欢欢喜喜地笑着朝他身上扑:“外祖父。”

张峦勉强将礼行完,赶紧搂住了他:“听说殿下来了,我便一直等着盼着呢!来,外头风大,咱们进府去说话。呵呵,我都已经有三四个月不曾见到殿下了,眼见着殿下像是身量又长高了不少……”

他满脸皆是乐呵呵的,一脸慈祥之态,牵着朱厚照便往府中去了。落在后头的张延龄不由得啧啧称奇:“大哥,咱们小时候可从来没得过爹这般的好脸色罢?瞧瞧他那模样,简直都像是要笑出花来了似的。”

张鹤龄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就你那时候上房揭瓦的,爹能给甚么好脸色?”

张延龄一脸不服:“我上房揭瓦?哪比得过大哥你啊。我可是听堂哥说过,你在兴济时,拳打这个,脚踢那个,活脱脱就是一个四处欺负人的小霸王。若是连我都不能得爹的好脸色,难不成爹还会给你甚么好脸色不成?”

听他提起黑历史,张鹤龄不禁轻咳一声,正色道:“爹和小外甥都走远了,咱们赶紧跟过去罢,不然不合礼数。”说着,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张延龄望着他的背影,眼珠转了转,自言自语道:“改日可得问问姐姐,堂哥说的这些究竟有几分真假。不过,从大哥的反应来看,至少也有七八分了罢。”

张峦亲自领着朱厚照回了他所居的上房,听外孙提出想四处瞧瞧,便忙不迭地又带着他满府逛起来。张鹤龄和张延龄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随时补充几句。到得张清皎曾住过的院子外时,父子三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朱厚照听说这是娘以前的闺房,便睁大了眼睛说要瞧一瞧。进得了院子后,小家伙发现里头虽是干干净净,却难免有些冷清之意。

金氏所居的院落离此处不远,听得外头似是有些热闹,便问小丫鬟外头怎么了。小丫鬟打听了消息,忙不迭回来道:“是太子殿下来了。伯爷正带着太子殿下,在娘娘大婚前所居的院子里走动呢。”

金氏呆坐在榻上,怔愣了半晌,赶紧起来:“我……我也去瞧瞧。”

守院门的仆妇有些怜惜她,便悄悄地给她开了条门缝。金氏透过那门缝望过去,心急火燎地等候了片刻,就见远远地,张峦牵着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小童慢步行来。那小童生得不似寻常孩童那般白净,肤色略有几分深,举止顾盼间的风度仪态却与她所曾见过的任何一个孩童都不同。

金氏不由得看得有些痴了,直到再也瞧不见他们,泪水才落了下来。她软倒在地上,喃喃地道:“……是我错了……错了……”时隔多年,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当初确实是错了,而且错得太厉害了。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确实是她咎由自取。只可惜,便是再怎么懊悔,也回不到从前,回不到家中其乐融融的时候了。

却说王筠迎了仁和长公主等四位表姊妹,将她们引到院落里坐了。永康长公主蹙眉问:“筠姐姐这是怎么了?怎地身子突然不舒服?可让太医来瞧过了不曾?若觉得太医不懂妇人的症候,便让尚医局的宫医过来诊治。”

“是啊,身子不舒服可不能忍着。皇嫂说了,无论有甚么症候,都须得早早地对症用药,才是养生之道呢。”德清长公主亦道。仙游长公主更是心直口快:“筠姐姐不舒服,姐夫却还去游宴……”

“别浑说。”仁和长公主到底是经历过的,瞧出了几分端倪,笑道,“他也是受皇嫂所托,名为赴宴,实则是为了照顾大哥儿。况且,以我看,筠妹妹这场‘病’啊,不是甚么坏事,反倒是喜事。”

王筠听了,脸羞得有些红了,轻轻颔首:“不过是两个月左右,所以才不曾与你们提起……”她与张鹤龄成婚也已是一年有余了。周真与她前后脚成婚,早已是一个孩子的娘,她却迟迟没有消息,心中自是难免焦急,却不敢让嘉善大长公主得知。但寿宁伯府上下似乎都觉得这只是平常,谁也不曾提过甚么。张鹤龄也劝她,一切自有缘法。她这才觉得心下稍稍缓和,却不想没多久便诊出了身孕。

作者有话要说:已抓虫

_(:3∠)_

第383章 姊弟沟通

直至暮色降临, 朱厚照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寿宁伯府。张鹤龄与张延龄照旧送了他回宫, 目送永康长公主和德清长公主牵着他坐上舆轿徐徐地入了西华门, 心里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这一趟出宫,总算是无惊无险地结束了。

回到坤宁宫后,朱厚照便迫不及待地扑入了朱祐樘的怀中,绘声绘色地说起了自己的见闻。只是他到底年纪小, 说起话来并非有条有理,而是想到甚么便说甚么, 时而提起了朱祐槟府上的事, 时而又提到了寿宁伯府的事。朱祐樘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便抬起眼望向妹妹们, 无声地寻求解释。

永康长公主、德清长公主和仙游长公主掩唇而笑, 尽力替大侄子描补起来。不过,她们也并非一直跟在大侄子身边,许多事都不如张鹤龄清楚。恐怕唯有张鹤龄进宫, 帝后二人才能真正弄明白儿子这一日都做了些甚么。

临辞别前,三位长公主提起了王筠有孕一事,张清皎很是欢喜,对朱祐樘道:“难怪最近都不见筠姐儿入宫,应当是在家里将养着呢。只是鹤哥儿和延哥儿也未免太见外了,怎么都不曾提起此事?就算都说前三个月须得好好保养, 不能教太多人知晓,也不该瞒着我这当姐姐的才是。”

“他们许是不想让你跟着担心。”朱祐樘赶紧替两位妻弟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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