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2)
赵祯静等片刻之后,见没人提出异议,扯起嘴角,“准了。”
“臣奏请圣上即刻斩首曲荣发,以儆效尤!”
“准了。”赵祯继续道。
第116章
赵寒烟昨晚思量至半夜, 便改了主意,敲开白玉堂的门, 带上白玉堂四品护卫的腰牌,连夜出城,去了一趟德平县。近晌午的时候,二人归来, 听说皇帝已经下旨预备斩首曲荣发,赵寒烟惊讶不已。
“怎么这么快?我看曲荣发的供状上,有关于他在科举考试收受贿赂, 暗中舞弊,再有就是在庞太师授意下做了几桩见不得人的脏事,如排除异己, 恶意诬陷等等细节倒是清楚。但有关于紫烟观、张府等等的案件都没有具体交代。这不算查清楚,怎么就急着下旨定死罪?”赵寒烟询问包拯。
“今晨在朝上,我已然提出对此事的质疑,然而多数大臣对此并不介意, 皆惊讶于礼部尚书所犯下的罪行。圣上见众臣皆请旨恳求严惩, 便下旨对曲荣发斩立决。”包拯解释道,“我听闻圣上的旨意之时, 也很惊讶。曲荣发有罪再审, 严惩是必然,却为何如此着急, 要立刻对他斩立决。”
“庞太师呢?”赵寒烟再问。
“暂且并没下旨处置他, 庞太师并不认罪, 说是曲荣发的诬陷,要当堂对质。朝上因有不少人为庞太师求情,恳请皇帝慎重处置,所以只下旨允准拿人,令庞太师受审。不过下朝之后,圣上单独留我和宋大人、晏大人在殿内,再三下令让我尽快拿到庞太师认罪的证供,了解此案。估计对庞太师,圣上亦是急于处置。”
包拯眼底满满的疑惑不解,但作为臣子,圣上的命令自然要听从。他转即询问赵寒烟,可否能猜到她这位堂兄而今的心思。
包拯虽然知道八贤王幼子不管朝事,也不曾在京城贵圈之中有过深的来往,但他了解赵寒烟的机灵劲儿和看人的能耐。包拯略作猜测,赵寒烟若是有机会与圣上接触,该是能和差不多年纪的皇帝聊得来,并且或多或少会摸透他的心思。这位年轻皇帝的心思包拯却是摸不透,有些善变,难以琢磨,正应了那句‘圣心难测’的话。
“下旨处置曲荣发,就是他的心思。”赵寒烟对包拯解释道,“他想曲荣发尽快死。”
包拯蹙眉沉吟片刻,转即看着赵寒烟,“你的意思是圣上早就想处置曲荣发,这次是借机而为,顺水推舟?”
赵寒烟应承,“差不多。”
包拯再一次皱眉。
赵寒烟见包拯似还有一点疑惑,知包大人心思十分正直,更不好跟他解释这是她那个坏心眼的堂兄玩得帝王之术。有时候可能跟案件和人的对错善恶是非都没有关系,就是为了权衡朝中势力,想尽快除掉潜在隐患。
“曲荣发现在不能死,这案子疑点颇多,怕就怕有更厉害的主使在幕后,还有更大的阴谋等着我们。”赵寒烟告知包拯她总有种不好预感。
“但若案子并非曲荣发所为,他因何要认下罪名,并供出庞太师为主使?这点上又说不通。”
包拯觉得这案子从哪个角度看,都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说曲荣发冤枉,又不像是冤枉。说是他所为,又有诸多疑点解释不清。但两者相较而言,后者要比前者更证据确凿一些。
包拯谨慎思量之后,便起了身,准备再次进宫,恳请圣上暂且推迟对曲荣发的行刑。
赵寒烟对包拯行礼,恭敬地送包拯离开。
出了门之后,白玉堂问赵寒烟接下来要做什么,“麻椒亲自都取回来了,自然是要做一道能让薛掌柜落泪的饭。”
白玉堂表示期待,随即就回厨房把袋子里的麻椒取出。因为是现摘下来的麻椒,有的还带着枯枝落叶。白玉堂挑拣完之后,就放进盘子里,端给赵寒烟用。
“没想到有一天我还会帮忙给囚犯做饭。”白玉堂道。
赵寒烟用酒泡和盐揉两道工序处理好了猪肚,便抬首笑对白玉堂道:“这么说来,那你以后要破例的地方有很多了。”
赵寒烟取一部分麻椒和猪排、猪肚一起放到水中煮沸,这个方法去腥味非常非常好。再把剩余麻椒炒香碾碎,加姜、蒜、葱白,和焯过水的排骨一起放进猪肚里,封口扎好后放进砂锅慢火煲煮,让肉香在熬煮的过程中一点点散发出来,随着时间的变长,香味就会越来越浓厚。等到汤呈奶白色的时候捞出。捞出猪肚,把排骨倒出,这时候的排骨已经煮的非常软烂,一碰肉很柔软,非常容易脱骨,但排骨的形状保持良好,半点没有被煮烂的样子。
将随即把猪肚里的麻椒除净,切条,汤煲中加入刚刚做好的刀切面,再加肚丝、排骨、山药片和蘑菇,煮上一炷香时间,放入三整棵小白菜烫熟,加盐调味即可。
这是德平县当地非常有名麻椒汤面,平常的百姓人家只有过年或是家里有高寿老人过生辰之时,才有机会吃这样的面。
猪肚丝处理好了,半点异味没有,甚至比做香的猪排骨更为好吃。这种猪肚丝有非常劲道厚实的口感,吃起来有嚼头,但并不会费牙口,加之肚丝内壁里渗透了非常浓郁新鲜的麻椒香和猪排骨肉的香气,让人立刻觉得只有这种配法才叫绝顶美味。
奶白色汤中,浮着雪白的米刀切面条,浓香汤汁里面条滑而不腻,又带着微微麻感,配着肚丝和排骨,十分下饭,让人吃得全身发汗,却欲罢不能,完全舍不得放下筷子。
白玉堂以前对麻的东西说不上喜欢,但今天却很喜欢吃这种面,一碗面从入第一口到结束,几乎都沉浸在品尝美味中,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吃完了。
白玉堂不吝夸赞赵寒烟的手艺精进,能把一碗面做到从汤到配菜都如此讲究,实在厉害。
“不过我吃着并没觉得麻得过分,味道刚刚好,并不催泪。”白玉堂表示担忧,赵寒烟用这碗面去给薛掌柜品尝,怕是得不到薛掌柜的眼泪。
“或许可以呢。”赵寒烟猜测道,并问白玉堂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白玉堂问。
赵寒烟:“一个人听另一个人一件事,简单点,不太过分就好。”
“好。”白玉堂双眸含笑看一眼赵寒烟,似乎已经立刻想好了,他若赢会要求赵寒烟什么。
赵寒烟挑眉问他想的什么。
白玉堂摇头,偏不说,“等一会儿我赢了,便告诉你。”
“哎呀,那就难了,我可能就听不到了,因为我觉得我会赢!”赵寒烟很有信心地对白玉堂道。
白玉堂配合道:“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那就等着瞧,看我们谁赢。”
赵寒烟把刚刚新煮好的一碗麻椒面放到食盒里。这碗面在煮的时候火候特意欠缺了些,带着余热盛入碗中,考量到从厨房到大牢之间要走一段距离,煮得刚好的面闷在食盒之中就会变得太烂,影响口感。
赵寒烟是提着适合到了大牢之中内,就提着食盒,问了狱卒开门,亲自进牢内给薛掌柜送饭。
白玉堂则抱着刀,远远地在一边看着,他极安静,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薛掌柜见赵寒烟真的来给自己送吃的,觉得好笑不已,“你不会真心我之前说的鬼话?真的在琢磨一道能让我哭的菜?”
薛掌柜哈哈笑了两声,对赵寒烟道:“告诉你吧,其实没什么吃得东西能让我落泪,便是你找来极酸、极苦或极辣的东西,也逼不出我的眼泪,我好些年没哭过了,吃尽过最最可怕苦头的人,转过头来不管再经历什么,都不觉得苦。很多时候你们认为的苦在我看来,都算甜的。”
赵寒烟听完薛掌柜所讲,没说话,把自己做的那碗麻椒汤面端到薛掌柜面前。
薛掌柜的笑容在看到麻椒汤面的时候的敛尽,他皱着眉盯着这碗面,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转即看一眼赵寒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