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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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败落,但是叶母宁愿吃糠咽菜都不愿意将这些书籍卖掉,可惜原主却毫不珍惜。

叶信芳拿抹布,将书桌上那层厚厚的灰擦干净,方才小心翼翼的将白纸铺好。

杨慧洗完碗,透过半开的窗台,看见这个天天叫嚣着怀才不遇的丈夫,在烛光下一笔一划的书写,神情满是认真。

叶信芳这副皮囊,在不撒酒疯的时候,就如同一个俊秀如竹的书生,很能骗人,杨慧心中暗道,也不知这一时的发奋又能坚持多久。

原主也不是没有发奋过,不过往往是脑门一热,来得快去的也快。

古代抄书不像现代,一页纸上能写的字数有限,若是不小心写错了字或者掉了墨点,这张纸就废掉了,叶信芳一开始写还经常会废纸张,但因为有原主的惯性和练习书法的底子,越写到后面,就越熟练,叶信芳盘算着,照这个趋势下去,应该还能存下一些白纸供自己用。

古代进学为何艰难,习字的人数也少,究其根底还是因为费钱。

习字总需要老师,而跟老师学习就要缴纳束脩,若是简单的认字缴纳的束脩不贵,但像叶信芳这般进学的,他从六岁进私塾,束脩每年二两到四两不等,逢年过节还要给老师送礼,一次节礼起码要费半两银子,等到十三岁学出一些成绩,自觉可以参加童生试,请廪生作保,一次要给五两银子的认保费,除了这些花费,笔墨纸张这些也是大头,叶信芳今年十九岁,读书十三年,花费的银钱都将近两百两。

而对于一个普通农家来说,除了赋税,一年的花费也许就一二两银子。一个普通的农户之家,想要供养一个读书人是很难的,能够供养一个读书人,读得起私塾,买的了书籍,舍得经年累月的闲置一个青壮年劳力的,往往是殷实之家。

叶家本来也算是家底殷实,家中有几百亩的田地,因为叶父多年赶考,外加重病,卖掉了许多田地,而叶信芳这些年读书,仅靠叶母刺绣也是供养不起的,陆陆续续的田地越来越少,如今也只剩下三十多亩供一家人吃喝了。

第3章 日常

叶信芳抄完两本书,便停了下来,夜晚的烛光不够明亮,用久了害怕伤眼睛。

当他回到卧室的时候,里面灯火昏暗,杨慧正坐在那唯一的一盏油灯下做绣活。

“太暗了,你明天再绣吧。”叶信芳柔声道。

杨慧点了点头,起身收好绣活,出了房门,不一会儿,提了一桶水进屋,绕进屏风后面,传来倒水之声。

“水放好了,洗澡吧。”杨慧看向他。

叶信芳看着地上低矮的木盆,小时候在孤儿院用过,所以并不陌生,木盆旁的椅子上,有摆放整齐的衣物和毛巾。

古代的毛巾跟现代的不一样,没有绒毛,而是用厚布缝接而成。

“谢谢。”让瘦弱的杨慧给他准备洗澡水,叶信芳有些不好意思。

杨慧闻言身子一僵,又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抬手就要帮他解衣服。

叶信芳赶忙道:“不用了。”

看到杨慧诧异的样子,又补充一句道:“你也忙了一天,歇一歇吧,妞妞呢?”

“她年纪小,先睡了。”杨慧便站在一旁看他解衣服,等着服侍他洗澡。

叶信芳有些窘迫,便道:“你去看看妞妞吧,有没有踢被子,我自己洗就好。”

杨慧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妞妞的房间就在夫妻俩的隔壁,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台照进屋内,破旧的木床上,小姑娘躬着身子躺在床上,被子放在一边,杨慧摸了一下她的脸庞,眼中满是怜爱,想到今天发生的一起,叶信芳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往常最是重男轻女的一个人,从来不给妞妞一个好脸色的,今天竟然破天荒的给妞妞买了零食,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杨慧将薄被摊开,小心翼翼的盖在妞妞身上,目光看到妞妞小腿上的淤青,神情怔忪,这是叶信芳酒后打她时,妞妞在一旁想要救她,被叶信芳一脚踢的。

裤腿再往上挽起,还有好几处青紫的痕迹。妞妞人小,但却十分贴心,每次叶信芳打杨慧,她总是想帮忙,最后却是被醉酒的叶信芳一起打。

杨慧心下发酸,叶信芳今日也许是抽风了,只希望他日后能一直这样抽风下去。

叶信芳解开衣衫,右手往胯下摸了摸,又像是触电般的缩了回来,闭着眼睛将衣服脱了个精光,努力的做心里建设,既然成为了男人,这些以后总要习惯的,睁开眼睛,低头往下看,看了一眼又像是针扎了一般闭上眼睛撇开脸。

算了,先洗完澡再想这些吧,叶信芳这样想着,拿巾帕沾了水在身上胡乱的擦了擦,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个地方,突然想到,要是小解怎么办?

说什么来什么,这样想着,顿时觉得一股难忍的尿意涌了上来,感觉那玩意好像有点躁动了。

怎么办怎么办,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找到厕所,脸色就跟便秘一样难看。

据说,那个东西是要用手托着的?

终归是尿意战胜了腼腆,叶信芳眉头紧皱,闭上眼睛,右手小心翼翼的将某个东西捏住,不顾去感受摸上去的触感,一想到今后要习惯站着尿尿,就觉得眼前一黑。

不过一想到古代连卫生巾都没有,而来月事用的月事带里面装的是草木灰,效果差还不卫生,一想到这里,叶信芳又开始庆幸起来,摸了摸自己如今已是十分平坦的胸部,不用穿bra束胸这些勒得胸疼的东西,也不用担心老年下垂什么的,他觉得还是当男人好!

上完厕所回来,正好遇到杨慧端着水盆将水倒进院子里,顿时觉得有些脸红,刚才急着上厕所忘了倒水了,而杨慧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进了屋。

等到叶信芳进屋里,杨慧还在收拾他的脏衣服,叶信芳心里有些忐忑,怎么办,难道还要替原主睡媳妇吗?大热的天里,顿时手脚发凉,浑身僵直。

杨慧将脏衣服收拾好出来,看到的就是一个傻站着如同呆头鹅一般的丈夫。

“娘……娘子,就寝吗?”叶信芳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杨慧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叶信芳。

叶信芳在记忆里搜索了许久,才想起来,在古代床上睡觉的时候,丈夫睡里面,妻子睡在外边。他这才同手同脚的走到床边,靠着墙边躺得笔直的。

杨慧吹掉油灯,就这月光爬上了床。

叶信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向身边躺着的杨慧。

谁知不过一会儿工夫,身边便传来轻微的鼾声。

这就睡着了?叶信芳心下送松一口气,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跟着也进入了梦乡。

他却不知道,在他睡着后不久,杨慧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放绣活的小箩筐里露出半边身子的剪刀,月光下的刀刃上泛着冰冷的寒光,杨慧不知想到什么,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丝毫不知自己曾经经历生死的叶信芳,一觉睡到天亮,而枕边却是空的,屋外传来杨慧搓洗衣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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