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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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一声闷响,接着是撕心裂肺地哭喊。

沙发下有绵软的地毯,就这么几十厘米的高度,熊孩子掉在他脚上,根本屁事没有,却哭得像杀猪一样。

继父立即从卧房赶过来了,一把抱起多多哄:“怎么了宝贝!”

“哥……哥哥打我!”多多上气不接下气地哭诉。

“乖乖不哭,爸爸打他好不好?多多不哭。”

谢朗知道闯了祸,关了游戏,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朝自己小卧房走去。

“坐着别动。”继父阴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谢朗仿佛没听见,继续走向房间。

“耳朵聋了?谢朗!你再敢动一下试试,看我今天不打烂你的嘴!”

谢朗无动于衷,慢吞吞走回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并不是说觉得自己打得过继父,只是他就是这样的人。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当然不想挨打,但赌上顶尖猎食者的尊严,他不会对那种伤自尊的威胁屈服。

他从前并不懂得这种沉默的对抗方式,有任何不满都会直截了当闹脾气。

后来,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骨癌晚期的爸爸在病床上去世了,谢朗的生活就变了。

似乎记不起在那以前的生活了。

他曾是独生子,是爸爸妈妈的小宝贝。

以往六一节的时候,爸爸会把他扛在肩上,给他买玩具枪和机器人模型。

谢朗当时的梦想,好像是“长大后成为蜘蛛侠,锄强扶弱。”

他似乎有过乐于助人的时光,七岁生日那天,他把自己最爱吃的披萨送给了西餐馆门口的流浪老奶奶。

世界上不该有可怜的人,原本大家都应该快乐。

后来的事情混乱了,妈妈嫁给了继父,五彩斑斓的回忆突然变成了阴郁的黑白色。

隔三差五的毒打,让谢朗忘记了童年的生活。

也许是故意遗忘,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因为有过幸福的人远比一直苦难的人更痛苦。

回忆和对过往的眷恋,会让人痛不欲生。

谢朗甩掉拖鞋爬上床,靠在床头低头看手机,其实什么也看不进去。

他在听门外的脚步声。

不久后,多多的哭闹声停止了。

紧接着,继父愤怒急切的脚步声接近了,房门被“砰”地推开。

“来,滚下来,别等我动手!”继父狂犬病发作一样,面红耳赤地冲他吼。

谢朗依旧默然低头看手机,右手却暗暗伸进枕头下,摸到那把匕首。

这是一把开过刃的匕首,六岁去博物馆玩的时候,爸爸给他买的纪念品。

第二章

杀了他,就在今天。

赶在十八岁之前,哪怕不能算作正当防卫,也不用偿命。

这些想法让谢朗心跳如雷、头晕目眩,表面上却依旧漠然地在注视手机。

他用余光目测站在床边的继父,心里盘算:应该等他先动手,在他弯身拽他胳膊的时候,敏捷的给他致命一击。

割·喉,要注意力度把握,确定不会太深而让刀卡住,不会太浅而未伤及动脉血管。

虽然私下早就研究过数百遍人体解剖图,但这一刻,谢朗还是紧张得手脚发凉。

这可不是一个顶尖猎食者在击杀对手时该有的反应。

镇定点,猎食者,你想躲到妈妈怀里去吗?谢朗暗自用嘲讽激发自己的斗志。

“你他妈聋了吗!”继父突然弯身——

谢朗心脏一咯噔,握紧了匕首,等待他拉动自己的胳膊。

而下一秒,继父却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将他拖下床,而是猛地一巴掌扇在他侧脸。

“啪”地一声,打在脸上,既响且脆,谢朗半边脑袋都麻了,像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下钻涌,左耳也开始激烈耳鸣。

“小逼崽子!”继父一把揪住他耳朵使劲拉扯,厉声斥责:“吃我的住我的,我供你上学,你还有脸欺负我儿子?好日子不想过了?”

谢朗被扯着耳朵,面无表情地反驳:“我爸遗嘱上房产都是给我的,你只能算是监护人,实际上是你住在我的地盘,吃的还是爷爷奶奶每月打给我的生活费。”

继父暴跳如雷:“你个不要脸的贱种!那俩老东西每个月打那两千块,够我们一家用?还不是要老子辛辛苦苦去工作!”

“至少够我用,没能养活你跟你儿子还真是对不起。”谢朗嘲讽道:“再者,我上的是公立学校,还在免费义务教育期,并没有让你供我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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