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1 / 2)
太子不防竟是太子妃因妒生恨坏的自己的大事。
到了这个地步,哪还是许夷光愿不愿意跟他的事,是她和方氏那不识趣的老妇也不知道有没有暗度陈仓,会不会坏了自己的大业啊,谁能想到他前防万防,还是防出了事来!只太子妃是原配嫡妻,昭告天地太庙册封了的太子妃,又给他生了嫡长子,与姬妾和其他女人自然都不一样,无论如何也要给她留几分体面,何况太子还多少有几分心虚,这无论是夺人臣妻,还是肖
想嫡亲舅母,可都不是什么光彩事。
于是心虚变成了羞恼,羞恼又变成了怒,厉声叫了“来人”,便要打杀太子妃的两个贴身女官,亦即昨夜假扮许夷光与大寒的那两个女官。
太子妃自然不肯,自己的心腹都护不住,她这个太子妃还当来做什么?何况这样明知凶多吉少的差使,两个女官也是一口应下,不是出于对她的一片忠心,还能是什么?
她们既那般忠心,她自然更不能言而无信,说什么也定要护住她们了!
遂与太子据理力争,争不过了,便开始哭,又打太监们,口口声声:“你们今日想打杀画眉春燕,除非踏着本宫的尸体过去。”
又说太子,“殿下怕是早就想治死臣妾,好为您心爱的人儿腾位子吧?那殿下光治死了臣妾怕是不够,还得连翀儿一并也……不然将来岂非后患无穷?那臣妾就真是要佩服殿下了,竟比老虎还要凶狠!”
太子妃在太子心目中,自来都是温柔贤德识大体的聪明妥当人,几时见她这般撒泼过?
一时气极之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适逢有太监来急报靖南侯进宫了,立等着见太子,太子亦满心的烦乱,知道此时自己更得倚重靖南侯,遂怒气冲冲的扔下一句:“把太子妃的寝殿给孤守好了,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出门半步!”
拂袖而去了,想着等大事了了,再一个一个的收拾这些个不听话的女人也不迟!
“……那皇后娘娘后来醒了没?太子与皇贵妃又给了她什么苦头吃呢?”许夷光听得太子妃只是失去了自由,松了一半的气,又问方皇后。大暑见问,忙道:“皇后娘娘许是体弱,等所有宫人都醒了后,依然未醒,太子不得闲,便是皇贵妃去的寿康宫审问,本就对皇后娘娘不恭不敬了,如今又恼皇后娘娘必定背后算计了他们母子,越发怒上加怒,竟……竟让人用凉水生生泼醒了皇后娘娘,待质问过皇后娘娘一番,却什么都没问出来后,还让人拿针扎了皇后娘娘的十指,说娘娘既爱与夫人狼狈为奸,行苦肉计,那便让她尝针扎的滋味儿尝个
够……”
十指连心,方皇后当时有多痛,可想而知,但再痛只怕也敌不过心里的屈辱。
许夷光想着,忙道:“后来呢?”大暑道:“后来皇贵妃见皇后娘娘痛得满头大汗,脸都白了,却还是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求饶,反倒没辙,只得暂时命人把皇后娘娘关起来,赶回乾清宫又守着皇上去了,想是打算事毕后一并算
总账呢。”
许夷光吐气道:“只要皇后娘娘人还活着就好,过了今晚,到底谁为刀俎,谁为鱼肉,可就说不好了!”
她受的那些委屈,定然都会加倍的讨回来,方皇后受的屈辱,自然也是一样!
大寒则叹道:“真是难为皇后娘娘了,她尊贵了一辈子,谁知道到老来,却被皇上连累,生生要受这样的折辱……好在今夜过后,必定一切都好了,咱们将军亲自带兵,岂有打不赢的?”
主仆三个正说着话儿,就听得外面隐隐有人叫道:“走水了——”
都是心里一惊,许夷光忙起身去了院子里。
就见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越发衬得远处冒起的滚滚火光触目惊心。
跟在许夷光身后的大暑垫脚眺望了一回,低声道:“夫人,那方向是皇宫所在的方向,应当是宫里咱们的人行动了。”
许夷光沉沉点头:“这么高的火光,定是高处的屋宇起了火,除了皇宫,还能是哪里?”
终于开始了……虽她自来都不信神佛的,这一刻,也禁不住想要双手合十,往西朝拜了。大暑又道:“夫人,咱们且回屋里去吧,镇国公不是说了,五城兵马司的人由他亲自去联络吗?只要五城兵马司的人开了城门,让将军和神机营的兵马长驱直入,再有咱们宫里的人里应外合,自然便能
马到功成了。”许夷光片刻方“嗯”了一声,知道自己在院子里站着也是白站着,什么用都不顶,只得回了屋里去继续枯坐。
第1220章 走水
乾清宫皇上的寝殿内,太子、皇贵妃与靖南侯正相对枯坐着,都觉着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尤其皇贵妃与靖南侯,更是巴不得立马就能天亮,偏偏越是着急,时间反倒越是过得慢了一般。
“太子殿下,不好了,东宫走水了——”
有内侍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等不及跪下,已急声叫起来。
却是话音未落,靖南侯已猛地站了起来,沉声喝道:“东宫哪里走水了?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走水了?”他心里一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这会儿那预感就更强烈了。
太子却对靖南侯越俎代庖的行为很是不满,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方看向那内侍道:“孤也想知道,东宫哪里走水了?”
那内侍忙道:“瞧着像是东宫的左偏殿,又像是后偏殿……”
“像是?”太子猛地一拍桌子,“连哪里失火都没弄清楚,便敢来报与孤知道,谁给你的胆子?来人,给孤拖出去打!”
便有两个金吾卫应声入内,拖了小内侍出去,很快便听不到他的求饶声了。
太子方好以整暇的端起茶盅,慢慢的喝起茶来。看得靖南侯心里那叫一个窝火,知道太子方才的邪火都是冲自己来的,心里简直又是可笑又是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那些小节,真让他当了皇上,自家别说鸡犬升天了,只怕第一个就要被他
拿来开刀吧?
何况他心里那不详的预感若真成了真,他还想当皇上呢,立时等着当阶下囚吧!靖南侯忍了又忍,才堪堪压制住了满腔的怒火,向太子抱拳道:“殿下,臣觉着这火实在起得蹊跷,要不,就即刻召了阁老们过来,当面先让皇上禅位于您吧?横竖阁老们都在内阁的值房里,不过几步
之遥,倒也方便。”
为怕明日的禅位出什么问题,靖南侯与皇贵妃商量后,今日便将内阁的阁老们和几家主要的宗亲勋贵都召进了宫来,连各家的女眷也一并召了进来,理由便是明日好就近朝拜新帝新后。
实则却是怕真出了什么问题,有这些重臣在手,既可以让他们做个见证,更可以由他们出面应对变故。
靖南侯说完,见太子只是蹙着眉头,并不说话,只得又道:“横竖就早晚几个时辰的事而已,早一点晚一点,其实也没太大的差别了,也省得变生肘腋,悔之晚矣啊!”
这话太子越发不爱听了,他马上就是皇上了,难道还要事事都听舅舅的调停不成?
咳嗽一声,正要说话,就见小庆子白着脸跑了进来,“殿下,不好了,奉天殿也走水了……”然后是傅烨亲自进来了,面色凝重的抱拳一礼后,便沉声道:“回殿下、父亲,不但东宫与奉先殿,还有其他好多处走水的地方,可见断不会是意外了,而是有人在蓄意为之,臣这便亲自带人捉拿内奸
去,以防敌人里应外合,未知殿下与父亲意下如何?”金吾卫那么多人,宫女内侍也那么多,显然绝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可之前他们都不曾有过什么行动,今日却忽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可见是接到了上头的命令,或是有恃无恐了,那局势……只怕于
自家一方来说,已是不容乐观了。
这下太子脸色也难看起来,片刻方与傅烨道:“那傅大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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