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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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峣看看魏紫吾,随即将木丁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肉脸,笑道:“木丁长大了好多。”

木丁这才感受到有父亲是一种什么感觉,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环住魏峣的脖子,哇地一声哭出来。

魏峣拍拍木丁的后背,道:“男子汉,不准哭。”

魏紫吾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对木丁如此亲切宠溺,露出笑意,然而心中却是惴惴不安。

虽然爹爹很宠她,但她小时候也是被教训过的。是她六岁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躲开婢女,到长朗湖凫水,浑身湿漉漉地被她爹从水里拎出来的时候,她被爹爹狠狠打了两下屁股。后来见她哭了,才没有继续训斥她而已。

她不知道她和太子的事,爹爹知道多少?……还有今日可与太子见过面,两个人又说了什么话。她其实害怕爹爹会生气。

魏峣终于慢慢放下木丁,看魏紫吾一眼。他朝凌夫人道:“夫人先带木丁出去玩耍。”

第77章

凌夫人立即答是。

魏紫吾的心揪紧, 知道爹爹这是要与自己清算。

见朱参将竟从外带上了房门, 魏紫吾更紧张了。但是,她见父亲调转目光, 定定看向自己。依然主动上前,略带担忧问:“爹……傅予州已将你的毒完全化解了吗?”

她就怕爹爹是在献俘礼上强撑。

“嗯, 这个月回京的路上,都没有毒发过。”魏峣轻扯了扯嘴角,道:“说起来, 傅予州能北上, 爹还要感谢婼婼。”

魏紫吾脑子里嗡了一下, 爹爹说是感谢,但那眼神凌厉的程度,哪里是在感谢了。看来她做的事,魏峣应该是全都已知道。

她勉强笑着道:“爹爹与我哪里用说这种客气话。”

魏峣看着魏紫吾挤出的笑容, 眼底一丝笑意也没有:“既如此, 那我们就说点不客气的。”

魏紫吾闻言略微屏息, 道:“爹爹,你说。”

魏峣道:“你去年离开辽西回京的时候,我反复告诉你,遇到事情不要急, 要先来信与我商量。你去与太子做交易,这样的事, 为何不先告诉我?”

跟太子纠缠在一起, 不止意味着魏紫吾个人被太子控制, 还意味着必将牵连入夺嫡的凶险中。解除魏紫吾与顾见绪的婚约,早就在魏峣的计划之中,眼见也实现了,她却将自己送到了太子手里。

魏紫吾踌躇着不知怎样回答。她想的其实很简单,她去年在辽西的时候,就曾经在寺里祈求,如果她爹的身体可以痊愈,她付出什么都可以。傅予州那时居然回京,她怎能放过那样的机会。

魏峣缓缓问:“我将你养这样大,就是为了让你轻易地出卖自己,作践自己?”

魏紫吾怔了怔,脸瞬间涨得通红:“我没有……爹爹……”在她有记忆以来,魏峣从没有用这种重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当她从前私底下听到别人议论她爹如何凶,她都会在心里说:那是你们没见过我爹在我面前的样子。从小,爹待她可谓是如珠似宝,他会对别人发脾气,唯独对她,是绝对温柔细致的。

她辩解道:“而且,太子……也没有作践我,他不是都已经娶我了么?”

魏峣面色冷峻:“那万一他不娶你呢?你能拿他怎样?”他不好对她把话说得太直白。魏紫吾对男人的了解少得可怜。万一遇到的男人是贪图她的外表,玩弄一番便抛弃,或者不抛弃,只是当成玩物留在身边,甚至虐待。她要怎么办?

而且,男人和女子之间,最终承受苦痛的还是女子,她若是被人欺负后怀上孩子,又怎么办。魏峣的眼中浮出重重阴翳。

魏紫吾低着头,两只手负在身后,手指用力绞紧,不敢说一句话。与她在外人前的镇静自若截然两人。若太子不娶她,她的确也不能拿对方怎样。

魏紫吾重新抬头看魏峣时,眼里已有点点泪光。女孩在最疼爱自己的人面前都是格外娇气的。她道:“爹,你别生气了。你身体才好。若动怒了又咳嗽怎么办?”

见魏紫吾这个时候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体,魏峣将脸略侧向一旁,闭了会儿眼,才又看她。

惟恐她包在眼里的泪花掉下来,魏峣认输道:“好了,不要哭,婼婼,我不再说你便是。”

魏紫吾这才微露笑容,用力点点头。

魏峣早就悔恨过不知多少遍,是魏陵传递的错误信息,导致他的判断失误。关于傅予州的北上,他一直认为对方是与段潜一样,借着“魏二姑娘请其为父亲治病”为由,到辽西刺探情报。

却没有料到……傅予州的确是去刺探情报,但更是太子为得到魏紫吾提出的交换条件。

太子年纪轻轻,便能驯服使唤段潜、傅予州和慕容迟这些性格各异,自视甚高的人,帝王心术的驾驭游刃有余,已臻极致。

魏紫吾一个小女孩,虽比别家的闺阁姑娘多了几分政治敏锐,但若真被太子这样的人瞧上了,有心要捕获她,她又怎能逃得掉。这个方法若得不到她,太子便还会使别的手段。皇家的子孙,习惯了强取豪夺。

更重要的是,魏紫吾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因此,相比起责怪魏紫吾,其实魏峣更责备自己。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魏紫吾还不知道魏峣最初知道她与太子的事,正是在突厥尖锋来打探的时候,他冲到敌营里杀了多少个人才稍微不那么暴戾。她随即听魏峣只淡淡道:“我先去处理别的事。”

见魏峣就要走,魏紫吾忙叫住对方:“爹爹这次回来,会在京里待多久呢?”他的话说完了,她的话还没说呢。

魏峣道:“目前还不知道。”

魏紫吾想了想,又道:“爹,我想与你说个事,是关于魏陵……”魏紫吾知道,魏峣既已知晓一切,那一定也会追究帮她隐瞒的魏陵。

她道:“魏陵……他的一切行事都是我下令要求他做的。希望爹爹不要追究他。”

魏峣却道:“我过来之前已见过魏陵,他现下去领军棍了。”

魏紫吾微怔,问:“多少杖啊?”

“五十。”对方也不隐瞒她。

魏家的军棍,五十下,那可是一不小心会打死人的。魏紫吾顿时慌了:“爹,你明明说过的,魏陵给了我,就是我的人。结果你还是要他听你的!”

魏峣目光幽深,问:“婼婼是嫌爹管你太多,是不是?”

魏紫吾立即道:“不是。”可是,魏陵……

“我之所以责罚魏陵,不是因为他听从你的命令,而是他忘记了,保护好你才是他最重要的职责。”魏陵正是因为将魏峣的性命看得重过魏紫吾,才会同意魏紫吾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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