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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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能在楼梯底下停留很久,梁起潮的手术照理应近尾声了,梁崇看了看表,带宁亦惟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宁亦惟本来觉得出现在梁崇妈妈面前的时候最好别牵手,牵手很怪,而且这家医院人虽不多,来来往往也有一些,宁亦惟穿着得很随意,与爱打扮的梁崇看起来并不协调,容易引人侧目。宁亦惟不习惯被过多关注。

不过梁崇仿佛把拉手当做很重要的仪式来做,宁亦惟悄悄抽了半天没抽走,就不再做无谓尝试,毕竟还是梁崇的意愿更重要一些。

他们经过楼间走道,经过草坪,来到一扇磨砂玻璃门口,梁崇站定了,他把宁亦惟的大书包放在门边的矮柜上,推开门,康敏敏正坐在正对着门的沙发上发呆。

她比宁亦惟在家里碰到时瘦了一圈,显出不少疲态,嘴角平着,似乎因为先生还在手术室里,有些焦躁和紧张,但精神还不错。

看见宁亦惟,康敏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视线往下移,看到了梁崇和宁亦惟拉着的手。她张了张嘴,眼神很复杂,或许是因为不论说什么,听上去都会比较伤人,因此什么都没说。

只在梁崇拉着宁亦惟在长沙发上坐下时,康敏敏才说了一句:“惟惟来了啊,我还说梁崇怎么抽烟抽了那么久。”她的声音带着少许沙哑,刚说完便咳了两声,接着端了起茶喝了一口。

“自己跑来的,”梁崇对康敏敏解释,“被我抓个正着,没吃饭,我带他去了趟餐厅。”

康敏敏点点头,放下茶,有些尴尬但还算和蔼地问宁亦惟:“是来陪梁崇的?”

宁亦惟说“是的”,她又沉默了。

三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康敏敏对梁崇说:“你爸要是醒了,你们先别这么走他面前去。他心脏不好。”

“知道了,”梁崇说,他强硬地将五指扣进宁亦惟的五指之间,又道,“我慢慢来。”

康敏敏看看他,再看看宁亦惟,似是不忍心说重话,又觉得他们太胡闹,看了许久,才半是埋怨半是抱怨地对梁崇道:“不是说不会在一起么。”

梁崇用拇指慢慢摩挲宁亦惟的手背,像在触摸他最珍贵的、不可为他人触碰的宝物,头也不抬地对康敏敏道:“他自己来找我的。”

宁亦惟作为当事人,感觉到梁崇扭曲了部分事实,用完全不得意的语气讲了一句过于得意的话。

康敏敏显然也不曾料到梁崇会这样回答,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过了不久,休息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护士将门推开,主刀医生走进来。

他看上去流过汗,不过面色镇定,大步过来,与梁崇握了握手,告诉梁崇和康敏敏手术完成了,过程很成功,接下来观察病人有无明显排异即可。

休息室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康敏敏闭了闭眼,压下眼底泛起的湿气。

梁起潮已经被推到icu,梁崇和康敏敏走到icu的大玻璃外往里看,各种仪表有序地闪着灯,看上去安全而可靠。

康敏敏问医生,梁起潮要在icu住多久,医生说时间不定,要等患者苏醒。

几人又在休息室等了少顷,康敏敏对梁崇道:“你和惟惟先回家休息吧,我看着他。”

见梁崇似乎要提出反对意见,康敏敏又说:“有事我通知你。你都多久没睡了。”

母亲很坚持,梁崇便不没有她过多争辩,让助理叫了司机,带着宁亦惟回家了。

梁家当地的房子离医院不远,开车不过数十分钟,宁亦惟跟在梁崇后面,四下张望,夸梁崇家的花园草坪推得很整齐。

走进梁崇家门,梁崇反手把门关上了,忽而想起来,便问宁亦惟:“你跟系里请假了?”

“嗯,”宁亦惟点点头,“是孔教授帮我请的,他不但免了我一次周例会,还问我有没有钱买机票。”

宁亦惟边说边不由自主露出了崇敬有加的神情:“我真幸运能做孔教授的研究生。”

“是么,他有这么好?还给你钱买机票,”梁崇很怀疑地问宁亦惟,“你怎么跟他说的?”

“呃,”宁亦惟噎了一下,觉得不好意思,不想告诉梁崇实情,但又很不擅长骗人,只能支支吾吾道,“就是说我要来……有事……总之……就那样……”

“那样是怎么样啊?”梁崇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了解宁亦惟,一看宁亦惟左顾右盼,就知道宁亦惟心中有鬼。

他把宁亦惟压在门上,不说就不让往里走:“说给我听听。”

宁亦惟肩膀和腰都被梁崇碰着,又痒又怕,可是还是不想说,抬手想把梁崇贴在他耳边的脸推开,却如同投怀送抱一样,把手腕送上门给梁崇按住了。

梁崇低声说:“还敢推我。”

宁亦惟抿着嘴,抬起头看梁崇,梁崇也看着他。

对视的这秒,宁亦惟觉得梁崇的眼神很要命,觉得绝对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于是他胆大包天地伸手去捂梁崇的眼睛,说:“你闭上。”

梁崇一时不查,被宁亦惟得逞了。

宁亦惟手心压着梁崇的鼻梁,指尖放在眉骨之下的凹陷,就仿佛拥有了整个梁崇,他鬼使神差地快速地凑过去吻了一下梁崇的嘴唇,想教育梁崇说“不可以这样看别人”,但说出口的却是:“我的。”

这是宁亦惟本年度最大的愿望,与往年不同。

不是世界和平,不是黎曼猜想得证,不是花一整周参观cern,不是在某某期刊刊登论文,宁亦惟大到每一个细胞,小至每一个夸克,都发出同样祈祷:梁崇必须是我的。

梁崇把宁亦惟盖着他眼睛的手拽开了,眼神直接得让宁亦惟害怕。

宁亦惟想起了梁崇在车里拉下挡板的模样,他看梁崇压过来,感受梁崇用力地将嘴唇压在自己嘴唇上,厮磨着却不顶开。

两人紧挨在一起,不曾热吻,仍有甚于热吻多倍的口干舌燥。

恍惚间,宁亦惟发觉梁崇很硬地抵着自己的腿根,明明没有多余的举动,还隔了两层裤子的布料,宁亦惟却觉得自己像已经被梁崇按在床上分开了腿。

宁亦惟被梁崇扣在门上的手无力地往下滑,嘴里“呜呜”的,发不出连续的声音。

梁崇和他碰了一会儿嘴唇,像是想到了什么,松开了宁亦惟。

“算了,”梁崇说,“家里没准备东西。”

宁亦惟的腿有些发软,止不住地想坐下,还好梁崇适时捞了他一把,他才没真的跌地上。他慢吞吞跟着梁崇到起居室坐下了,抱着腿坐在梁崇身边,看梁崇开了电视换频道。

两人静了一会儿,宁亦惟挨过去,梁崇像等了许久,自然又顺畅地把宁亦惟搂进怀里,让宁亦惟靠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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