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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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清怡扶住门框站着,连连道谢。

碧玉瞧出她神情有些异样,关切地问:“姑娘生病了?”

“昨儿受了凉,许是染了风寒”,严清怡勉强笑道,“麻烦两位替我给老夫人和夫人磕头,再给几位姑娘问好。我怕过给你们,就不留你们坐了。”取了两角碎银,正要打赏她们。

碧玉忙道:“不要不要,来时姑娘特地嘱咐过,严姑娘跟姑娘一样,没得要赏钱的。”说着告辞离开。

魏欣听说严清怡生病,立刻跳了脚,“她病得重不重,请郎中看过没有,吃的什么药?”

碧玉回答道:“病得不轻,严姑娘的脸煞白煞白的,像是站不住似的。屋里没有药味,应该没请郎中……严姑娘屋子太冷了,一点热乎气都没有,我站那不过盏茶工夫,觉得浑身发抖。”

“我得看看她去。”魏欣忙寻出大毛衣裳,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去正房院找钱氏要车。

“不许去,”钱氏立刻拒绝,随即缓了声音道,“你去有什么用,会看病还是会煎药。严三娘本就病着,还得打起精神招呼你,净跟着添乱。”扬声唤胡婆子进来,“你往前院看看府医在不在,带着府医往阜财坊那边给严家姑娘瞧瞧病,再挑个手脚利索的婆子跟着照料两天。”

胡婆子应声离开。

魏欣撅着嘴不满地盯着钱氏,“我也去,我不添乱,就看一眼不成?”

“不成”,钱氏毫不通融,“今年天冷,你不出门不知道,外头得风寒的到处是,诊治不及时死了的也有。明儿是腊八,很快过年了,你想染上病?你染病不要紧,过给祖母怎么办?祖母年纪大了受不住。还有这一大家子人,你想正月里全家都病恹恹地出不得门?”

魏欣无法反驳,跺下脚道:“要不等三娘好了,接她进府过年,她一个人多孤单?”

钱氏长长叹口气,“你这脑子能不能动一动,要是平常,咱家多她一个还热闹些。但是三娘身上有孝,她倒是跟咱们一道吃酒作乐,还是自个在旁边看着?这么大的姑娘了,开口之前都不寻思寻思。”

且说胡婆子叫了先前姓张的婆子,又往前院寻了府医,正要出门,在角门处遇到了淮海侯送范大档。

府医跟胡婆子连忙行礼。

淮海侯随口问道:“是往哪里去?”

胡婆子笑道:“是以前来过的严姑娘,怕是染了风寒,五姑娘惦记着她,夫人就打发过去瞧瞧。”

范大档眸光闪动,朝淮海侯拱拱手,“侯爷留步,我这就回了。等正月里,再来给侯爷请安……”

第118章

和安轩里。

七爷神情淡淡地说:“让青松备车。”

小郑子听闻, 连忙劝阻,“七爷打发人去瞧瞧就罢了,这阵子京都风寒厉害, 要是过了病, 七爷的身子可受不住。”

七爷仿似没有听见, 吩咐李宝业取来狐皮大氅,胡乱披上匆匆往外走。

小郑子“扑通”跪下, “爷不能去, 皇后娘娘特意嘱咐了,这阵子不让随意出宫, 免得带了病回来……”索性往地上一趟,“爷要出门,得从奴婢身上踏过去。”

七爷抬脚踢在他腰眼处,“死士都是直接拿刀抹脖子,赶紧滚一边去领板子。”

小郑子没办法, 灰溜溜地爬起来, 进屋寻到手炉, 往里装两块炭,快步追出去塞进七爷手里, 又苦着脸哀求,“爷千万得当心, 看一眼就赶紧回来。奴婢这里备着姜汤……”

七爷根本不理会他, 扶着青柏的手上了马车。

此时胡婆子已经带着府医去了荷包巷, 这次熟门熟路的, 见没人应,径自推门进去。

严清怡刚下床,正找绣鞋。

胡婆子一把扶住她,“姑娘别起来了,快躺下。”抬着她的胳膊往床上架,只觉得她的手像是被火烤过似的,热得灼人。

待严清怡躺好,左右看一眼,没找到遮掩之物,出去对府医道:“有劳先生去试试脉。”

府医打眼见严清怡面色潮红,心里已有几分成算,抬手按在她腕间,凝神试得数息,微微颌首,“寒凉入体邪犯卫表,是风寒之症。我先开个解表化湿扶正祛邪的方子,每日两次,早晚各一,若是明日此时高热不退,我再来看看。”

四下打量番,不见纸笔,便从自个药箱里取出笔砚,研了半池墨,将方子写下来。

胡婆子便吩咐张婆子照方抓药,又担心严清怡家中没有煎药的炉子,特地多给了些银两,让张婆子将所需东西一并买回来。

张婆子对阜财坊不熟悉,一边问路一边走,耽搁了小半个时辰打听到医馆抓了药,又将各样东西买齐,请个小伙计一路送了来。

刚进门,请府医看过药,还不曾开始熬煎,就见三人施施然进了院子。

头前的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穿玄色狐皮大氅,相貌清俊面容平和,可紧抿的双唇却表露出心头的焦虑。旁边随侍之人则穿件极普通的鸦青色裋褐,腰间束着墨蓝色布带,相貌非常普通,没有丝毫特别之处。最后边那人年纪已长,胡须半百,手里提着只药箱,应该是位出诊的郎中。

胡婆子打眼一瞧不认识,可见男子身上大氅知是凡品,脸上便堆了笑,问道:“两位爷可有事儿?”

七爷一言不发直往里走。

府医却是惊讶万分。

当初七爷在淮海侯府落水,他没少跟着忙乎,而且淮海侯还气急败坏地说,要是诊治不好,他也别想在魏府待了。

府医连忙上前行礼,“见过七爷”,又朝后面之人拱拱手,“郑太医。”

七爷淡淡开口,“病情如何?”

“外感风邪入里化热,”府医恭敬地将方才写的方子递给七爷,七爷扫一眼,对郑太医道,“进去看看。”

胡婆子撩开门帘,郑太医刚探进头,又急忙缩回脚,迟疑不决。

胡婆子明白,郑太医是太医院数得着的好脉息,平常多在宫里当值,要么就是在勋贵家中走动,看病都是隔着屏风,悬丝诊脉,何曾有过跟女眷面对面的时候。

当下沉声道:“先生请。”

严清怡睡得晕头晕脑,完全不知道外间小小的厅堂站了这许多人。

郑太医战战兢兢地扫一眼她的面色,胡婆子上前将严清怡的手从被子里掏出来,想一想,抖出丝帕轻轻覆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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