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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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给自己挣了个县主来当,还蒙皇上赐婚,与她成了妯娌,之后办的事更是桩桩件件都让人争议不断,连带他们靖南侯府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这也还罢了,她越不得婆婆的喜欢,她就越高兴,越称愿。可偏偏,她连继父都那般的会挑,明明只是个下九流的大夫,就因为能治天花,竟摇身一变,成了伯爵,天花那么可怕的病,那姓汪的也能治,明明看起来就是个年纪轻轻,以色侍人的小白脸儿,怎

么就能治天花呢?

这下可好,谁还会再议论李氏自甘下贱不检点,必定早就与姓汪的有见不得人的事儿,不然怎么会嫁一个下九路的大夫,或是无情无义,离了男人就不能活,哪怕再嫁,好歹也等满了一年后再说?

谁又还会议论许二不认亲父,只认继父,有那样一个不检点的母亲,竟也不觉得丢脸与羞愧?!

想也知道,人们如今只会称赞羡慕她们母女福气好,眼光好,越发的捧着她们,拜高踩低本来就是人之常情,连她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婆婆也不能例外,不是吗?

只可恨姓汪的与许二竟没能死在难民街。皇上也是,出手那般的大方,让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了出来才能荫及子孙后代的开国元勋们怎么想,又让其他一般都是立了不世出大功,才得以封爵,如今却不得不与一个下九流的大夫平起平坐了的

公侯勋贵们又怎么想!

许夷光的手刚一被靖南侯太夫人握住,便觉得黏腻腻的很是不适。好容易才克制住了立时抽回来的冲动,笑着回答她的话:“多谢太夫人关心,我其实身体很好,就是最近又长高了一些,所以瞧着才觉着瘦了罢了,倒是您老人家,瞧着瘦了不少,莫不是苦夏的缘故?

”靖南侯太夫人苦笑道:“你也看出我瘦了?的确是瘦了些,不过不是苦夏,是担心御儿和你,自当日得知了御儿主动请命带兵驻守难民街那一刻起,我就吃不下也睡不着了,惟恐他有个什么好歹,你也有个什么好歹,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哪怕之后得知你们都平安无事,疫情也遏制住了,依然不能安心……可我又能说什么呢,御儿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样的事总得有人去做才是,你也是,医者父母心,

知道那么多人生死命悬一线,你又怎么可能当不知道一般,不管不顾?只怕你娘与老太太在家里,也担心坏了吧?”

许夷光见靖南侯太夫人满脸的感慨与后怕,情知就算她对自己的担心是假的,至少对傅御的,却是真得不能再真的。

便仍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点头道:“我母亲与外祖母并一众亲人们,的确都担心坏了,但总算有惊无险,一切都雨过天晴了。”靖南侯太夫人笑道:“可不是,总算是有惊无险,也多亏了伯爷医术高明,不然这会儿何止我,何止老太太与太太,满京城不知道多少做母亲的,在为自己的儿女哭泣,不知道多少人在为自己的亲人和未知的未来哭泣,本朝自开国以来,虽几乎没爆发过大的疫情,历朝历代却少了么?多亏了伯爷,此番才让京城免受了一场浩劫,更重要的是,还能惠及子孙后代,所以皇上赐给伯爷的‘永安’两个字,不止

是皇上的心声,更是满京城乃至全天下百姓的心声啊。”

许夷光笑道:“太夫人实在过誉了,不过家师叔泽被苍生功在千秋,也的确当得起‘永安’二字。”

婆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靖南侯夫人回来了,笑着请示靖南侯太夫人:“……就摆在母亲的小花厅里吗?”靖南侯太夫人点点头:“就摆在小花厅里,也别叫你二弟妹三弟妹过来了,孩子们才种了痘,就算夷光说了不会有事,她们只怕也得亲自寸步不离的守着方能安心,也别叫姝丫头娇丫头了,就咱们娘儿

几个吃吧。”待靖南侯夫人应了“是”,笑着出去后,方又继续与许夷光道:“老太太和舅太太们自回京以来,我一直都不得闲登门拜访,也不知这几日可否得空?若是得空,我过两日便登门拜访去,也好把正事商量

一下。”

许夷光自然知道她所谓的‘正事’是什么,便装害羞低下头去,再不说话了,心里却想着,看来师叔封了伯爵还是有好处的嘛,靖南侯太夫人对她、对这门亲事的态度,不就又积极多了,不再不冷不热?可惜这个光沾得让人实在有些个高兴不起来啊!

第642章 依然不喜欢

食不知味的用完了午膳,又陪着靖南侯太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外边儿终于传了话进来,汪思邈说要回去了,问许夷光这边儿还有事没有,下午他们可还有别家要去种痘。

许夷光暗自松了一口长气,再跟靖南侯太夫人聊下去,她都不知道要聊什么才好,只怕就得冷场了。

而且靖南侯太夫人脸上的表情再慈爱,说话的预调再温柔,她依然莫名能感觉到,她是真的不喜欢她,哪怕到了今时今日,依然不喜欢!

就更不必说还有个连佯装都几乎要佯装不下去的靖南侯夫人了。

于是许夷光辞别靖南侯太夫人婆媳,由赵妈妈领着两个丫鬟,好生送出了二门外,去与汪思邈回合上车。

汪思邈应该喝了不少,连耳朵和脖子都是红的,傅御自不能放心,便提出要送他和许夷光回去。

让汪思邈摆手给拒了:“你昨晚上当值宫中,必定累了,还是留在家睡一觉吧,我和敏敏还要去下一家种痘,你跟了去也不方便,我又没喝多少,就是一喝酒就上脸,容易给人我容易醉的错觉罢了。”

傅御没法,只得待他们上车后,直送出了大门外,才折了回去。汪思邈待傅御一转身,便立时直起身子恢复了精神,与许夷光道:“你那婆婆与大嫂,还有大伯子,看起来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还有个在宫里玩儿宫心计的大姑子,啧,你以后的日子可要难过了,指

不定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吃得骨肉渣子也不剩。”

许夷光白他:“知道都不是省油的灯,还不早些走?我与太夫人都快聊得不知道聊什么才好了,又不能冷场,不知道多难熬。”汪思邈忙道:“我就是知道你难熬,才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提出要走的,不然傅御的大哥能与我再喝一个时辰,然后不动声色间,便把我祖宗八代都探个底朝天儿,不怪人家能当侯爷,靖南侯府能这般显赫,都是有原因的啊。幸好傅御待你够好够用心,看样子将来也是个能平衡好自己老娘与老婆之间关系的,不然我可真不放心你嫁进来啊,跟你娘一样,都傻里傻气的,让人怎能放心?不过也没关系,

将来谁敢对你不好了,我一定抄起板砖就砸过去,看以后还有谁敢对你不好!”

反正过些日子他便再名正言顺不过了,如今又多了个伯爵的头衔,足以为自己的妻儿把摇撑得直直的了。

许夷光让他说得心里暖暖的,嘴上却道:“谁傻里傻气了,您这样说我娘我认,说我我可不认,不过我娘只怕也不会认,回头我问问她去……”

话没说完,汪思邈已讪笑道:“别介啊,我就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告诉你娘做什么?”

靖南侯太夫人待许夷光一离开,便与靖南侯夫人道:“我乏了,要睡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晚上也别过来了,烨儿明儿不是要回来么,让人给他打扫打扫屋子,再看看缺不缺什么。”

靖南侯夫人忙应了,还说要服侍靖南侯太夫人躺下了再回去,让靖南侯太夫人给摆手拒了后,方行礼退下了。

靖南侯太夫人的脸立时沉了下来,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烦躁的砸了一个茶盅,又没好气的让满屋子服侍的人都退下后,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发起呆来。

老天爷总是要跟她做对,让她想做的事一件都做不成,这么多年来,也从没真正的遂她的心如她的意一次过!

明明眼见爆出了天花疫情来,她都已经想好了,若只能许夷光一个人死,当然就最好,既能替她省事儿,以后也能让她少烦心了,简直就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若不幸,连傅御也一并……她肯定是要难过心痛的,但难过归难过,心痛归心痛,也算是把当年的事彻底了结,她也彻底解脱了,这种天灾,她也不想的,傅御更是自己要踏上这条不归路,劝也劝不住

,拦也拦不住的,她又能怎么样呢?

那以后什么大局,什么爱恨情仇,她都可以不管,也可以不用纠结,不用折磨自己了。

可万万没想到,那姓汪的竟真把天花给治好了,到头来不管是许夷光,还是傅御都活得好好儿的便罢了,姓汪的还蒙皇上给封作了永安伯,什么时候堂堂一个伯爵那么好挣上了?!弄得长子终于知道了她和宫里娘娘竟都想要许夷光死后,是直骂她们母女‘头发长,见识短’,‘心眼儿比针孔还小,目光比地鼠还短浅’,不知道什么叫大局,不知道韩信连胯下之辱都能忍,才有了后边

儿的成就吗?

她们才哪儿跟哪儿呢,就不能等将来大业成就之后,再来拔出所有碍她们眼的人和东西吗,到那时,她们完全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而且她们也太过高估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太过低估一个男人的抱负与野心了,哪个男人不渴望建功立业,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

相较之下,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还是亲叔侄亲甥舅,身上流着一样血的,就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反目,置大业于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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