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2 / 2)
因忙恨声骂起松香来:“贱婢,你还敢胡说八道,就等着你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不算,连你的家人纵死了,也休想逃过再被挖出来鞭尸,让他们跟着你一块儿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吧!”
骂的是松香,话却是说给丁香听的,丁香心里岂能不明白?
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已经下定了决心,嘴里嚷嚷着:“好,我今儿就豁出去了,与你同归于尽,大家都别想好过!”猛地也狠狠向许夷光撞去。
范妈妈见状,一副唬得不轻的样子,跳起来便要阻拦她,“你这个贱婢,你又想做什么,真是一个个的都狗胆包天,不要命了是不是?”借着阻拦丁香的动作,整个人却脚下一滑,直直往地上扑去,还“不慎”扑倒了大寒,手脚也几次三番“无意”将大寒给缠得死死的,让她压根儿没法起身保护许夷光去,简直快要气疯了,“范妈妈你是故
意的吧?你安的什么心,你果然与她们是一伙儿的,我打死你个老刁婆!”
丁香没有大寒的阻拦,眼见许夷光就在自己面前了,只当自己这次必定能一击即中了,心下不由一阵庆幸,自己虽死定了,好歹家人们的性命能保住了……
可惜念头才刚闪过,腹部已是一阵剧痛,浑身也麻木得没了任何知觉,脑子亦因此有瞬间的灵魂出窍,等到她终于恢复了几分意识后,就发现自己已被人反剪着双手制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却是胡妈妈带着清明秋分和小芍赶到了,见此情形,该明白的多少都明白过来了,都是又怒又怕,一窝蜂便拥上前,将丁香给制住了。
胡妈妈这才急忙上前扶住许夷光,急声问起来:“夫人,您没事儿吧?”
真是吓死她了,回头她绝不会让那些个与她们胡搅蛮缠的婆子们好过!许夷光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将衣袖下手里握着的长簪缓缓的插回发间后,方道:“我没事儿,妈妈别担心,把人都捆了,嘴巴也堵了,别让她们有自尽的机会。清明小芍,你们去把清风堂的大门给我守好了,一个人不许放出去,也不许外边儿的人靠近窥探,否则我绝不轻饶。哼,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个胆子敢去通风报信,那我立时视其为谋害我们母子的同罪,一个个的怕是都以为松香丁香只是
想邀宠,压根儿没想过,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想做的从来都是谋害我们母子吧?既敢贪心不足,不忠不义,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待小芍清明应了,又附耳吩咐了二人一通,“把消息给我瞒得死死的,再悄悄儿让阿吉哥去传话给四老爷,说家里出了事,让他悄悄儿回来,不要惊动任何人。去吧。”
胡妈妈趁机在一旁又细细打量了许夷光一回,见她的确不像有事的样子,方心下稍宽,看向大寒秋分喝道:“你们两个还傻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夫人的话吗?”又见急忙之间,没有绳子,己方也与范妈妈几个人数相当,万一她们反抗起来,己方还没准儿真不是对手,她们几个吃点亏便罢了,万一让贱人再趁机扑上来想伤害许夷光,或是吓着了许夷光,自己
这个主事妈妈,就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因冲后边儿跟着跑了出来,满脸或是心虚惊恐,或是后悔懊恼,或是讪然茫然的婆子丫头们怒喝道:“还不拿绳子来?再来几个人帮忙,看来四夫人素日的确太宽厚了,才会纵得你们一个个的都忘了,
到底谁才是这清风堂的主母!”众婆子丫头都不敢说话,倒是自有伶俐的,或是的确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跑着很快拿了绳子来,又拥了几个婆子上前来帮忙,很快便把范妈妈与松香丁香捆了个严严实实,嘴巴也都给堵得死死的,以
防她们畏罪自尽。
松香丁香都没挣扎,也没喊叫,因为知道再怎么挣扎与喊叫也没用,亦没想过自尽,至少不是现在自尽。
可惜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了,回头她们怕是没机会向太夫人交代了,倒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不必再当面承受太夫人滔天的怒火,可她们倒是一了百了了,她们的家人又要怎么办?
只盼太夫人能信守承诺,纵然事败了,好歹也被太迁怒他们,好歹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范妈妈却又是挣扎又是高声嚷嚷的,“四夫人您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要见太夫人,我要见太夫人……”
可惜才只嚷嚷了几句,已被堵住了嘴,一个字也嚷不出来了。
再对上许夷光冰冷的双眼,她的心就更是霎时沉到了谷底,又悔又痛。明明她是可以不用死的,就算她方才故意阻挠大寒,也可以说成她是为了帮忙,急中生乱,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了,也算情有可原,至于她一心帮着松香丁香行方便,亦可以说她是受了她们的
蒙蔽,只当她们只是想要博一个名副其实的机会,万万没想到她们居心竟那般歹毒。
如此再有太夫人保她,纵四老爷四夫人再生气,到头来她的性命应当都是无虞的。可如今事情失败了,四夫人别说把孩子给摔掉了,连惊吓都一点没受,胎气也一点没动似的,太夫人怎么可能再保她,她不立时生吞了她就是好了的,惟今也只有当众坐实了罪名后,自己自觉的先结果了自己,没准儿太夫人能看在她态度良好的份儿上,放她的儿女们一条生路呢?
第893章 有惊无险
范妈妈想到自己的儿孙们极有可能被自己连累,简直痛不欲生,悔不欲生。也是怪她自己,太过掉以轻心,竟没注意到四夫人几时拔了长簪在手,如今看来,方才松香与丁香都未能撞上她,倒先自己痛苦的倒了地,应当都是她用手里的长簪戳了她们,只怕还戳的是她们的什
么要穴,才能让她们直接倒地吧?竟忘记她是大夫,以致轻敌了,不然多带几个人,而不是想着人多了反而不好办事,想着到底四夫人是主子,她发了话,便是自己也不好公然抗命的,其他人眼见事情不妙,与她事先说的竟大不一样
,只怕也会临阵倒戈,反帮着四夫人……这会儿必定早就事成了!不对,就算她是大夫,她首先也是一个女人,被人那样挑衅,早就该气昏头了,何况孕妇情绪波动还本就大,她却由始至终都那般的冷静,难道,是一开始就识破了她们的意图,一开始就在防着她们
不成?
真是太奸诈,太狡猾了!许夷光由胡妈妈和大寒一左一右扶好,再被簇拥着回到屋里后,才皱起了眉头,与胡妈妈道:“立刻给我泡一杯红糖水来,再拿了纸笔来,我说大寒写,待方子开好后,立时拿了让阿吉哥抓药去,我肚
子有些坠痛,怕是动了胎气,得尽快调治保养才成。”
胡妈妈立时变了脸色,“除了肚子坠痛以外,夫人可还有旁的症状?要不还是即刻请了孙太医来瞧瞧吧?”
许夷光却是摇摇头,“暂时还不用请师父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不过是方才受了惊,又动了怒,才会如此的,扶我去床上躺会儿吧。”
现在可不是大张旗鼓,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的时候,她得至少在傅御回来之前,让清风堂保持表面的风平浪静,以蒙蔽某些人。
胡妈妈忙应了,与大寒一道小心翼翼扶着她至床上躺了,又忙冲了红糖水来,服侍她喝下,见她脸色没有方才那般苍白了,方稍稍松了一口气,道:“夫人现下好些了没?”
许夷光喝了热热的红糖水,觉得心里凉得没那么难受了,点头道:“好多了,大寒,开始写吧,白术二两、黄芩二两、茯苓一两五钱、益母一两五钱、湖莲肉去心一两五钱……”
一连说了十几味药,末了方道:“先抓四副药来,一日一副,吃了后再看,若是见好了,再酌减,若是还不见好,就真得劳动师父来一趟了。”
胡妈妈服侍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多少还是累积了一点医学常识了,听得竟要吃几日的药,才有望见好,脸色又变了,道:“要不夫人,直接就请太医他老人家来吧?万一……”见许夷光摆手,只得作罢,转而骂起大寒来:“怎么服侍夫人的?眼见疯狗扑过来,就该服侍了夫人立时回来才是,理她们做什么,得亏有惊无险,只是害夫人略动了胎气,要是一个不慎,让她们得逞
了,这会儿后果必定不堪设想,你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夫人与四老爷,再见太太与伯爷?”
大寒被骂得满脸的羞愧,待把方子递给秋分,让她立刻送出去抓药后,方就地跪下了,低声说道:“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夫人,害夫人动了胎气,夫人惩罚我吧,不然我实在难以心安。”
万幸就像胡妈妈说的那样,只是有惊无险,不然她这会儿岂止难以心安,她早恨不能以死谢罪了!胡妈妈闻言,正待再说,许夷光已摆手道:“妈妈别骂大寒了,她又如何预料得到,她们敢这般胆大包天,丧心病狂呢?便是我,也是始料未及,只当她们是想名正言顺,名副其实,却不知她们根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前边儿的胡搅蛮缠,不过都是为了后边儿的发狂疯魔做铺垫。何况就算大寒预料到了,我们也是双拳难敌四掌,你们又被有意绊住了,其他人则同流合污的同流合污,作壁上观的
作壁上观,人家筹划了这么久的,当然是要谋定后才动了。”
也就是她这些年下来,什么事都遇到过了,时刻都不忘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因为看重腹中的两个孩子,想着自己出事还没什么,却不能让孩子们有一丝一毫的危险,见松香开始“疯魔”了时,便趁众人都不注意,拔了发间的长簪在手——簪首上早就涂了曼陀罗的,能让人
短暂的浑身麻木,动弹不得,以防万一。
没想到后边儿还真派上了用场,关键时刻先扎了松香,再扎了丁香,不然这会儿后果就真是不堪设想了。
所以这一次,她绝不会妥协,她说什么也要斗争到底,让那幕后主使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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