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且颠黑白与乾坤二(2 / 2)
千道宗的宗主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只得转身向着安全的地方逃离。
“大阵崩溃成这个样子,就算要杀,也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杀光!我总归还算是个地仙境,还有大用,还有活着的机会!我不能死在这里!”
从未有一片雪花认为雪崩是由它引起的。在战争中也是同样如此,从未有一个逃兵会认为战争的失败是由他的退缩而引起的。
轰!
黑白光束降落下来,瞬间将眼前所有的东西都给扫空,神隐境及其以下的人,连尸骨都没有剩下,就此从这个世界抹除。
……
“快!给我‘三血丹’!”
袍子上绣着六道丹纹的长者怒吼着,门下的弟子慌张至极,在瓶瓶罐罐中迅速地找出了一个红色的瓶子。
长者将丹药倒在手中,双手一碾,立刻敷在在了伤者的身上。
然而,伤者咳出了一口血之后,也没能再睁开双眼。哪怕长者是医道圣手,也不可能次次都将死人给救过来。
长者立刻放弃了再继续救治这人,转而救治下一个伤者。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去治好每个人,而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救最多的人。
“毒诡草,地鬼火甲,炔灵丹!”
随着师父的大吼,弟子将一样样的东西递到了师父的手上。
指间的灵力如同纤细的刀,将伤口缝合好,将残留在其上的毁灭性东西尽数清理出来,并且将治疗的药物敷了上去。
“快,大师,快救救我的师弟!”一位浑身都是鲜血的青年人背着只剩下了半截的师弟闯了进来。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的娘子!”另一边也有着壮硕的汉子抱着一位浑身染血的女子闯了进来。
“大师,先救我的师弟!”
“大师,先救我的娘子!”
两人同样是垂死,长者先救谁便意味着另一个人会死。
汉子双眼猩红,立时抽出了腰间的刀,劈向了另一侧的青年人。青年人躲过,手中的师弟却被波及,当场毙命。
“师弟!”青年人大吼了一声,悲痛欲绝,当即抽出了长剑,向着汉子冲了过来。
汉子双眼圆睁,怒吼道:“我杀了你的师弟,我会偿命!”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娘子赔命!”
在生死关头,再善良的人也会被逼着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汉子杀了另一位求救者,那么大师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他的娘子就可以活下来。
然而这位长者却突然出手,杀死了那位青年人。
长者迅速地施手救治汉子的娘子,淡漠地说道:“你一个人仙境,不能为了全一境就去死。外面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的命,就偿在外面的战场好了。”
汉子心中有震惊也有悲恸,他看了自己的娘子一眼,立刻转身走入到了火海之中。
待那位汉子走后,长者却放弃了继续治疗这个女子。
哪怕将这女子治好,也不会发挥任何的作用了,已经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了。
长者像是一架机器,筛选出最有价值的东西,然后让其继续创造着最有价值的事情,冷漠地不带一丝的情感。
在一场战争中,唯有这样的人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当所有人都变成了冰冷的机器,才有可能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谁都不能说长者那样做是对的,也不能说他那样做是对的,只能说,那个时候的人,已经不再是人了。
……
璀璨至极的光芒将九山覆盖,冲击形成的光圈已经向外扩展出了千里的距离,并且还在持续扩展。
苍穹被抬高,大地被压实。天地都在退让,让出巨大的场地,以供无数人在这里交战,并且在这里埋葬。
除却九山,四周都在被迅速地清空。不用半个时辰,万里内的土地都将被扫平,极少会有存活的生命。
然而,这里并不会出现登九山而小天下的事情。因为九山正在不断地下沉,半截都已经埋到了地下,山峰更是被削平。
战争的惨烈程度,远超人的想象。
这仅仅是片刻的时间而已,三十万人就成为了飞灰,甚至都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首。
没有人颂唱悲歌,没有人低首缅怀,更不会有人低声哭泣……并不是来不及了,而是跟死者有关联的人都已经死绝。
人,像是蝗虫,像是稻草,轻易地死亡,不曾留下丝毫的痕迹。
黑白光束没有停歇,继续向着九山覆盖,执意要将这九座山,一点一点地削平,将其变成平地。
轰!
由三位地仙境投身,终于发动起了这里最强的大阵。
一道金色的天幕垂落下来,宛如铡刀,将黑白光束暂时截断,拦住了所有的冲击。
“如断!”
金色天幕与黑白色相碰,散出无数的能量涟漪。
然而在此时,万千漆黑的道钎从地面袭出,宛如一场箭雨,瞬间刺穿了那道金色的天幕,向着九山袭来。
嗡!
空气发生着剧烈的震颤,连成一片,直接将人的双耳震出了鲜血。
众人还未来得及感受眼前的眩晕,锋利的道钎便刺穿所有的东西,从天空斜着刺了下来。
铮!铮!铮!
人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被道钎轻易地刺穿,钉死在了原地!
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迄今为止,九山所凝聚起来的百万之众,铸造出来的巨型堡垒,宛如沙砌,浪花拍来,立刻土崩瓦解。
阴阳使的大军已然冲到了九山脚下,黑白分明的两只队伍,就像是两只长矛,即将刺穿九山!
砰!
锋利的道钎刺穿了上空的防御,落到禅寺之中,穿透了砖瓦、橼梁,将金佛刺穿,扎在了青石板上。
瞬间便是黑色的竹林!
禅宗所有的弟子,都仅剩下的十六位师父带领下,分别向着藏经阁跟金銮殿藏去。唯有这两个地方,还能够庇护他们。
咔嚓!
数根柱子被刺穿,整栋小楼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倾倒。
宁小山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象。
莫将上前了几步,不时出剑,斩断刺过来的道钎,保证家主不会有事。
忽然,宁小山的眼睛眯了眯,他看着远处的那个人影,惊疑地自语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外面的火光跟轰鸣声再大,真假也不会动容,安安静静地盘坐在这里。
一道黑白气的浮现,戏子出现在了十八层楼的楼梯口,没有踏入到十八层楼里面。那不是戏子能够进入的地方。
“不必说了,我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戏子看了真假一眼,抢先说道。
真假稍微分心,便迅速地收回了心神,不再理会任何的事情。
谁都不敢肯定王石能够在三天内领悟禅理,戏子却从未怀疑。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如预料般的那样在发生着。
缓步从楼梯走下,戏子来到了十七层楼的窗户前,向外望去。
远处的一座山峰上,一个人正在缓缓地登上了山顶。
露出了一抹笑容,戏子说道:“你要出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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