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2)
腰去,对着一个皇帝女婿,她连岳母的架子都摆不起来了,更何况其他?
许夷光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儿子早早没了,心里又一直怨恨着自己的夫君与父亲,等同于生命里三个最重要的男人,带给方皇后的,都只有伤痛与怨恨,她怎能不累积一肚子的郁气呢?
只盼她真能慢慢的好起来,她自己轻松,旁人也安心吧。
到了时间,许夷光再次让方皇后的贴身嬷嬷给安排两个可靠的宫人,送出了凤仪宫去,再一路往宫门外送。至于承恩侯太夫人,因为放心不下方皇后,带着儿媳和孙子,再次留宿在了凤仪宫,也顾不得去管旁人会怎么想了,好歹她女儿也是一国之后,六宫之主,她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娘、皇上的岳母,难道
连这么点儿小小的特权都没有了?
可方皇后就算再是尊贵,再是比旁的妃嫔有特权,她这样频繁的召自己的母亲进宫,还每次都带了许夷光这个外人,偏偏这个外人还是个大夫,这一行径依然会让人动疑。
只不过有些人将怀疑埋在了心里,有些人却选择求证罢了,譬如靖南侯太夫人。
所以许夷光下午便在九芝堂,见到了奉靖南侯太夫人之命来请她的两个嬷嬷。二人都是一脸的殷勤,给许夷光行了礼后,便赔笑说起来意来:“许是连日来天气变化,太夫人竟不慎染了风寒,太医瞧过开了方子后,仍是不见好转,这才打发了奴婢来禀告县主,看县主明日得不得
闲过府一趟,给太夫人诊个脉?”许夷光心里一阵哂笑,早就猜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出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嘴上却笑道:“给太夫人诊脉,自然是随时都有空的,要不,我这就随二位嬷嬷过府去?毕竟病情如军情,片刻也
等不得。”
二人闻言,忙笑道:“县主忙碌是众所周知的,倒是不必急于这一时,就明日吧,明日一早奴婢们便去府上接县主去,未知县主意下如何?”
许夷光能意下如何,自然只能应下:“那就有劳二位嬷嬷了。”然后端了茶。
等晚间回到家,用过晚膳陪着李氏说了一会儿话,回到自己房里梳洗躺下后,才再不掩饰自己情绪的皱起了眉头。
靖南侯太夫人明儿会问她什么,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
可她既答应了承恩侯太夫人的,自然不能据实以告,兹事体大,她也不敢说实话,那要以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将靖南侯太夫人给糊弄过去呢?关键就算表面能将靖南侯太夫人给糊弄过去,她心里必定也是不信她的话的,本来她就对她没什么好印象,更从来没有爱屋及乌过了,再见到她竟这般的不听话、不识抬举,想也知道只会更生气,更
不待见她,回头左右为难的,还不是傅御么,——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嘛!
心里烦躁归烦躁,次日用过早膳后,一身见客衣妆的许夷光还是带着小寒,坐上了靖南侯府来接她的马车。
一时到得靖南侯府,早有甘氏领着人接在二门外了,瞧得许夷光下车,便忙笑着上前屈膝行礼:“县主可算是来了,才太夫人还念叨着您怎么还没到呢。”
许夷光还了她半礼,应酬了两句:“大冷的天儿,有劳大奶奶拖步了,其实大奶奶随便打发个人来迎迎我也是一样的。”
便与甘氏一道往里走去,很快便抵达了靖南侯太夫人的院子。
倒是一进屋就闻见了一阵药味儿,再看榻上的靖南侯太夫人,也的确一脸的病容……许夷光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看来靖南侯太夫人深谙演戏就要演全套的道理啊。
念头闪过,许夷光已屈膝福了下去:“夷光见过太夫人。”
靖南侯太夫人忙虚弱的吩咐甘氏和一旁的傅姝:“还不快把县主搀起来?都是一家人,就别拘这些个俗礼了,没的白生分了。外边儿很冷吧?快坐下吃杯热茶,暖暖身子再说。”
许夷光忙笑道:“多谢太夫人关心,我不冷,还是先给您老诊脉是正经,不然我也不能安心的吃茶啊。”
靖南侯太夫人顿了顿,笑道:“那好吧,就先诊脉吧……大夫人,你先带着大家都出去吧,屋里这么多人,看得我眼晕不说,也影响夷光诊脉。”
一旁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语,让人不知道她正想什么的靖南侯夫人闻言,便屈膝应了“是”,带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屋里总算看起来宽敞多了,许夷光也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多了,上前凝神给靖南侯太夫人诊起脉来,待两只手都诊完后,方笑道:“太夫人只是稍感风寒,并不打紧,只是风寒这东西,怎么着都得六七日才能好的,所以太夫人才会吃了太医的药,也不见好转,我待会儿也给您开一张方子吧,您吃上两日,应当就能痊愈了。”
第498章 兜圈子
靖南侯太夫人闻言,就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道:“太医其实也说的是不打紧,可我好几日都不见好,难免胡思乱想,这上了年纪的人,谁能不惜命呢?如今听你也这么说,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许夷光笑道:“您身体好着呢,再活二三十年,等着抱玄孙子都是没问题的,就尽管放心吧。”“再活二三十年?”靖南侯太夫人呵呵笑起来,“那岂不是活成老妖精了?说句不好听的,便是侯爷与宫里娘娘,还未必能再活二三十年呢,何况我老婆子了,不过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福泽绵长,再活二
三十年,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吧?”
许夷光心里一“咯噔”,不防靖南侯太夫人竟是这么快便直接引出了主题来。
几不可见的吸了一口气,方笑道:“不但皇后娘娘,太夫人与侯爷还有贤妃娘娘,都是有大福气的人,自然再活二三十年,都是没问题的……我先给太夫人把方子开了可好?”靖南侯太夫人摆手笑道:“不急,再怎么着也不差这一时三刻的。倒是我听说你近来时常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莫不是皇后娘娘凤体抱恙,传你进宫是为治病不成?那可就不是小事,而是整个大周的
大事了,可千万马虎不得啊。”
哼,与她兜圈子装糊涂,那她就让她的圈子再兜不下去,糊涂也再装不下去!许夷光却是神色不变,只讶声道:“太夫人这话是怎么说的,皇后娘娘凤体无恙啊,传我进宫是为了问我推广剖腹产手术的事。您也知道,这事儿是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一力担来的,难免上心些,就怕
让皇上失望,可素日都靠着承恩侯太夫人进宫时两边儿传话,难免有些不尽不到之处,这才会一连传了我几次进宫的。”
“真的?”可惜靖南侯太夫人摆明了不信,只淡笑道:“皇后娘娘再是上心,也不至于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传你进宫三次才是,何况承恩侯太夫人还两度留宿凤仪宫,就更是有问题了……丫头,你没说实话儿呀,
可我又不是旁人,如今咱们两家小定都下了,你便是如今叫我一声‘娘’,也是叫得的了,有什么可瞒着我的呢,难道还信不过我不成?”许夷光仍是笑容不变,“我怎么会信不过您老人家,可我说的就是实话儿啊,皇后娘娘就承恩侯太夫人与承恩侯两个骨肉至亲,与承恩侯太夫人母女感情深厚,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如今添了小侄儿,皇
后娘娘疼爱侄儿,想多了解一下侄儿的情况,多看看小家伙儿,就更是人之常情了啊。”
“是吗?”靖南侯太夫人不笑了,“这么说来,你今儿是无论如何,都打定主意不会与我说实话了?”
就一句话的事,竟然也不肯与她说实话,还能指望她什么,她以为他们靖南侯府这样的人家,最终会同意她区区一个出身卑微的医女进门,又是为的什么?
不怪娘娘生气了,她这会儿也生气得恨不能一掌拍死了她才好!
许夷光攥紧拳头,强笑道:“我已经与太夫人说了实话呀……”话没说完,靖南侯太夫人已又笑起来,打断她道:“倒是我强人所难了,你是个多有原则,多有责任心与医者父母心的人,我和娘娘又不是不知道,让你违背诺言,的确太难了。那这样吧,我问你话,
你只想轻轻点一下头,或是摇一下头,就可以了,一个字也不用说,那便不算违背诺言了,好不好?”顿了顿,不待许夷光说话,又道:“好孩子,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会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吗?我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做到知己知彼,有备无患而已……御儿是我三十七岁时,才得来的幼子,毫不夸张的说,当真是挣命才生下来他的,我难道会不想他好不成?这世上只怕再找不到比我更盼着他好的人了,可只有宫里娘娘与五殿下好了,侯府好了,他才能更好,你也才能更好呀,你说是
不是这个道理?”
许夷光淡声道:“自然是这个道理,只是我真的没有欺瞒太夫人。”靖南侯太夫人听得笑容冷了一下,继续笑道:“你是不是因为当初我不同意你和御儿的事,至今还怨着我呢?可我那时候不同意,都是因为并不知道你的好,想给御儿最好的,你们之间也差着辈分,我
怕世人会非议你们……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等过几年你做了母亲,自然也就能明白我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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