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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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让王兄去卷入这样一场交织着勾心斗角和阴谋算计的兵事之中。但是她的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她无法阻止自己的王兄。

从她救回王兄的那一日开始,这就成了一个必然的结果。这是慕氏之人,只要活着,便不能视而不见的一个坎。

这一刻,仿佛有无数的话,争相涌到了她的嘴边。可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想起了许多年前,在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弥留之际的姑姑,要自己给她唱家乡的曲谣。

她还问自己,袁丞相他还好吗。

慕扶兰的喉咙发堵。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说:“王兄,我不拦你。但你务必与袁将军一道,领着我们最精锐的将士北上,你要提防那些人。”

“这里,有我在。我会替王兄你守好家的!”

……

数日之后,慕氏年轻的王慕宣卿与袁汉鼎领着军队在城郊祭天。祭天完毕之后,这支军队便将开拔向北而去,踏上他们的远征之途。

街头巷尾,民众热议。他们满怀激动和骄傲,纷纷赶去壮行。

朱六虎夹杂在人群里,远远地望着野地之上的慕氏大军。

一队又一队,队伍长得不见尽头。士兵盔甲鲜明,长戈如林。

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慕宣卿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召出如此一支一见便知极富战斗力的兵马。

他心里清楚,一旦这支军队北上,必会给节度使的计划,造成巨大的影响。

一切都已迟了。他失职了,彻底地失职。

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了。

他心乱如麻,等不到这支军队发兵离去,便掉头,回往自己住的地方。

那个小寡妇那夜摔伤了腿脚,等她好了后,也成了他的人。他便从原来的地方搬走,带着人搬到了郊外的一个小村里,对四邻谎称夫妇。

村民大多赶去替军队送行了。村口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只有一条大黄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晒着太阳。

他回到那间茅舍之前,正要推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那个妇人,手里挽着个小包袱,低着头正要出门似的,冷不防撞到他回来,仿佛大吃一惊,手里的包袱,滑落在了地上。

“你要去哪里?”

朱六虎的视线从地上的那个包袱上抬起,落到这妇人那双仿佛刚哭过的还带了些红肿的眼,冷冷地问。

花娘脸色有点苍白,很快,俯身从地上捡起包袱,笑道:“我刚收到一个口信,说我老家……”

她话音未落,人就被眼前的这汉子一把给推了进去,粗暴地抵在身后的那道土墙之上。

一道寒光掠过。那汉子的手里,多了一把匕首。锋利匕尖顶在了她的咽喉之上。

“你是翁主的人?”他的眼睛充血,恶狠狠地问。

花娘和他对望了片刻,闭目,轻声地道:“你要杀便杀,我不怪你。”

第69章

谢长庚出关之前, 虽早做了部署,但长沙国如此凭空杀出,在超乎了他预料的绝对力量的撕扯之下,预先布置好的防线相继被撕破, 联军一路猛进,直逼上京。

这是谢长庚生平首次遭遇到的战略上的失败。不久,雪上加霜,他又收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随着齐王反叛,从前的表面衡势一夕瓦解,再没有什么君圣臣忠,一派和气了。

不止刘后, 他的任何一个敌人,都有可能要以自己母亲为胁拿住他, 故他早早便安排了人,将老母从谢县送走。

他没有想到的是, 竟然还是出了纰漏。

那一行人,避开了刘后的人马,却没有躲开齐王的人。

他的母亲在转移的途中,被齐王的人追踪而至掳走了。

狼烟滚滚,十里连营,边境之上,刚结束一场血战。数十万的北人铁骑, 还在与河西军队隔河对峙。下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谢长庚刚从战场上回来, 还未来得及卸去战袍。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传信之人,额角青筋,一道一道地迸现,半晌,一动不动。

人人都知,节度使是个孝子。

他的部下望着他那张僵硬得几乎扭曲的脸,无不摒息。片刻之后,刘安上前。

“节度使勿要过于焦心!请分末将一支人马,末将这就领兵入关……”

他话音未落,谢长庚抬手,阻止了他的话。

“他们拿我母亲,为的便是要挟,不到最后,谅不至于伤人。河西战事是为如今的第一要务,你们不必分心,我自会处置!”

谢长庚双目通红,一字一字地说道。

……

慕宣卿领兵北上之后,胜利的消息,不断传回岳城。到了十月,联军已逼近上京,上京岌岌可危,而此时,谢长庚的主力军队仍被羁在关外。蒲城令照着谢长庚此前最后的安排,将刘后母子和一众文武接到了龙关。

上京破,齐王入城,在众藩王的拥戴下,三天后便登基称帝,一边宣布大赦天下,与万民同乐,一边借机大肆搜刮财物,扩充军队。

慕宣卿并未参与这场闹剧似的狂欢,领着军队继续发兵攻打龙关。蒲城令仗着地势,死守不出,双方陷入了僵持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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