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好累。
翻了个身,床头柜上摆放着是她的高中毕业照,看着照片里一脸傻气的自己,她伸手将相框拿过来,熟练地拆开后座,取出照片。
毕业照的背后,还夹着一张没有塑封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不多,每个人都举着拳头露出了手背上的小红花,似乎小红花越多的人笑得越傻。
她禁不住露出柔软的笑意,指尖找到自己,她的手背上只有一朵花,那是因为她只参加了一个项目。
在这张照片里她甚至都没有看镜头,彼时的她,脸上呆呆愣愣的表情带着错愕,正回头望着斜后方那个大笑着的男孩儿。
那个男孩儿,她学生生涯中第一次参加运动会,也是最后一次,是因为他。
叶阳希。
在他离开的这些年里,田夏时常会在睡梦中被疼痛惊醒,她分不清这疼痛的来源,是牙齿,还是心脏。
她曾固执地认为,心痛的感觉其实就是牙痛。
一阵阵的,又酸又痛,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都不能缓解,止痛药的药效过去之后,卷土重来的痛觉时常会让她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落泪。
太疼了。
只要想到他,想到那个名字,她就会觉得痛,从起初如电钻深入般尖锐的痛,到后来如布满铁锈的锯子慢慢切拉般的钝痛,再到现在,隐隐约约地从骨子里透出来,无法缓解,无处发泄。
楼下的厨房里,“咕嘟咕嘟”的水泡顶翻了锅盖,一颗颗饱满圆润的水饺在滚开的水面上浮沉。
手机闹钟不断在响,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却充耳不闻。
田夏用手臂压着眼睛,深怕泪水会流出来,她用力地一点缝隙都不敢有。
叶阳希。
或许这个名字,会成为她一生的禁忌。
第58章 五十八颗糖
周一公休, 在诊所忙忙碌碌了六天, 好不容易盼来一天休,大家都在家里睡大觉,只有田夏,一大早的就出了门, 匆匆忙忙地往诊所去。
“小林,你有没有看见我的u盘,就是那个贴着025胶布的那个。没看见么?没事, 我自己去找一找。嗯嗯, 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去找就行,好,那就这样。”
挂了电话, 田夏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来昨天任纯说的没错,她的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那个u盘里存着好多客户个人资料和病例,还有一些学习资料,她平时都是随身携带的,今天早起接到了一个客户电话, 想着把他的病例调出来看一看,谁成想到处也没找见。
打着方向盘,田夏加速拐了个弯,从这个路口拐出去, 再开十分钟就能到门诊,比走大路要快将近二十分钟。
在撞到人之前,田夏只想着快点到医院拿了东西快点回家,难得的休息日,她还是想在家宅着;但撞到人之后,田夏却懊恼地直拍脑袋,明明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她却这么冒失地赶路,实在不应该。
被撞到的似乎是个男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的黑色,还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整个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突然就从路边窜出来了。看见他的一瞬间田夏就踩了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声响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那个男人就从车前消失了。
尽管没有感觉到撞击,田夏还是紧张的面无血色,手心里的汗直冒。
她哆哆嗦嗦地推开车门,慌张地跑到车前,看见地上蹲着的男人,连报警都忘了,她已经做好了要做巨额赔偿的心理准备。
“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田夏蹲在他身边,也不敢伸手,小心翼翼地以目光检查他身上是否有创口,但这人包的的太严实了,除了那一双眼睛,旁的什么也看不见,就连他的脖子耳朵都被围巾包起来了。
男人的眼睛沉黑如墨,与他对上的那一瞬间,田夏的心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你……”
她刚刚张了嘴,男人忽然拽着她的手腕站了起来,声音很沉还很凶,“你撞了我,我要你负责!”
田夏被吓傻了,她本就是理亏的一方,可没想到这人还这么凶,她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对、对不起,我没想到您会突然冲出来,对不起。您手腕上受了伤,我先带您去医院处理一下,后面您要什么赔偿,我都会尽量满足的。”
男人不依,眯着眼睛冷了声调,“哼,你很有钱?我要什么赔偿你都满足?”
田夏下意识地点头,但随即便意识到不对,又摇头说:“您的要求,在合理范围内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的。”
“行。”男人看了眼手腕上的擦伤,终于肯放开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转身直接坐进了她的副驾驶,“那就先去医院。”
冷冷清清的小路上,萧瑟的秋风吹过,卷起田夏的衣摆,她错愕地看着车里的那个男人,他那精神抖擞的模样,哪像是个车祸患者?后知后觉地想,自己好像,大概,八成,是被碰瓷了吧?
站在车边给方若梅打了半天的电话没打通,科室里的电话也没人接,看了眼时间,正是早上交班的时候。田夏无奈,只能先把人带到自己的门诊去。
车里安静的不行,田夏心里直打鼓。就这样让一个陌生男人坐进她的车里实在不是明智的行为,从他刚才拽着她手腕的表现来看,他似乎不是个好人。但好在男人上车之后就没再说话,打量了一下她车里的内饰就歪在了座位上没动弹,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幸好从小路到诊所的路不远,十分钟的车程,田夏谨慎又谨慎地开了一刻钟,见到自家的招牌,她总算松了口气。
诊所内外都是有摄像头的,料想在这应该没事了。
“先生,已经到了。”
田夏以为男人睡着了正要叫醒他来着,没成想到了地方,他却自己解了安全带下了车。
田夏心里直嘀咕,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奇怪,他不会真是什么歹徒吧?
他手腕上的擦伤不重,只是被蹭破了皮,田夏给他涂了碘伏就没事了。
“好了。您这个伤口这两天不要沾水,直接拿碘伏清洗就可以了。”田夏拿了个装磨具的小盒子,望着大瓶的碘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接将大瓶的递给了他,“这个给您,刚开瓶的,您可以放心用。”
那男人抬眼望了她一眼,没接。
田夏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脸上开始发烧,“您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请及时告诉我,我可以带您去大医院做全面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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