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魍魉幻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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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顿住了脚步,带着唐生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长离依然是语调颇为温和的对着马妖说道:“走快些。”

而马妖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扬起蹄子疾驰起来。一阵急风吹来,吹得人皮肤生痛,吹的的马鬃肆意飞舞,马蹄踏在满是石子的荒野小道上,将那些或大或小的石子踏成粉末,嗒嗒嗒的声音不时的传来,远远看去,气势非凡。

而坐在马上的青衣人影神情却依然散漫而闲适,那看不出质地为何他青裳随风展开,就如同山林间自在流泻的绿意。

一路疾驰,很快就到达了最近的一座城镇,长离在镇子外下马,然后对着这一匹神骏非凡的马儿说道:去吧。”

马儿那双灵性非凡的眼睛里还透着一丝不舍,这个大妖固然喜怒无常,却也算得上是一桩天大的机缘了,可看着长离不容违逆的眼神,他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打发走了这一匹妖马,长离便一步一步的往城中走去,因城算不上繁华,所以城门口的关卡管的不算严,长离的身形一个飘忽,就轻而易举的进了城。门口的那两个懒散的守卫也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不管了。

从外面看,这座城有些破,但走进城内,却发现街道上有许多无所事事的人影,乍一看去,好似还有些繁华,可按照正常情况来看,这么多多余的劳力应该是要进行劳动的。

长离汇入人群中,没有引来半个人的关注,而根据他们的谈话,长离也知道了,街道上为何有这么多无所事事的人影。

原是城东王员外的小姐决定以文招亲,这王员外可是方圆百里的大户,家财就算没有万贯也有千贯了,若能成为他家的女婿,今后自然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方圆百里的人都闻风而动,匆匆赶来这有些破旧的小城,所以城里才多了这么多无所事事的人。

王员外招亲,长离自然是不在意的,可众人对那王小姐的描述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王小姐凭的美貌,只一眼,就像我的魂儿勾了去了,让我恨不得死在她的脚边。”

“嗤,还想靠近王小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凭你这副尊容,王家倒夜香的王婆子都不一定看得上你!”

“就是,王小姐那般品貌,就是天上的天仙都不及她半分,那芙蓉面,那柳叶眉,那如柳身段,哪怕是皇后娘娘都当的。”

“那一天,王小姐打王府大门走过,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好与我对上,那盈盈眼波,那勾魂模样,直教我魂儿都飞了去,两条腿软的跟面团一般站都站不稳!”

“是极,是极!”

“只一桩事有些奇怪,王小姐,既然如此出众,之前为何没传出半点风声来,我之前可听说,王小姐不配他后母待见,自小便养的和婢女一般,整个人瘦骨嶙峋,没半点大家小姐的模样。”

“这就不知了,只是那后母怕王小姐觅得了个好亲事,将来给她添堵,所以就故意传出这些不利于王小姐的留言。”

这个猜测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也没有人去深究,王小姐之前的模样,街道上人来人往,四处都是讨论这件事情的声音,让行走在其间的长离听了一耳朵接一耳朵。

他看着城东那一座,还算是富丽皇的庄园,嘴角轻轻的扬起,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来。那里,妖气可是很浓呢。

城里也找不到一间干净整洁的客栈,长离索性就不留宿了,但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往城东去了一趟。

漆黑的夜色中,那一座有些年头的宅子,显得格外的阴森,哪怕是门檐下晃动的灯笼都不能减免分毫,灯笼里摇晃的烛火反而如坟地飘摇的磷火一般,诡异而飘忽。

肉眼无法看见的阴云飘浮在这宅子之上,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就好似活过来了一般,眼睛圆瞪,非但没有丝毫正气环绕,反而透着一种凶戾之气。

“居然连石伥都生出来了。”他轻声的说了一句,然后便直接往寨子里走去。

门口那两个石伥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一般,就这样放任他走了进去,一路穿门过户,也曾遇见一些人,但这些人通通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或是精干或是剽悍的家丁来来回回,或是清秀,或是娇俏的丫鬟,走走停停,脸上都带着一丝有些诡异的笑容。

在灯光的掩映之上,那一张张各有不同的脸就如同就如同一张拙劣的面具一般,僵硬,古怪。些许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停留在他们的嘴边,或许是因为这个动作难度太高,所以他们的嘴角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活死人宅啊。”长离叹了一句,还真是难得,居然在人气还算兴旺的地方出现了这么一个宅子。

不需要人引路,长离就已经知道了罪魁祸首的所在,他飘忽的身形就仿若幽灵一般,转瞬间就消失在原地,然后便出现在妖气最重的地方。

在这座府邸的正中,一间还算精巧的院子出现在长离的眼中。

院子里种满了芙蓉花,或是嫩黄,或是浅粉的花儿在夜色下浅浅开放,娇柔而又美丽。

猩红的火光在窗边摇曳,不远处的屋子里,一道轻柔的女声缓缓的响起:“母亲,这是女儿特意为你熬的药,你就喝了吧。”

端着药碗的是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她轻轻的舀起一勺药,然后送到床上躺着的女人的嘴边,那婉约的,仿佛凝聚了一层雾气的哀愁的眉眼,就仿佛画中的神女,让人恨不得将所有的珍宝捧到她眼前,只会让她一展欢颜。

她身上的鹅黄色纱裙流泻而开,就仿若春日里最动人心魄的一抹嫩意,娇柔却又脆弱。

床上的女人枯槁而又瘦弱,全身上下弥漫着一种腐朽的气息,她眼睛死死地瞪大,眼白瞪出来,就好像死鱼眼睛一般,那一张泛紫的嘴紧紧的闭起来,不让女子将药喂进去。

女子也不恼,任由药从床上女人的嘴角溢出来。她轻轻地放下药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母亲,你为何这么倔强呢?女儿可都是为了你好,你这般抗拒吃药,这身子可怎么好得起来?”

她抬手轻轻的整理女人显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在女人惊恐万分的眼神中,轻柔的说了一句:“你啊,总是这般的让人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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