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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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琼娘的心里确是一沉。

京城里贵人聚集,交际众多,但是府中的管事都是耳听六路眼看八方。自己府中要办事情,都要看看有没有跟贵人们的宴席撞上。也免得到时开场无人来的尴尬。

按理说太子办宴,这时间是哪一天,满京城都应该早早知道,楚管家这等老人精儿不会犯这样的糊涂,眼看着自己的主子丢丑没了脸面啊?

琅王主理三郡兵马,可是到时无人到场,这隐隐便是要昭告天下,这个江东王不过是摆个样子——他在京城立不起来!

想到这,琼娘急急起身,带着喜鹊和管事婆子下了楼后,对琅王府派来跟着她们的侍卫道:“去军司处问问,琅王今日何时回府,若是方便,可否快些回来。”

那侍卫领命,急急奔赴军司处去寻琅王带话。

而琼娘则一路回到了琅王府,叫来了楚管家问询此事。

楚管家听得一直眼儿,连忙叫了四五个善交际的小厮去军司各个将领的府宅去大厅消息。

不一会派出去的小厮回报,这日子的确是撞上了,可太子办宴的帖子是昨日才发下的,按理说不应该这么赶着临时发帖才是。

琼娘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昨日尚云天瞟了自己写的素笺一眼,因为怕忘了日子,琼娘在那写了琅王府开宴的时间与时辰……

按理说,太子不应该跟琅王在办宴的小事上这般计较才是——除非是有人给太子进谗言,故意搬弄是非!

若真是这样,尚云天是什么意思?因为她为琅王操办宴席,便要下绊子搅闹不成?

第59章

太子这边其实心情也不大平静。

刚从江西回转来, 太子刘熙觉得自己这一年也应该苦尽甘来。

此番开山引水, 赢得百姓赞誉无数,父皇本应该嘉奖一二。可是父皇虽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不吝言语地夸赞了一番,转身的功夫,却将主理六部来年审司的重任,交给了二皇子刘剡。

这审司的职责乃是考核六部一年功绩, 更是监督户部、兵部、工部三司银两的调用。

按理说这样的职责, 当是国之重臣协同储君一起来做,可皇帝却偏偏将这职责给二皇子。

圣旨颁布的那一刻, 满朝的文武心里都在猜度圣意。而那刀笔吏胡大人向来肚子是藏不住话的, 当场直奏,言明此举不妥。

可是万岁爷却摆出一副心疼儿子的样子道:“太子舟车劳顿,眼看清减, 朕甚是心疼, 也应该让国之储君歇歇了, 胡大人, 如果朕的每道圣旨, 你都要质疑,不如朕的龙椅你来坐可好?”

只这一句话,就让胡大人诚惶诚恐,只差一点在皇殿里撞柱明志。

太子自然也是含笑谢父皇的体恤之恩,可是下了殿后, 直气得胸闷梗喉。

不过太子多年, 养气功夫了得, 只挥手让人将尚云天叫来。

当太子坐在园子的凉亭里,看尚云天走来时,不由得有些感叹——没想到他当初命人欲除之而后快的书生,却是个难得的奇人。

想当初,他受了父皇的训斥,闭府不出。这个候补的小吏尚云天却主动找上了门来,表示要效忠于他。

刘熙觉得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尚云天是看自己如今不能拿他怎样,免了被皇上误以为灭口泄私愤的嫌疑,便上太子府挑衅来了。

刘熙养气功夫渐长。于是,便耐着性子听这书生满嘴的狂言。书生的投名状,便是预言江西大旱,以及将要发生暴乱的匪首名单。

太子爷听着听着都乐了。这个小吏大约觉得在舞弊案中,他借了琅王的威风,凿开了太子的船底,掀翻了一船的朝中大吏,便得意忘形,以为他刘熙是个缺心少魂的痴儿,什么山猫怪兽都收?

他猜这人大约是琅王教唆来的,便暗自决心绝不掉落琅王那狗杂种的陷阱。只耐心听完疯疯癫癫的话后,异常客气地将尚云天送出门。

本来这事儿便算过去了,反正这候补小吏不是包藏祸心,就是因为与状元失之交臂,得了失心疯。

可是一个月后,江西千里加急的奏折送至龙案,请圣上定夺。

那奏折里所言之匪首人名,与尚云天所言皆是吻合。

太子那一刻只觉得后脊梁酥酥麻麻,匪夷所思!因为尚云天在跟他言此事时,江西还没有暴乱,甚至干旱的消息都未传至朝廷。就算那楚邪手眼通天,爷不可能窥得这等先机,安排书生来坑他。

从朝上下来,太子冥想一夜,便又找来了尚云天。

尚云天又说出了一些未来朝中之事。太子也少了先前戏谑的心情,只等他的话落在地上。

没隔几天,一一应验。

刘熙不得不相信尚云天之言:他自护城河中被救起后,便开通天眼,知晓未来之事,而这时上苍与他之历练——辅佐大沅朝未来的有道明君太子刘熙。

刘熙虽然觉得这位差点成为状元郎的书生被水泡发了脑子后,如今走的是江湖术士的路数,云山雾罩的。

可是他说得神准,也不由得不信。

正赶上皇帝委派他去处理江西这个烂糟糟的乱局,刘熙便索性带了这位候补的小吏一同前往,最后果然在他良计之下,载誉而归。

至此为止,太子才算是对这人的奇能深信不疑。

是以当尚云天开口言道让他在京郊举办宴会时,太子立刻吩咐府里的管事制帖子发散出去。

不过刘熙手下的谋士却心有顾虑,只觉得这般行事,似乎有些跟琅王对抗太甚之意。

其实刘熙也有此意。他虽然自小便跟楚邪不对盘。可是舞弊案的余波未平,再经此一回,让圣上听见风声,难免会疑心自己的心眼太窄。

想到这,他笑着对步入亭子里的尚云天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尚云天拱手低头道:“听闻太子昨夜起,命人温酒,夜饮二更天。卑职斗胆一问,太子因何事心绪难平,夜不能寐呢?”

太子没想到这人连自己的起居也如此留心,不由得表情一凛,语气阴沉道:“尚大人且猜猜看?”

尚云天看着太子脸色陡变,却泰然自若,只伸出手指头蘸取了茶杯里的水,写到“黜嫡立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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