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贾母起身站到邢夫人跟前道:“你什么心思我知道,不就是想杀杀琏儿媳妇威风么!”
“但是你倒好,竟然下药,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贾母的声音带着狠意。
邢夫人则面色发白,上前抱着贾母的腿道:“那药是我从老爷那弄来的,真不知道药效这么强劲,我就只是见着琏儿媳妇这般得意,有些眼红,想杀杀她的锐气。”
贾母扯开邢夫人,讥笑道:“琏儿出息,你这个做母亲面上也有光,不说帮衬着倒是挺会扯后腿,真是小户人家小肚鸡肠,上不得场面。”贾母说完,便道:“我也累了,那费婆子我给安置到一个稳当的地方,你好好记着,以后要再作妖,可要想想了。”
邢夫人从荣庆堂出来,由王善保家的扶着一路回了东院,这边刚进东院便见着贾赦坐在正屋瞅着她直接骂道:“挺能耐啊,你把我的药弄去哪了?”
邢夫人本就被贾母吓了个够呛,如今被贾赦这一唬,只以为贾赦也知道了,当即便大喊道:“我只是看不过琏儿媳妇他们夫妻和美,又得老太太看重,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不得好死。”邢夫人说完,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贾赦一张脸由黑变红,直接上前踹了一脚:“早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琏儿媳妇是张家人,你给我仔细些,结果你不但不听,还弄这种恶心事,你这是胆大包天啊!”贾赦说着还要上脚踹 ,却被边上的婆子拦住“老爷,方才夫人已经被老太太训斥过了,再者琏二爷也没什么事。”
贾赦转头看向王善保家的,瞧着她一脸褶子,当即便啐了一口,笑骂道:“以前我懒得说你 ,想着你娘家穷困,见天的上门打秋风,你也不容易,没成想你倒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你要是不想做这个夫人,我成全你。”
邢夫人当即双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抱着贾赦便嚎哭起来:“老爷,老爷,我不能回娘家啊,我回不去啦!”说着便哭天抹泪起来。
贾赦看她心烦,翘着二郎腿道:“你让费婆子偷了我的药给琏儿用了,你可知道费婆子偷了多少?”
邢夫人抬起头看向贾赦,犹豫道:“我只让她偷了一点,并没有很多。”
贾赦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银盒来,笑着打了开来,里面黑色的药只剩下最底下一层,“别人刚孝敬过来的,你倒好,让费婆子一锅端了。”
王善保家的上前道:“回老爷,这事定然是费婆子自作主张,大夫人定然是不敢的。”
贾赦看着邢夫人,见她脸色灰败,发髻散乱,本就显老的脸如今更加不能看,当即便撇过头道:“你连你自己的陪房都管不住,你还能干什么。”说完便抬脚走了。
邢夫人滩到在地,本来不过是眼红张瑛贾琏二人夫妻和美恩爱,想着让贾琏受用个丫鬟给张瑛添堵,却不知那费婆子行事如此没有章法,邢夫人这是又恼又悔。
第34章
这边宁国府因天香楼走水,大半的丫鬟婆子都窃窃私语,有的说是祖宗发怒,有的说是上天降灾,更有的则说是人为。
总之,宁府这边的下人本就疏于管教,如今主子们乱了,这下人们更是猖狂起来。
张瑛这刚随着下人来到正屋这边,便见着秦可卿站在外头,面色微微有些发红,见了张瑛道:“婆婆和蓉哥蔷哥还有叔叔都在里头。”
张瑛拉着秦可卿往外走了两步,看着探头探脑的几个婆子道:“你这府里也太乱了。”
“婶婶拿我当自己人,才说这些。”秦可卿一面招呼丫头上茶一面道:“按理说,是我当家,可我这当家也就是个虚名而已,真正做主是里头那位。”秦可卿说着,拿帕子遮了下嘴角轻声道:“我婆婆也不容易,到底是继室,又没个娘家人帮衬不说,还见天的打秋风。”
这话说着,没多久便见着一个穿着半新不旧袍子的婆子带着两个面容娇俏的姑娘过来,秦可卿拉着张瑛道:“这位是尤太太,这是她两位姑娘。”
尤老娘笑着给张瑛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姑娘坐在下首 ,嘴里不住的说道:“怎么好端端的就走水了呢,各路菩萨保佑珍老爷,可千万别出事。”
这尤老娘一会拜托菩萨,一会又拜托太上老君,真真是满嘴的阿弥陀佛,一脸的虔诚,可她身后的那两个姑娘,眉眼柔和些的则是低着头看不出什么,那个眉眼艳丽的则微微透着一股子不屑。
这两个姑娘风姿各异,说不出的风流妩媚,张瑛念着初次见面,便让菊青给连各位姑娘各送了一包珍珠。尤二姑娘上前羞羞答答的连声道谢,那位三姑娘倒是眉眼带着一股子戾气淡淡的说了声:“多谢琏二奶奶。”尤老娘打着哈哈道:“老幺年纪小 ,不懂事,琏二奶奶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瑛道:“尤太太客气了,姑娘家是该有些脾气,不可太软和了。”
这话说完,那个尤三姐抬起头看了一眼张瑛,转瞬便低了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裙摆发起呆来。
没一会,便见着太医出来,贾蓉等人跟在后头,连声道谢。那太医交代贾蓉道:“只要醒过来就性命无碍,就是下半身没用了。”
“谢谢太医。”贾蓉说着朝着张瑛点了下头,便亲自送太医出门。
贾琏从门内出来,见了张瑛便道:“珍大哥可受大罪了,你没看到他那样,太惨了。”说着原本就略苍白的脸,眼睛不免红了下。
秦可卿则扶着尤氏坐下,又交代下人好好服侍贾珍,尤氏一面擦眼睛一面道:“我们先去旁边坐坐,太医说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惊吓过度,要静养。”
一行人便走着去了天香楼那边,天香楼火虽灭了,周围的屋舍也没受到波及,可天香楼是宁府宴请宾客办事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架子,看着可是不大好。
尤氏扶着额头,摇了摇头对秦可卿和贾蓉道:“府里的事你们看着办啊,我这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母亲,儿媳妇扶你回去休息。”秦可卿扶着尤氏便走,走之前看了一眼张瑛,张瑛点了点并未言语。
贾蓉贾蔷二人围着贾琏叔叔长叔叔短的,都在找他讨主意,而贾琏也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的指点起来,一会说这天香楼要修缮起来,一会又说要开源节流,弄得贾蓉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还是张瑛笑着道:“宁府刚走了水,幸好没出人命,倒不如乘着这个机会,好好把不安分的下人梳理一番,天香楼这边的下人莫名其妙不当值,可不得好好审一审。”
贾蓉一拍脑壳,恍然道:“还是婶婶说的有理,侄儿这就开始办。”
贾蔷送贾琏夫妻出门,领走前悄悄说了句:“多谢婶子。”
贾琏呵呵笑道:“没帮上什么忙,蔷哥太客气了。”
张瑛笑了笑,让贾蔷好好回去歇着。贾琏看着张瑛和贾蔷,转瞬便问道:“他不是谢你来宁府这事!”
听着贾琏这话,张瑛掀开车窗帘子,看了一眼外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学那些事,说起来我不过是个妇人,插手这些事,怕是惹了众怒,该说我不懂事了。”
贾琏上前拉着张瑛的手道:“谁敢这么说,家学就是咱家自己花钱办的学堂,上学的也是贾府的人,自家的学堂你管下谁敢说不是。”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怕是贾代儒爷爷恼了我。”张瑛说着叹了口气:“贾代儒爷爷也是可怜人,老两口带着一个孙子,靠着在学堂里攒些钱过活,没想到那个贾瑞如此不成器。”
自从张瑛那日处置家学数人之后,贾府家学便停课至今,贾瑞回家便被贾代儒狠狠打了一顿,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床。这贾代儒幼年丧父中年丧子丧媳妇,如今和自己夫人共同抚养一个孙子,平日里严苛的很,没想到贾瑞如此不堪,贾代儒可谓是气了个七窍生烟,连带着这几日也病了。
就这贾代儒还算是明理的,张瑛知道了这事昨日便打发了人去好生安慰,又送了不少补药。
偏偏还有不明事理的,比如金荣家的,竟然私下里辱骂张瑛,说张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说这几个月薛蟠给金荣送了不少吃食用具,偏偏被张瑛给打断了这笔额外之财。
这些话金荣家刚在自家说过,隔日便被人传到了张瑛耳朵里,张瑛觉得纳罕,这好好的哥儿,不思量着上学长进,被人包养宠幸难道还面上有光不成。
贾府这些人,张瑛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如今说给贾琏听,贾琏不以为然道:“表妹何必生气,都是闲人,靠着宁荣二府混饭吃的,理她们作甚。”
贾府旁支过多,偏偏这些人大多不思进取,个个只想着混吃等死。张瑛理家这些时日以来,早就感觉入不敷出,虽说各院子管各院子之后,开支已经大大的缩短,可仍旧是寅吃卯粮、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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