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有意思的事?徐幼珈猛地反应过来,连连摇头,“睡得着睡得着,我困了。”她说着话,装模作样地打了几个呵欠。
周肃之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并非重欲之人,只不过抱着她才格外容易动情,即便如此,他也是尽量忍着的。
周肃之抱起徐幼珈,“娇娇困了,我带娇娇去睡觉。”
……
过了几天,蔡文蕙去会宁候府探望程翊的伤情。
上次未经通报她就直接进去了,惹得程翊不太高兴,这次她学乖了,老老实实地站在院里,等着小厮进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小厮出来了,低声道:“表姑娘,世子爷睡着了,要不您……”
蔡文蕙踌躇片刻,咬咬牙,“要不,我先去姨母那里等着吧,过会儿等表哥醒了我再过来。”
她犹犹豫豫地转身想走,又听那小厮道:“世子爷已经睡了一会儿了,按理说很快就醒了,要不表姑娘先进去坐一会儿,稍等等?”
此言正中蔡文蕙的下怀,她笑着点点头,“这样也好。你这小厮倒是机灵。”
那小厮笑得颇为喜庆,“谢表姑娘夸奖。”
蔡文蕙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见程翊平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被子外面,星目紧闭,果然睡得正熟。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目光则着迷地停留在程翊的脸上。
程翊是京都有名的俊公子,生得十分英俊,飞扬的剑眉、明亮的星目、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再加上尊贵的身份,不少京都的闺阁少女都喜欢他,包括蔡文蕙自己,可惜,他是个冷面郎君,从未回应过任何女子的示好。
如今,这尊贵俊美的男子成了自己的未婚夫,蔡文蕙的嘴角浮出一个满意的笑,随即,她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姨母和父亲能让他答应这门亲事,她应该更早就提出来的,也不必空等两年。
也罢,好事多磨,好在他终于是自己的了。蔡文蕙迷恋地看着,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抚摸那英俊的脸庞。
右手的指尖刚刚触到程翊的脸,程翊却似乎被噩梦惊醒一般,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只听见“咔嚓”一声,蔡文蕙连尖叫都没发出,就疼地晕了过去。
程翊一脸嫌恶地将伏倒在自己身上的蔡文蕙推到一旁,坐起身来,拉过她的指尖仔细检查一番,见右手的指腹上略有薄茧,这是常常握笔的文人才有的,左手的指尖上干干净净,十分柔嫩,一看就是没有拿过笔的。
他略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虽然和蔡文蕙自幼相识,还真不知道她竟然有如此天赋,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来伪造信件,他只是赌一把,万一弄错了,他就打算趁她昏迷时,将另外一只手也弄断。
不过,事情还没完,他还得稳住她,让她不要去跟蔡正廉哭诉,以蔡正廉多疑的性格,知道蔡文蕙重要的手受伤,很可能会打草惊蛇的。
蔡文蕙悠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程翊的床上,而程翊则坐在床边,一脸心疼又内疚地看着她。
“表哥,我——”她想起先前的事来,觉得右手手腕一阵疼痛,抬起来一看,已经包扎好了。
程翊英俊的脸上满是自责,“阿蕙,我很抱歉,都怪我,我不想伤你的,可是当时我睡着了,正在做一个与人打斗的噩梦,你的手碰到我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醒来就把你伤了。”
“不不,不怪表哥。”蔡文蕙看他如此心疼自己,心中十分高兴,“是我自己不好,表哥是习武之人,这是本能反应,我不该冒然地去碰表哥的。”
程翊更加愧疚,“阿蕙如此善解人意,我却伤了阿蕙,若是让母亲或者姨父知道,没准会怀疑我日后不能好好照顾阿蕙,后悔将阿蕙许配给我了。”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蔡文蕙马上说道:“我在这里住两天,躲着点儿姨母,等手腕不疼了再回蔡府去,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程翊点点头,“今天晚了,阿蕙在我的床上睡一晚吧,我在西稍间书房的软榻上睡,阿蕙明天再去内院。”
在表哥的床上睡?蔡文蕙的心雀跃起来,不过,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吗?她疑惑地看看外面,果然天黑了。
“谢谢表哥,明日我再回内院我自己的院子去。”蔡文蕙笑得很是开心,只是她没想到,第二日,等她睡醒的时候,整个天都变了。
第94章
金殿之上, 死一般的寂静,大臣们都拼命低着头, 掩饰自己或高兴、或惊讶、或害怕的神情。蔡正廉的脸阴沉地像是暴雨前的乌云,周肃之却不慌不忙地翻开下一页口供,继续朗声念着蔡正廉贪腐的一笔笔金银财宝。
皇上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以免显得太过兴奋, 这数额巨大的金银要是能找出来就好了, 不仅国库能丰盈,他的地宫也可以再修葺地更豪华一些了。这蔡正廉竟然如此有钱, 比自己这个皇上还富有得多!他赞赏地看了周肃之一眼,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他早就想处置蔡正廉了,可是这满朝文武,没一个敢挑头的, 如今终于跳出来一个胆大的, 他可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把蔡正廉给弄死。
等周肃之一条条念完, 四皇子一派的人顿时群起而攻之,什么没有证据啊,什么屈打成招啊, 蔡阁老轻咳一声,目光看向程翊,今日他也来上朝了,虽然脸色还有些发白, 但身姿笔直,星目明亮,看起来没有大碍了,蔡阁老给程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去替自己辩解。
程翊整整衣襟,跨步出列,“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皇上的脸拉了下来,蔡正廉一派自然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也不知道这程翊要想什么法子为蔡正廉开脱,只希望周肃之能有办法应对。他眼神阴鸷地看看程翊,“说吧。”
程翊朗声道:“臣要状告蔡正廉,在十七年前杀害了臣的父亲,会宁侯爷!”
此言一出,大殿上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四皇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程翊,他怎么突然就反水了,这可是他们一派的得力干将啊,知晓他们的不少秘密,他这一反水,己方会损失巨大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事事都不顺利,透着一股子邪门。
蔡正廉的脸色更差了,眼神可怕得像是要吃人,他咬了咬后槽牙,暗道:竖子!竟然敢背叛自己,幸好自己一直防备着他,有些事并没有告诉他,像是蕙姐的用处,还有藏宝之地什么的,这些最关键的秘密他全都不知道。
皇上惊讶地看着程翊,这是蔡阁老的死忠啊,竟然反水了,难道真的和蔡正廉有杀父之仇?太好了,看来蔡正廉的死期到了!他甚是慈祥地说道:“当年的会宁候勇猛威武,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将,朕甚爱之,听说在蔡府淹死,朕还很是震惊,堂堂侯爷,沙场征战多年,一身好本事,怎么会在一个小小的莲花池中淹死呢?难道此事另有隐情,爱卿详细说来。”
程翊按照周肃之的分析,将当年之事讲了一遍,“蔡正廉与臣有杀父之仇,臣偶然得知了蔡正廉大批金银的藏匿之处,自请带人前去查抄。”
周肃之道:“皇上,金银数额巨大,臣要去现场亲自督办。”
皇上大喜,他还以为这蔡正廉的藏宝之地一时半会地找不到呢,原来程翊就知道,简直是太完美了!大批金银自然比死了十七年的会宁候重要的多,要是能找到这些金银,到时候程翊说会宁候是蔡正廉杀的,那就是蔡正廉杀的。他立刻点了人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各一支人马,除了这三司,他还额外加了一支自己的亲卫金吾卫,由周肃之和程翊带着这四队人马一起去查抄。
四皇子焦急地朝蔡正廉看了看,蔡正廉摇摇头,按理说程翊不可能知道,他为了谨慎,怕程翊从蕙姐儿那里套话,连女儿都没告诉,只有几个极信任的手下是知道的,这几个手下不可能背叛自己。
周肃之和程翊带着这四队人马,直奔会宁候府相邻的宅子,前院守卫的高手敌不过人多势众,死的死、俘的俘,很快就肃清干净了。
程翊只管将四支人马带到,至于怎么查抄就不管了,他站在院中,看了看会宁候府的方向。周肃之和他商量过的,若是他不愿意家丑外扬,将母亲和蔡正廉的私情公之于众,可以帮他遮掩过去,只要周肃之亲自带人前来,可以让那个密道不被人发现,等着宅子查封过后,程翊可以从会宁候府那边过来,悄悄地把这地道堵了。
程翊想了好久,这两人的私情一旦揭开,父亲头上就戴上绿帽子了,他不愿意父亲去世后这么多年,还被人议论,到时候会宁侯府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会宁侯爷成为大家口中的笑柄。可是,父亲的仇一定得报,冤必须得申,纵然不能将两人的私情大白于天下,他也要诛他们一家四口的心。
没错,一家四口,蔡正廉、孟兰、蔡文蕙、程悦,想必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吧。
很快,四队人马带着上百口大小箱子,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大殿。蔡正廉和四皇子对视一眼,彼此都发现对方的脸煞白,这怎么可能呢,这藏宝之地甚是隐密,程翊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蔡正廉的眼睛一闭,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周肃之太狠了,平时无声无息,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是太子一派的,自他成了刑部尚书,自己才慢慢反应过来,两人刚刚对立上,他上来就是致命一击,让自己毫无招架之力。有了这大笔的金银,就算四皇子一派集体喊冤,就算他们的谏官全都死谏,也无济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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