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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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剡沉默了一会,对母妃道:“儿臣最近得一能通未来之奇人,他断言那楚邪会位登极顶,端坐在龙位之上……”

静敏妃正在往香炉中里插檀香,问听此言,那手里的檀香折成了两段。

她回头望向儿子,低声道:“这等怪力乱神之言,你怎么也信?”

刘剡面色不变道:“儿臣不信,是以也从未将这人的话尽放在心里。然而就在前些天过年祭祖时,儿臣负责抬整猪上供案,无意中抬头看到了父皇挂在皇祖父画像旁的小像……那是父皇年轻时的画像,儿臣怎么看都觉的琅王跟父皇年轻时,有七八分的肖似……”

静敏妃没有说话,在宫中熬度了这么多年,早就让她养成了喜怒无形于色的习惯。这点也影响了她的儿子刘剡,母子俩在城府之上都是隐藏颇深。

然后此时,她的神情却是一变,只瞪着刘剡道:“这些话,以后你休要再跟任何人提及……”

刘剡只看了母妃的反应,便心知她是知情的,只探身一步道:“若是琅王真的是父皇的儿子呢?依照现在父皇对他的宠爱,那位奇人预言他会继承大统之言,还算是怪力乱神的话吗?”

静敏妃久久无言,最后她慢慢将折断的香插好,然后合拢上香炉的盖子,淡淡道:“此事说来话长,此时已经入夜,你身为皇子也不宜再宫中久留,待得明日来得早些吧,我们母子俩也许久没有谈心了,有什么话,尽数留到明日再说吧。”

刘剡闻言,便向静敏妃鞠礼拜别,走出了皇宫的大门。

在出宫时,恰好正看见琅王也在宫门处等着轿子。

于是刘剡隐在宫门旁的偏房里,看着琅王上马车的情形。

送琅王出宫的,是皇帝身旁的大太监文泰安,就算面对朝中一品大员,这位文公公也从来没有笑得这般的谦卑和善过。

他的手里还拎提着大食盒子,盒子缝处还冒着热气,也不知装的是什么美食。

方才刘剡去见母亲时,母子都是刚从城楼上下来,有些腹内饥饿。

一般每逢年节,御膳房都会备下蒸笼数个,里面装着各色蒸菜,饺子,以防哪位宫里的贵人半夜饿了想要进食。

于是母妃便让宫女传话,要几笼蒸菜来。可是方才那宫女是两手空空回来的,说是今日御膳房没有备下蒸菜,御厨们的灶上都在忙着。

大晚上的,这么肆无忌惮劳动御膳房动火的,除了万岁无作他想。可是万岁向来注重养生,晚上进食都是很少,怎么今日如此胃口大开?

现在刘剡看到了那足足的三个大食盒子,便知道御膳房赶制的菜肴都是要入了谁的肚子了。

待得琅王的马车走后,刘剡才慢慢走了出来,被冷风一吹,本就饥肠辘辘的肠胃又是一阵长鸣。

他突然笑着,还真是灯下黑,这么明显的事情,他怎么最近才琢磨出来?

第140章

琅王其实早就想要归府了。今晚他不在那小妇身边, 她就搞出了震动了皇上这么大的动静。他想赶紧回去问问琼娘内里详情, 无奈皇帝却又留他下棋。

后来,他干脆直言王妃有孕,晚上睡不安稳觉,且得要他回去陪伴,皇帝这才笑着放了人。

等回到了府上, 琼娘已经洗漱过了, 怀孕之后的她总爱饿,正叫翠玉给她上吃的。

不过琅王回来了, 倒是省得厨下去做了。他从宫里拿回的三个大食盒子里, 全是热腾腾的菜肴。

其实若不是宫里的大宴,待得菜凉了才能吃上口,这宫里刚做出的精致小菜, 还真是美味。

就拿这道蒸鹿筋来说, 上好的鹿筋用萝卜汁加苹果片煨后, 便去了原本的腥膻之味。再用熬煮得到了火候的鸡汤炖煮入味, 全在于炖煮的火候与汤汁鲜浓。

而那道板栗蒸肉也好吃, 入味炸过的上好五花肉跟板栗炖煮,配上莲子,当真是入口绵软……

琅王看着琼娘披散着长发,一双大眼吃得发亮的样子,心里也跟那油炸又炖煮过的肉片似的, 软绵绵的。

就在一年前, 他都无法想象自己堂堂江东琅王, 有一天会这么大半夜的伺候个披头散发的小娘进餐,给她夹菜递碗。

琼娘又吃了一大块花雕糟肉,这才觉得心里不那么慌张了,便用巾帕抹了抹嘴问:“这么晚御膳房还动火?”

狼王道:“在宫中时,本王随口说了句你晚上爱饿,万岁便命御膳房开火,制了食盒赏赐了下来。”

琼娘的动作缓了缓,她以前是不觉,只觉得像琅王这般行事恣意,手握兵权的藩王,一定是为帝王所忌惮。加之楚邪跟储君的关系不好,更是人心悬他的前程。如今倒发现,万岁爷待琅王是真的好,赏赐的东西事无巨细。

可是这帝王太过体贴,总是叫人生疑。若不是嘉康帝向来喜好女色,她都要怀疑是自己夫君太过俊美的皮相迷惑了帝王心。

想到这,她喝了一口芙蓉虾仁汤,问道:“万岁缘何这般厚待王爷?”

王爷替她夹菜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道:“万岁一向厚待臣子。”

既然王爷不愿说,琼娘自然也不会多问,接下来屋室里便只有细碎的咀嚼声。

许是沉默的太久,气氛有些尴尬,王爷放下了筷子,终于开口道:“我母亲年轻时曾被太后接入宫中养在身旁,万岁那时……待母亲很好,只是后来母亲嫁给了父亲,许是万岁不甚甘心,曾经追去江东劝母亲和离……母亲与父王夫妻情深,怎么可能和离?许是这样,万岁对母亲一直念念不忘,在她去世后,对本王也是爱屋及乌了些……”

话说到这,琼娘便后悔问及此事了。也难怪琅王不愿说,这等涉及母亲名誉的隐私,如何与外人说来?

楚邪又是说道:“本王也是不愿跟万岁太过亲近,但是身为臣子怎么卷拂了圣意,不过万岁不过找我下棋吃茶一类,就当是应酬且对付了便是了。”

琼娘心知楚邪能说出这一番不容易,他最后到底是跟自己说了,便足以见得他是何等信任自己。想到这,琼娘伸手拉住了琅王道:“万岁那般的博爱,也难怪婆婆不喜他,若是你能如公公那般,就是皇帝神仙来求,我也不会肯跟他走。”

琅王斜眼看着琼娘,拖着长音道:“那本王若是不及父王,你便跟人走了?”

琼娘笑道:“你若是年龄渐长,学了哪些腌臜老头的不堪,专在年轻女子身上找寻青春,采阴补阳,我自会让出位置,你这老头子采补个够……”

琅王如今方年过二十,却在娇妻的嘴里变成了腌臜老头子,如何肯干?便是抱着她滚入了床里,细细询问如何采阴补阳,益寿延年。

虽然这怀孕的初期,不得动了真刀真枪,可是得益于琅王给琼娘私拿的图册子,可叫琼娘懂得了不少的手段。

相较于上一世的放不开,琼娘如今可也算是脱胎换骨了,心知若是不榨干了油水,自然是要肥了外人田,这帷幔颤颤,不时有嬉笑夹杂着呻吟的声音传溢出来……

这个年总算是过去了。

不过琅王王妃协同属下为民除害之事,却是满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这种女英雄手起刀落切了贼人孽根的事情,种种细节实在可以演绎出不同的,或香艳或惊魂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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