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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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奴才听吴用公公意思,这主意还就是刘夫人出的呢!”太监跺足道。

“这,这刘氏怎么这样!”陈夫人再顾不得其他,拔腿就往钦安殿而去。

到了钦安殿,果然见一殿宫女、太监、侍卫,都在殿外面胆战心惊地仰头看着。而那高达数丈的大殿屋顶上,景泰帝正和刘桂兰欢乐地跳莲花落,不时还摆个白鹤亮翅、犀牛望月、懒驴打滚......

陈夫人捂着心口,差点没晕过去。

“哎哟喂,我的夫人啊,您可来了——可不是小的找您来的啊!”吴用见了陈夫人,如同见了救星:“陛下他下了旨,不许小的们去找人,否则就把小的们全砍咯!”

“陛下若有个三长两短,把你们所有人诛了九族都不够的!”陈夫人深吸一口气,朝着上面喊:“陛下,陛下这外面冷,陛下和刘姐姐快下来吧!”

“玉妹子来啦!”景泰帝摇摇晃晃地低头看看:“玉妹子,你上来,这上头可好耍了!你上来才能看见,这天有多么大,这皇宫,有多么大,朕这天下,有多么大!!”

“是呢,小二哥,你最大!”刘桂兰一把扑景泰帝身上,差点没把景泰帝扑倒。她还哈哈傻笑:“小二哥,我好快活!做梦也想不到,这人世间,还有这样的快活!”

“你还想要啥,你说,你尽管说!”景泰帝豪迈地道:“如今再没有俄做不成的事儿!”

“我,我想飞!我要飞!”刘桂兰高高举起双手。

“好,我让你飞,让你飞!”景泰帝猛地抓着她腰把她举起来。

然到底不是年轻时候了。腰上一声咔嚓,景泰帝顿时摔倒下去,俩人滚成一团滚落下去!

陈夫人眼前一黑,也瘫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没事,陛下没掉下来!”宫人们七手八脚地扶住她。

陈夫人视野好不容易恢复清朗,定睛一看,果然俩人躺在屋檐上止住了身形,并没掉落。此时正一起哈哈大笑。

陈夫人又是后怕又是气恨。“刘桂兰,陛下若有个好歹,我和你拼命!”她跺着脚骂。

“哟哟哟,你这小妖精还挺心疼你的哈!”刘桂兰淡定支起身子,把景泰帝一推,景泰帝咕噜噜又滚落一阵,眼见着到了屋檐边缘。“你来跟我拼命啊,你来啊!”她朝着陈夫人勾手指。

“桂兰儿,你淘气!”刘桂兰这样拿他命不当回事儿,景泰帝却愈发高兴。

陈夫人胸腔子都要气炸了。宫人们再怎么劝阻也不听了,把披风一解、袖子一捋,果真去爬那梯子。

“哟,小妖精,还真敢上来啊?”刘桂兰爬行到梯子旁边,蹲着托腮看着:“爬快点,你倒是爬快点啊!啧啧,看这扭腰摆胯的小样儿,这时候还顾着勾引男人呢!”

“刘桂兰你给我等着,上去我撕破你嘴!”陈夫人风范尽失,破口大骂。然激动之下,一脚踩空,拉着梯子摔了下去。

好在爬的尚且不高。陈夫人人还清醒着,只腿痛的钻心,也不知道是扭了还是断了。

“陛下,陛下!”一片慌乱中她伤心欲绝地呼唤景泰帝,然未得到任何回应。“夫人,陛下看着,似是在上面睡过去了呢!”宫人道:“夫人身子最要紧,还是先赶紧回宫宣召太医视诊,别的且再说吧!”

陈夫人便这么泪水涟涟地给抬走了。

“哈哈,好玩,太好玩了!”刘桂兰在上面连蹦带跳的。“小二哥,小二哥!”她又凑到景泰帝身边,捏住景泰帝鼻子,死活把景泰帝弄醒:“这儿玩儿够了,还有什么好玩的不?”

“啊,啊,还要好玩的?”景泰帝盘坐起来,揉着惺忪睡眼。

此时远方天际已露鱼肚白。庞大富丽的京城展露头角。景泰帝突然有了点子:“桂兰儿,俄要给你看,俄做皇帝的排场,大排场!”

此时此刻,含冰宫中周玄还搂着媳妇儿睡的香——这晚上他睡的太香了。而宫外丞相府中,范信芳已经醒了。他和周玄相反,这一晚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一刻没停下,做梦都在想,如何化解眼下局面。

穿衣服的时候他还在想,今儿个卢氏陈氏肯定得来人到皇帝面前闹,先把人截下,分而化之......

就听远远的,一阵洪亮钟声响起。一连九声,又是九声......一连九遍——

范信芳的脸色变了:这钟声代表着发生大事,皇帝大召群臣啊!

他衣冠都没整好,连滚带爬就往外跑。

外面,达官显贵聚集的内城,所有人显然都被这钟声惊动了。“范相,发生何事了?” 数位重臣看到范信芳,急急跟在了他身后。

宫中最隆重的大殿,紫宸殿,十二扇金丝楠木大门豁然洞开。高高在上的皇帝宝座前,放下一幕珠帘,珠帘之后隐隐见景泰帝已坐定。

他竟能这个时候起身,果真是发生大事了。范信芳琢磨着:难不成,短短一夜之间,为着后位已发生了变故?

几乎在范信芳到达的前后脚,其他三公九卿朝廷重臣也都到了。范信芳便引着群臣,以君臣之间最高礼节,三跪九叩,山呼万岁。

万岁之声重重回荡在大殿中。即将落下之时,却又被新的喧嚣接替。众臣回头一看,顿时都倒吸一口冷气:大殿之外,一队队披坚执锐的士兵正迅速跑来。看服饰,并非平常负责皇城及京城防卫的禁军十二卫,而是驻扎于城外的京军!

京军,那是百战沙场的虎狼之师,也是景泰帝的亲信。宫变!清洗!屠族!立刻这些字眼浮上众臣脑海。个别人,如得了卢夫人信本准备一早进宫找景泰帝要说法的卢家大老爷,此时双股战栗汗出如浆。

士兵站满殿外广场,亦跪拜山呼。他们的声音落下后,大殿中死一般沉寂。终于景泰帝发话了:“众卿可知,朕大动干戈宣召众卿,所为何事?”

“臣等不知,请陛下示下!”众臣不约而同道。有人紧张的几乎要晕倒了。

“不知道么?”却听景泰帝话锋一转:“不知道就好好想想吧!”语毕,就见珠帘后人影闪动,皇帝走了。

众臣面面相觑:这,这到底是怎么个说法?

莫不是,陛下已察觉某的事情?亦有不少人心中如此想。

他们岂知,不远的后殿里,闹了一夜,头也没梳、脸也没洗,略比烂泥强一点的景泰帝,正得意洋洋地与衣衫半解的刘桂兰道:“如何,桂兰儿,见识了吧,这就叫个做皇帝!”

“威风,当真威风!”刘桂兰呱呱拍着手:“那些大官儿,连头都不敢抬!头上吓的都是汗!还有些浑身都在打颤儿,就怕没尿裤子了!”

“看到俄的兵了吧?都是一个顶十个的好手!”

“嗯嗯!好一群精壮汉子!绝对一个顶十个!”

“什么?你就是给她耍耍皇帝威风?”忧心忡忡、下了死谏决心过来的范信芳,在门外把他们的话尽收入耳中,气的一脚踹开了门,指着景泰帝鼻子骂:“好的不学,还学会烽火戏诸侯了你啊!”

“那啥,你嫂子面前,给哥点面子......”景泰帝一把握住他手,顺势就把人往外推。

“这不是儿戏!”范信芳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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