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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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宗敬见援兵到来,绝处逢生,本是喜极,硬给他说得七窍生烟,不知从哪涌出了无穷之力,双掌一吐犹如狂涛,逼退了数具行尸,“放屁!老子杀的行尸足够从昆仑山顶排到山脚,只怪你这孙子来得太慢才没瞧见!”

谷中的场面异常惨烈,可想坚守得何等不易,来援的众人无不凛然,然而见两派掌门平时被弟子前呼后拥,何等体面,此时全扔到九宵云外,粗鲁不堪的对骂,众人一边杀敌,一边着实忍不住发笑。

激扬的士气宛如长虹,人们一气拼杀,协助受困的各派突围,顺利撤出了山谷,方待一鼓作气的歼敌,血翼神教的行尸却突然退了,山林重归清静,唯留遍地尸骸。

姚宗敬还好,仅是中了麻药,不消一时辰即缓过来;冼秋水所中的毒却无人能解,战事结束时已经肢体烫热,人事不省;这一役峨嵋掌门中毒,金光坛与伏剑门的掌门身亡,更有许多伤者被敌人俘走,群山茫茫,林海森森,连救援都无从着手。

不过到底是胜了,叶庭令众人将死者就地掩埋,简单的休整后,向拓州的方向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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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关河锁

群雄自撤出西南以来处处挨打,这次驰援得当,挫退敌人,难得的胜了一场,心情都快意了不少。叶庭率领众人一路留神,时时警惕,直至太平无事的踏上了至拓州的官道,顺利得简直令人惊诧。

官道离城不足三十里,越走下去叶庭越是凝重,沿途屋舍不见人迹,官道宛如荒郊,与西南所见竟是一般无二。

探路的昆仑派蓦然传警,通告路上发现了尸骸。

起初是尸傀的残骸,被砍得肢体不全,头颅断落,鲜血满地,夹杂断刀残剑,渐渐有了中原人的尸体,一路向拓州城的方向蔓延。

“少林、衡山、百焰楼、铁剑门、半月轩、……”姚宗敬逐一辨认出尸体的服色,心头沉重,“我说血翼神教怎么收手了,原来是想吞掉更大的。”

叶庭无声一叹,只道,“地上大多是行尸,中原人太少。”

他话说了一半,严陵已经明白过来,面上浮出讥诮,“拓州近在眼前,沈约那帮人绝不肯硬战,必是边打边逃,唯恐落在后头,血翼神教算准了这一点,赶狗般追着撵,将受伤的全俘走了。”

姚宗敬不觉摸了一下伤处,“看情形他们应当逃入了拓州,不知前方是否还有敌人。”

叶庭隐约有种预感,不好明言,沉默了。

温白羽相当疲惫,不耐踌躇,闻言呛道,“管他有没有敌人,我们终要入城,刀山火海也得闯过去,总不能这么多人耗在野林,磨也给磨死了。”

这确也是实话,姚宗敬唯有苦笑。

直至踏出官道,众人在林坡上望见了拓州,才发觉局面比预料的更糟。

拓州的城墙以黄土夯压而筑,高约九丈,浑朴坚实,如今城门前却是一片血褐,满地残肢碎骨。

多得惊人的尸傀在围攻城门前的一小簇人,陷在尸山血海中挣扎的,正是澄心大师所率的前峰与中翼,合当有一千六百人之众,而今不到五成。

拓州城上军列森严,士卒严阵以待,□□在手,屏息凝神的望着城下的搏杀。

参与救援的各派弟子见先行的同门陷在死地挣扎,情势危如累卵,无不失色。

“拓州闭了城门?!血翼神教疯了?这是要攻夺中原城池?”纵是严陵也被城下的场面震住了,骇然看了一眼叶庭。

叶庭凝视着厮杀,极慢的摇了摇头,“这次的目标是江湖人,等下次带着尸军再来,才是真正拿下拓州之时。”

温白羽怒极而叫,“守军就看着他们死?明明是中原人,为什么不开城门!”

谁也没有回答,心底俱是分明。

血翼神教驱着怪物,毫不避讳的追袭城下,汹然宛如大军,无论哪一城守都不敢开城。然而如此一来,江湖人的生路也断了,被围的固然无望,驰援而归的这一批纵是暂安,出不了西南还是枉然,迟早被血翼神教吞没。

姚宗敬叹息,“都怪我信了不死泉的鬼话,自作自受,命该如此。老严,是我累了你。”

严陵确是受姚宗敬力邀而成行,见好友懊悔自责,他哼了一声,“怎么,你怕了?”

姚宗敬知他没好话,一边运息一边回道,“怕什么,总不过一死,一起走就是。”

严陵这才满意,长剑出鞘,净亮的剑峰竖于眉心,宛如一线,映着他冷悍的脸庞。“强敌当道,唯勇者胜,昆仑弟子随我一战!”

昆仑派的人随之而去,姚宗敬带着四象阁的弟子也跟了上去。

余下的众人望着金虚真人,一双双眼睛恐惧又焦灼。

稳重多谋的正阳宫掌教开了口,一句话断绝了所有侥幸。

“血翼神教不退,拓州绝不会开城。”

叶庭清楚,以尸傀数量之多,就算与城下的队伍会合,依然无力回天;

叶庭也清楚,如今孤困西南,别无来援,已不可能再有奇迹;

叶庭更清楚,哪怕一战侥幸得胜,血翼神教终将以尸傀之术聚成大军,侵夺中原,拓州就如一道纸糊的屏障,不可能挡得住,眼前的一战仅是开始。

是转身逃避,能躲一时算一时,还是踏上去,以血战迎接倾覆?

叶庭气息森冷,从未有过的凛肃,“歼敌才有生机,行尸汹涌无尽,列位敢以热血相搏?”

这一句是质问,震入中原武林各派耳中。

每个人的眼神都变了,一张张脸庞锐意森然,一瞬间宛如春雷怒绽,迸出同一个字。

“敢!”

叶庭铮的一声拔剑,厉声迸喝,“走!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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