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1 / 2)
忙又有臣工附和:“陈大人所言极是,臣等深以为然。”
倒是靖南侯肃色接道:“皇上春秋正盛,只要迈过了这个坎儿,便又能一如既往的龙马精神,哪里就至于要行禅位大典了?依臣之见,当务之急还是给皇上治病是正经,旁的都可以容后再议。”镇国公沉声道:“侯爷所言极是,当务之急,还是给皇上治病,等皇上龙体大愈后,不管是继续看着太子殿下历练,还是行禅位大典,臣等都无异议。太医怎么还不来?对了,康宁县主不是一直在宫里给太后娘娘治病吗,何不召了她来给皇上也瞧瞧呢?她医术高明可是众所周知的,太医们束手无策,没准儿她来了,就有法子了呢?太后娘娘的病,不就是她进宫后,才有起色的么,如今皇上龙体要紧,
也犯不着计较什么男女尊卑有别了。”
镇国公这话一出,上首皇贵妃立时拿眼看向了靖南侯。
靖南侯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怀疑镇国公已经知道什么了,心里倒是不慌张,反而几不可见的冲皇贵妃摇了摇头,就算镇国公府知道了什么,只要皇上在自家手里,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
何况他们也轻举妄动不起,那么大一家子人,那么几十上百年的基业,岂能眼睁睁看着毁于一旦?所以纵真知道了什么,镇国公府也定会装不知道到底,明哲保身的!
只可惜太子到底还是嫩了些,心慈手软了些,换了他,早让皇上驾崩,一劳永逸了,哪里还用得着现在与臣工们在这里扯皮装相?偏偏如今这个尊贵的外甥还不是皇帝,却已然有了皇帝的脾气,一句不顺耳的话都听不得,行动就给他摆脸色,让他不能也不敢再擅做决定,不然等他真当了皇帝后,他们傅家别说沾光了,只怕第一
个就要成为他开刀,杀鸡给猴儿看的“榜样”,靖南侯可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这种时候,便体现出明显的亲疏远近了,那一个到底是亲爹,他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自家妹子这么多年的辛苦,还有自家上下这么多年的殚精竭虑与不易余地,到头来竟然还是比不过亲爹,哪
怕哪个亲爹儿子多得很,对他这个只是其中之一的儿子并无特别之处。
不过心软也有心软的好,能在这样滔天的权势与富贵之前,都对亲爹心软,将来自然也会对外家和舅家心软,倒也不全是坏事……靖南侯正想着,内阁范阁老开了口:“镇国公所言极是,康宁县主既在宫里,何不请了她来,给皇上好生瞧一瞧?指不定,她一来便药到病除了呢,事急从权,如今也不必讲究那么多了,未知太子殿下
意下如何?”
太子到底还是疑着许夷光的,不然也不会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去寿康宫给太后看病了,方才听了镇国公的话后,又跟皇贵妃一样,连镇国公府一并疑上了。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皇贵妃已先哑声道:“太医院孙太医是康宁县主的师父,永安伯则是她的继父兼师叔,这两件事都是众所周知的,之前孙太医与永安伯也先后入宫给皇上诊治过不止一次了,都是束手无策,只怕康宁县主来了,一样也是心有余而心里不足啊,毕竟姜终究是老的辣,康宁县主也只精于妇科。且康宁县主自己也因劳累过度,新近病倒了,连太后娘娘处都少去了,就怕过了病气给太
后娘娘,真传了她过来,过了病气给皇上,如何是好?”
比起太子只是犹有几分疑着许夷光,皇贵妃就是全然的疑着她,更恨不能立时弄死她了。贱人,与方氏那个老贱人狼狈为奸,差点儿就害得他们功败垂成,万劫不复,偏都这般的罪无可赦了,不争气的儿子仍然一头扎在她狐媚子外道给灌的迷魂汤里,死活不许自己赐死她,还把人给弄进
东宫严加保护了起来,真是气死她了。不过贱人也别得意得太早,等她忙过了这阵子,第一件事便是送她上西天,以后再也休想碍她的眼,堵她的心!
第1196章 无法
许夷光浑浑噩噩睡了一夜起来,因此次葵水是她提前催来的,身体很是不舒服,人也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没精神。
索性歪在榻上,与大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儿。
一时奉命服侍她的宫女之一送了红糖水来,许夷光猜到多半是太子吩咐的,却一点不感动,只觉得糟心,由大寒服侍着胡乱喝了两口,便偏了头,“不想喝了,放着吧。”
大寒知道她不舒服,正待劝她,无论如何,身体是自己的,何必要跟身体过不去呢?就有一个着少监服制的年轻太监,带了个小太监进来,行礼后道:“奴才是太子爷跟前儿服侍的小庆子,奉太子殿下和皇贵妃娘娘之命,来接县主去乾清宫给皇上治病的,还请县主这便随奴才走一趟吧
。”
许夷光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么快便把机会给等来了!
面上却讶然道:“可殿下不是说有太医们在,不必我去给皇上治病吗?请庆公公稍等片刻,容我换件衣裳,便随公公过去。”
又笑道,“住进东宫这么些时日了,倒是第一次见庆公公。”小庆子笑道:“县主叫奴才小庆子即可,当不得您这声‘公公’,奴才是跟殿下出门的,殿下来县主这里又一向轻车简从,不怪县主没见过奴才,以后还要请县主多多关照奴才才是。那奴才就去外面等着
县主了。”
许夷光忙示意大寒塞给了小庆子一个荷包,又客气了两句,目送了他出门,方吩咐大寒:“服侍我更衣,再替我检查一下药箱。”同时与大寒交换了一个眼色,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激动与紧张。
不一时,许夷光便带着大寒,由小庆子引着,在去往乾清宫的路上了。
走了一会儿后,许夷光眼见与小庆子寒暄得差不多了,正想打听乾清宫现下都有哪些人,也好知己知彼。不想小庆子倒先笑眯眯的开了口:“县主,这会儿皇上寝殿里除了咱们殿下和皇贵妃娘娘,内阁几位阁老和镇国公、靖南侯并几位宗亲王爷可都在,您待会儿说话千万记得小心一些,不然引来了什么误
会,可就不好了。殿下自是那个……舍不得您,皇贵妃娘娘爱屋及乌亦是如此,但永安伯府和令外祖李家,殿下与娘娘怕就爱屋及乌不到那么远,那么多了,您说是吧?”
许夷光心里一“咯噔”,自然听明白了小庆子的言外之意,这是在警告她不该说的话,最好一个字都别说呢!
嘴上却笑道:“我都明白,庆公公只管放心。”小庆子见她肯配合,笑眯眯的继续道:“县主能这样想就对了,毕竟往后只有殿下好了,您才能好不是?何况皇上那病棘手得紧,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县主但凡流露出一丝半点您能治的模样儿
来,只怕往后都得指着您了,这要是能治好还罢了,若是不能,县主不是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吗?届时只怕太子殿下也保不住您了。”
许夷光笑着点头:“多谢公公提点,我都记下了,定会量力而行的。”
心里的激动全都化作了失望,众目睽睽之下,尤其太子和皇贵妃定会严防死守着她,只怕自己今日是找不到机会了,可下一次,谁知道又得等到什么时候?她根本就等不起了!
一行人很快抵达了乾清宫。
作为整个皇宫的中枢,乾清宫自然极大,金碧辉煌、煊煊赫赫的一大片,让人一眼望不到头之余,不自觉便会生出满心的敬畏来。
许夷光却是顾不得敬畏,她心里有更要紧的事,暂时实在分不出注意力和心思到周边的一切上。
因小庆子是带了许夷光从后宫过来的,自然进的也是乾清宫的后侧门,进了后侧门后,又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才终于抵达了皇上的寝殿。许夷光先给皇贵妃太子行了礼,又团团给殿内其他认识不认识的臣工王公们行了一礼,方遵照皇贵妃的命令,上前倾身给皇上诊起脉来,也因此终于再次见到了皇上,眼窝深陷,面色灰败,满脸木然
与死气,老了十岁不止的皇上。
许夷光心里一惊,知道皇上如今好不了,却没想到不好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只细细的给皇上诊脉。
期间皇贵妃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面上满是哀戚之色,眼底却一片冰冷。
许夷光给皇上两只手都诊过脉后,还待问皇上几句话。皇贵妃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她,不由分说便将她拉到了帐外,哀声问道:“康宁,皇上怎么样了?方才竟然晕倒了,可唬了本宫一大跳,总算不一时便醒了,不然……你能让太后转危为安,一定也有
法子,让皇上也转危为安,药到病除吧?”方才打发去请小贱人的人才一走,皇上便醒转了过来,让她怎能不怀疑,他之前的晕倒根本就是装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禅位的事尽可能的往后拖,再把小贱人弄过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寻找可乘之
机?不争气的儿子之前还一再的替小贱人分说,她没有与方氏那老贱人狼狈为奸,如今总算无话可说了吧,不然为什么皇上偏就要见她许夷光呢,分明就是想借她的口或是手,传话儿传东西出去,她绝不
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她也定会尽快把他们一锅都给端了!
太子也道:“是啊康宁县主,父皇方才竟然晕倒了,不严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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