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只是既已赐婚,总不能不要孩子了,好在他想着韩来明的权势,还能笑得出来。这世上从没有永远的仇敌,若有,也是因利益不够大而已。他不信韩来明如此宝贝这个女儿,待他们成婚之后,他还只记着与云家的仇恨。
说的再透彻一些,他毕竟是姓聂的,与云家还是差着一层的。聂恒宪如此想着,倒也能说服自己。且他知道如今已惹了永平帝不快,合该好好经营,日后才有机会登得大位。
云太后是如何都没想到,自己最看重的孙子成亲,她竟然未能亲眼见到。登她回京时,韩芷柔连门都回完了。待听人将事情讲完,饶是云太后历经风雨,也忍不住黑了脸。
实在是不成体统。
照她说,别管是什么身份,这样的姑娘,给个侧妃也就是了,竟还明媒正娶娶回来做正妃,真是不知所谓。
云太后回京之后,韩芷柔第一次到寿康宫请安,便遭到了云太后的白眼,好在云太后顾虑她腹中的孩子,没有太过为难她,只是出宫的时候却说她如今不能伺候聂恒宪,赏了两个宫人让她带出宫。
这赏赐对于一腔柔情全部放在聂恒宪身上的韩芷柔来说,无疑是一剂□□,她人刚出寿康宫,脸便拉了下来。那两个宫人都是平日就跟着云太后的,自然知道自己的作用,也并不太畏惧韩芷柔。
韩芷柔被她们嚣张的样子气个半死,当夜想尽办法将聂恒宪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结果半夜两个人按捺不住,韩芷柔当场就流血了。
半夜里宣了太医,折腾到天明,才堪堪将孩子保住,这事情自然就传到了云太后耳中,免不了又是一番敲打训诫。
总之,韩芷柔同聂恒宪成亲之后,日子过得十分不如意。她有着身孕本就心情不好,每日又有一堆乱事,更是不快活,又兼时长受到云太后的训诫,聂恒宪对她也不如婚前甜蜜,真是消瘦得十分厉害。
就在韩芷柔的日子过得一团乱的时候,唐明月及笄的日子到了。
第47章
唐明月及笄礼之前, 聂恒宗送来了一整套头面首饰, 以明月为主要设计, 每一件饰物都带有或圆或弯的月亮形状。聂恒宗告诉唐明月,这套首饰有一个名字,叫做永恒之月。
将聂恒宗与唐明月的名字嵌到名字中,唐明月听后心里甜丝丝的。聂恒宗悄悄告诉她名字,她敛眉弯目笑弯了嘴角。
永恒之月, 唐明月越想越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忽而想起唐明玉生辰前她去天丝明玉坊时, 在离开时那丫鬟去叫沈卿卿时惊喜的模样,竟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打造好了。
她不自觉便更开心了。
自从去宫中请求过永平帝之后, 聂恒宗便不避讳往唐家来往。有着从前的情分在, 虽说陛下如今也并没有赐婚,可是唐清总不能把人撵出去。不止如此, 每次聂恒宗过来,他也能留给两个小的那么一刻半刻的说话功夫。
天暖了,两人就在水榭边的亭子里说话,伺候的人都离得远远的,虽说不能做什么,可是聂恒宗若想偷个香还是不成问题的。
唐明月出落得愈发明媚动人,性子也比之前活泼许多,加上两人从小熟悉, 说起话来无所顾忌,聂恒宗每次见她之后都能高兴好些日子。
马上就要成年的少女,心里刚甜蜜完, 就想到了十分难办的事情来。
及笄礼要用的发笄、发簪、钗冠,聂恒宗送的这套首饰里应有尽有,唐明月有些为难起来,“我娘已经把及笄礼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呢,若是我用了这个,她会不会不高兴。”
聂恒宗却并不在意,“月儿,此事不重要,你喜欢哪个便戴哪个,于我而言,何事都不如你重要,这些东西,便是你从不插戴都可,只要它们让你一时欢喜,也是它们的造化了,我相信婶子同我一样,不会计较这个的。”
相爱之人,总是更在乎对方的感受,可反过来想,又何尝不是聂恒宗所说这般。
不管是亲人或爱人,以爱之名来绑架对方做这做那,说到底,还是不懂爱的本质罢了。
唐明月立时又开心起来,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在聂恒宗的唇角沾了一下,“宗哥哥,你最好了,你会不会永远这样待我?”
聂恒宗碰了碰她的小鼻尖,“自然会,这辈子,对月儿好,便是我最重要的事了。”
“竟糊弄我,再这样说我可就再不信你了。”唐明月转头去看风景,并没有多在意聂恒宗这句话。在她看来,于聂恒宗来说重要的事太多了,对她好,又如何能排得上第一位?
然而于聂恒宗而言,这句话却是再正经不过的承诺了。
他看着唐明月的背影,有些多说几句,却又能明白她的想法,转而沉默,只希望日后,他的月儿能明白他今日所说,并非糊弄她。
石阶下头,香儿一步步朝上走,心中有些郁闷,每次拆散主子相会这种事都是她来做,每次都要被殿下的眼刀盯得想死。她一步步挪到亭子里,头也不抬对唐明月道:“姑娘,夫人派了人来传话,午饭已经备好了。”
“知道了。”唐明月回的干脆,回头看向聂恒宗的眼里却带了丝不舍,吴氏派人来催,便说明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已经没了。聂恒宗同样不舍,没空用眼刀去扎香儿,而是与唐明月依依不舍的对视。
香儿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飞快的逃了下去。
唐明月知道两人如今这般相见已是十分难得,她心中忽然难受起来,声音带了丝哀愁,“宗哥哥,你说陛下会应允我们的婚事吗?”
“会的。”聂恒宗的声音无比坚定,他伸手摸了摸唐明月的头,眼神里带了眷恋,“你要相信我,我会明媒正娶,让你做我的妻子。”
伸手摸了摸自己被聂恒宗摸过的头,唐明月忽然撅起了小嘴,之前的伤感忽然消散得一丝不剩,“为何我永远都比你矮上那么多呢?”
“因为我永远都比你要大。”聂恒宗起了玩儿心,逗了唐明月一句,两人便欢欢笑笑往亭子外头走。
唐明月的及笄礼,原本想请姚氏作为正宾,可姚氏却帮忙去请了杨乐姗的母亲福慧长公主,姚氏说女孩子的及笄礼一生只有一次,是极为重要的,正宾自然是越贵重越好。唐明月也曾给福慧长公主请过安,还得过她几句点拨,作为正宾自然也是再合适不过。
赞者便是杨乐妍了。唐明月实在是觉得杨乐妍作为赞者最合适,刚巧她也十分乐意,便十分愉快的决定了。
将这些细细碎碎的事情说给聂恒宗听,他也听得十分认真,最后唐明月带了一丝期待问他,“宗哥哥,你会来观礼吗?”
女孩子,自然都是十分受重视自己的及笄礼的,唐明月想聂恒宗能来见证自己最郑重的时刻,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聂恒宗如今领了差事,不是很得空闲,可是唐明月的及笄礼,他还是准备了时间的,因此自然是笑呵呵的道:“我十分期待月儿的及笄礼。”
唐明月牙齿咬了咬下唇,暗暗决定在及笄礼上要用聂恒宗送她的东西。想想又有些对不起她娘,便决定最后的钗冠用聂恒宗送的,因为她实在是太喜欢那套永恒之月了,而其中的钗冠,又是她最最喜欢的。
到了生辰这一日,唐明月早早就起身沐浴,换好采衣采履,在杨乐妍的陪伴下安安静静坐在房内等候,不一时便有音乐声响起,待正宾和所有的宾客都就座之后,由唐清开场致辞,之后杨乐妍先出去,净手之后就位,唐明月这才出门,给所有宾客行揖礼。
抬头的一瞬间,唐明月一眼就看到了宾客中的聂恒宗,她弯了嘴角笑笑,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
唐家在京城没有什么亲属,来观礼的都是同唐家跟唐明月比较亲近的人,因此人不多,聂恒宗站在里面特别明显。
杨乐妍看到了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心中偷笑,面上却十分正经的帮唐明月梳头,待她梳完将梳子放在席子南侧,福慧长公主起身净手后归位,作为有司的唐明玉奉上罗帕与发笄,等福慧长公主为唐明月插戴。
唐明月及笄礼上要用的发笄、发簪与钗冠,最后都用了聂恒宗送的,这是吴氏决定的,而所要穿的素衣襦裙、曲裾深衣及至最好的大袖长裙,自然都是吴氏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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