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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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多看了一眼那个滚圆毛茸的臀部,苍星垂错过了阻止的时机。

“仓鼠专用紫檀金边尊奉之槽……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苍星垂粗暴地打断道,“你不是要喝水?我喝完了。”

苍恕仍在迷惑:“为什么食槽上会刻着这行字?”

眼见瞒不住了,苍星垂只能含糊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凡人是怎么想的?”

苍恕有些想明白了:“原来这个食槽是凡人专门给仓鼠做的吗?我说大小怎么正合适,凡人真是有趣。可是,你哪来的这个食槽?而且你从哪学来的仓鼠不能水洗?”

苍星垂装作没听见,黑色毛团窸窸窣窣地从水槽边挪开,找了个木屑最多的地方钻了进去。

事实上,因为觉得就这样让苍恕死了太便宜他了,苍星垂先是飞回了那个院子,试图翻出一些给仓鼠吃的东西。但是院子里能打翻的东西全打翻了,屋子里面也是一片狼藉,实在无从分辨什么东西是该喂给仓鼠的。

后来苍星垂想到这些仓鼠原本是要进城卖的,于是施了个简单的术法掩住真实面貌,捞起了地上那只灰扑扑的小仓鼠,往城镇的方向去了。

等到真的找到了卖仓鼠的小贩,假借要给手上的“爱宠灰鼠”采购食物之名问了好些问题,苍星垂才了解到养这么一只蠢头蠢脑的仓鼠有多么麻烦。不能用水洗,要给铺碎木屑,注意保暖,吃的喝的也全都有讲究,还有用的……

“客官,既然您买了这么多仓鼠粮,不如再瞧瞧食槽吧!您瞧,这就是我们这里卖得最好的食槽,仓鼠专用优良食槽!这食槽比喂兔的那食盆要小,又与喂鸟的那食槽不同,可以稳稳地放在……”

“我买。”苍星垂不耐烦地说,“一次说完,还有什么?”

“还有这配套的水槽!它能让您的爱宠……”

“买。”

“客官真是豪爽!您要不再看看笼子……”

“笼子有了。”苍星垂说,“你收金子的吧?”

“这些一共算您整两百文……您说什么?”

苍星垂扔给他一小块金子:“没带碎的。”

这块金子是他刚才随手捡了个小石头点的。点石成金,对于全盛时期的魔界君主来说那就和玩闹一样,然而现在却消耗了他这小半天积攒的大部分神力。

全都是苍恕的错,要不是他非要去救那几个倒霉鬼……

“哎哟!我的牙!这是真金……”小贩立马噤声了,他这样的市井小民最懂得闷声发大财的道理,脸上笑开了花,点头哈腰道,“这位少爷,恕我眼拙了,我怎么竟给您拿那个食槽呢?少爷您养的小宠自然也是要用最金贵的。给您换成这个吧,我保证这是这条街上最好的食槽!紫檀木雕琢,金丝镶边,边上还有刻字,彰显尊贵血统!您用得好再来哈!”

刻字?苍星垂直觉不好,正要拒绝,忽然一阵嘈杂之声在街角响起:“官兵搜查逃犯了!都让开都让开!”

“怎么又来!都没人敢出门买东西了,这世道真要逼死人了……”小贩显然有了经验,一边嘴上埋怨,一边手脚麻利地几下收好了摊,扛着家当一溜烟跑了。

还没来得及换回普通食槽的苍星垂:“……”

苍星垂正趴在碎木屑堆里回忆白日不愉快的购物经历,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绵软温暖的白色毛团也钻了进来,和他挤在一起。

“你是不是去找凡人买东西了。”苍恕问,然而语气又不像在问。

“没有。”苍星垂说,“你别动,让我上去。”

苍恕身上本就酸疼无力,有点不想让他压着,别扭地问:“……为什么?”

“那仓鼠贩子说被水洗过的仓鼠夜里着凉会死。”

“什么仓鼠贩子?”

“……没什么。叫你别动!”

“我没动。”苍恕理智地说,“是你腿太短爬不上去。”

不睡觉的白色毛团是圆滚滚的,比刚才睡着时的一摊要高出很多。黑色毛团费力地想要爬上去,苍恕试图帮忙,两只毛团一边在神识里一来一往地争执爬不上去的原因,一边闹得木屑满笼子乱飞。

被苍星垂放在笼子外面一堆木屑里的灰毛小仓鼠默默离笼子更远了一点。

第10章 手感

等到黑色毛团好不容易重新在白色毛团身上趴好,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凡间的黑夜来临了。

苍恕方才睡了一会儿,现在睡不着了,为了不让他追究仓鼠贩子是怎么回事,苍星垂只好祭出了那个要紧的新发现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说……使用神身施术时,反而感觉到了滞涩?伤势也无法恢复?”

“魔身。”苍星垂纠正道,“不错,而我变成这种小兽之后又仔细感应了一次,虽然很慢,但伤口确实在愈合,就好像……这才是我们的原身。”

他说完,两人都是一阵沉默,这情况可不太妙。

苍恕思考后慢慢道:“我倒是知道有不止一种咒术可以将人变成兽,但施术者在哪里呢?”

他倒并未怀疑过苍星垂,一来苍星垂偏好正面冲杀,不爱用咒术,二来最后的时刻,苍星垂已经奄奄一息,失去意识,要不是他们不知怎的流落凡间,苍星垂已经陨落在无间之渊了。

可是,苍星垂会不会怀疑他呢?

苍星垂说:“最后你带着我出无间之渊时,袭击我们的那团东西好似有灵智。”

苍恕一愣,他确实是打算带着苍星垂一起离开深渊,只是刚向上一小段路就遭遇了袭击,被迫迂回与之周旋了很久。他刚才还担忧苍星垂会不会误会他就是那个暗算者,不由问道:“你知道?”

“废话,那东西最后和我们缠斗了那么久,我虽然被你一剑穿胸,也还是和它交了手的好吗?”

“不是说这个……你怎么知道我是想带你上去的?”

“你当然会那么做了。”苍星垂不假思索地说,“我太了解你了。”

苍恕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了解自己,大到办事的脾气秉性,小到无伤大雅的洁癖……被敌人摸得这么透彻,按理说应该暗自心惊,毛骨悚然,可是苍恕却没有一丝惊恐,反而心中生起些异样的惋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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