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随即皇上又召了豫王,“你也歇了好久了,该为父皇分忧了,从今日起,你还是在六部行走吧,该管的事都管起来。”
豫王愁眉苦脸地应了。距离他离开六部已经一年了,再次回归,他决定不再放手了,就这样把六部捏在手里,直到自己登上大位的那天。
因为康王这次“意外”就是从舞弊案开始的,文帝无处发泄的怒气全都冲着牵涉到舞弊案的学子去了。每抓到一个就是一番酷刑拷打,不招出几个相关人员来就不算完,结果,不光是花了银子买考题的全部被抓,就是没花银子但是表示过兴趣的也列了一张长长的单子。
一般像这种程度的舞弊,都是革除功名、发配近边,此次因为文帝的迁怒,他亲自下旨,凡是买考题的全部处死,凡是沾了边的全部革除功名,永不叙用。
这一次惩罚太严,要知道这能够买题的消息在各个学院流传,只要是个参加乡试的秀才差不多都产生过好奇,京都的秀才几乎被一网打尽,叶础自然也在其中。
得知自己秀才的功名被革除,从此再也不能走科举入仕的道路,叶础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勉强扶着桌子走到椅子边坐下。
“你、你这个混小子!”齐氏大哭起来,“你为什么要去多嘴问那一句啊,那考题卖多少银子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真打算去作弊不成?这下可好了,你再也不能科举了,连秀才的功名都丢了!”齐氏越说越气,扑过来在叶础的身上捶打几下,“咱们家就指望着你呢,这些可怎么办?!”她满心期盼着叶础这次能中举,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叶础目光呆滞,任齐氏捶打,不闪不避。
叶蓉看不下去了,上前把母亲拉开,“娘,这事不能怪哥哥,京都的秀才这次都遭了殃,有几个没牵扯到其中的,可见哥哥问了一句价格不过是人之常情。再说了,那些花了银子的可是连命都丢了,哥哥去刑部一遭,还被严刑拷打,此番能保住性命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和哥哥的性命比起来,功名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说的倒是也有理,齐氏的哭声停了,任由叶蓉把自己拉到罗汉床边坐下。叶蓉拉着齐氏的手,“娘,只要哥哥的人还好好的,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咱们家也有些家底,吃喝不愁,哥哥不能科举,还可以经营嘛,等哥哥成了亲,有了儿子,再教他读书就是了。”
齐氏被叶蓉劝住了,当初二老爷叶承浤可是被处斩了的,相比之下,儿子只是拷打受了伤,却安全无虞地从刑部出来了,就算没了功名,至少性命还在。想到此,齐氏又庆幸起来,“你说的对,这是好事,我去吩咐厨房准备一桌好菜,压压惊。”
为了庆祝叶础劫后余生,三个人还喝了酒。
说是庆幸,齐氏心里还是很郁闷的,好好的入仕道路给堵死了,士农工商,明明是最好的士子,现在要沦落为最低等的商人了。她心中不快,喝酒急了些,很快就醉了。
送走了齐氏,叶础和叶蓉继续坐在桌边,叶础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喝酒,叶蓉则陪着他喝。
很快,两人就有了酒意,叶础长长地叹了口气,从他记事起,他就在读书学习,一心要功成名就,现在这条路突然走到头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前路茫茫,看不清方向。
叶蓉也长长地叹了口气,自从遇到了太子一事,她就对男人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也就只有自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还能让她接近,更别说什么成亲了,那根本就不可能。原本以为就这样孤寂地老死闺中,没想到遇到了白竞霜。她遭遇了比自己更可怕的事情,自己至少可以不用再见太子了,白竞霜却是被家中醉酒的长辈侵犯过,除非出嫁,不然还得日日面对那人。
叶蓉很为白竞霜发愁,自己还能留在家中,她却必须得嫁出去。要是可以,她多想和白竞霜一起生活,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从白竞霜身上感受到了温暖和慰藉,从同病相怜到惺惺相惜,要是这辈子非要选一个人共度余生,她希望那个人是白竞霜。
可惜,老死闺中已经为世人所不容,又怎么可能和另外一个女子一起老死闺中,荣安伯府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家的女儿在别人家度过余生。
第116章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痛, 叶蓉一起来就觉得自己的头要裂开似的,她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依稀记得昨晚叶础似乎答应了自己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什么?
好像是和白竞霜有关的,叶蓉揪着头发想了半天, 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叶础答应了要娶白竞霜!天啊, 她喝醉了之后把心里话告诉哥哥了!她自己的事无所谓,关键是她不会把白竞霜的事也说了吧?!
叶蓉匆忙穿好衣服, 随便挽了头发, 就冲去了外院。
“哥哥!”叶础昨晚也醉了,也是刚刚起床, 见叶蓉一脸惊慌地冲了进来,问道:“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哥哥,我、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叶蓉急得要死,却不知道给怎么问,“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叶础点点头, “说了, 你说了很多,我还答应了你把白姑娘娶回家,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 到了咱们家,我和她就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 让她同你作伴。”他虽然不太明白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但既然都不想嫁人,两人又惺惺相惜,他就和白竞霜做个名义上的夫妻,让她们两个共度余生好了。
叶蓉懊恼地真想把自己的嘴缝起来,“那,我有没有跟你说白姑娘为什么不想嫁人?”
叶础仔细想了想,他昨晚也喝得有些糊涂了,摇摇头,“好像没说,她为什么不想嫁人?你又为什么不想嫁人?”
原来哥哥都不知道,叶蓉松了一口气,“这个哥哥就不必知道了,哥哥,你真的愿意娶白姑娘吗?她可是打算嫁人之后就给夫君纳上几个美妾,然后夫妻两个各过各的,互不烦扰,哥哥要是娶了她,就别指望着夫妻和睦郎情妾意了。”
“若是互不烦扰相敬如宾,其实也是一种和睦相处。”叶础无所谓,“再说,不是还可以纳妾吗,我挑喜欢的纳不就是了。既然你们两个都不愿意嫁人,不如相互做个伴吧。”
叶蓉跳了起来,“哥哥,谢谢你,我这就问问白姑娘去!”白竞霜主意大,就算哥哥同意了,还要问问她是不是愿意。至于自己的母亲,能和荣安伯府结亲,肯定是愿意的。
“等等!”叶础唤道。
“哥哥还有事?”叶蓉担心地看着叶础,生恐他反悔了。
“你那个……”叶础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咳咳,你也洗把脸再去吧,眼睛里还有……,你早上是不是没洗脸就过来了。”
“知道啦!”叶蓉羞红了脸,用手虚遮在脸上跑开了。
白竞霜听了叶蓉的话,沉思了片刻,“你哥哥这样,我反倒有些不忍心了,就算男人可以纳妾,但夫妻美满幸福也很重要的,可是,他这个提议我又十分心动。”按照她原来的想法,若是夫君不愿意,两人必要起一番冲突的,要是嫁给叶础,他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心思,也说了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且她还可以和叶蓉相伴,简直是太完美了,只要想想嫁人后的生活就心动不已。
叶蓉眼巴巴地看着白竞霜,只盼她能答应下来。
白竞霜看着她那热切的眼神,失笑道:“别急,让我和你哥哥见一面,有些事,我要和他当面说清楚。”这是人生大事,可不能草率决定,她也要看看叶础究竟是不是个信得过的人。
很快,白竞霜就在探望叶蓉的时候“偶遇”了叶础,三人在花园的凉亭了说了几句话。那凉亭建得比较高,在里面可以看到四面很远,完全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白竞霜看看叶础,十九岁的男子,穿一件石青色圆领锦袍,坐在那里很是沉稳,倒是看不出来刚刚经历过重大打击。
叶础也略微打量了一眼白竞霜,肤若凝脂、臻首娥眉,是个极其美丽的大家闺秀。
“叶公子的提议我很是动心。”白竞霜开门见山,“只是这样对叶公子好像很不公平。”
叶础垂下眼眸,“没什么不公平,如果你能和三妹妹做个伴,免得她闺中寂寞,我觉得挺公平的。再说,男人除了妻子,还可以纳妾,只要白姑娘不嫌弃我身份低微就是,我也不瞒白姑娘,这次的舞弊案我也牵扯其中,不仅丢了秀才的功名,还再也不能科举了,以后,恐怕只能做个卑贱的商人了。”
白竞霜笑道:“谁说商人就是卑贱了?我也不瞒叶公子,我本人就对经营很有兴趣,而且还颇有心得,要是将来能有幸做一家人,我们还可以一起探讨经营之道,我有陪嫁的嫁妆,叶公子有自己的商铺,咱们一起努力,未必不能把日子过得红火热闹。”
叶础眼睛一亮,他正觉得前途茫茫,说是经营,却不知从何做起,没想到白竞霜一个女子竟然擅长此道。他站起身,朝着白竞霜拱手施礼,“如此,就多谢白姑娘提点了。”
白竞霜也起身褔了一礼,“还要多谢叶公子成全。”
过了没几天,白竞霜就给叶蓉送了信,她已经让父母同意了此事,只等叶家来提亲就是。
叶础跟齐氏一说,齐氏大惊,“怎么可能,荣安伯府怎么可能会同意?娘知道你心里难过,虽然说联姻也是一条上进的道路,可咱们和荣安伯府门不当户不对,实在是高攀不上啊。”
叶础颇为无奈,“娘且去试试,也许白家就愿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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