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 2)
要说这学艺术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一看温老师,就觉得他浪漫!他一笑起来,真是像发国人那样
法国人哪有这么会吃刁子鱼的,旁边老师跟着打趣:温老师长得也太好看了,谈朋友没有?没谈我们给帮忙介绍介绍?
哎!介绍对象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张老师正色道:小温还年轻,不急,咱得先帮闻老师留意下!
闻玙眯了下眼睛,没有跟着笑。
他身旁的李老师挥了挥筷子,起身去够远处的蟹壳黄。
咱们闻老师啊,受过情伤,那肯定得慢慢候着,再找人也得找最好的,绝对不凑合。
说完大口啃馅饼,芝麻渣不住地往下落。
旁人平日很少八卦到闻玙身上,今天听了这说法,耳朵全竖起来。
温郁安心拨弄着碗里的鱼,像在听,又像不关心。
李老师见闻玙没阻拦的意思,给他满上一杯酒,大有鸣不平的意思。
我虽然吧是闻哥大学同学,也听说过一点。
他当年有个初恋,两人谈了两年多,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结果,有一天他那初恋突然就跑了,也不知道是留学还是怎么着,之后也再没有和他打过一次电话!你说这像话吗?
其他老师听得唏嘘,跟着乘兴升堂。
家里出事?会不会是得绝症了?
怕不是在外头悄悄有相好的,跟人家跑了。
那也太不负责任了,解释一句很难吗,要搬家了也该提前先分手再走人!
就是啊什么都不说直接人间蒸发了,得多伤人。
小闻,你何必为这种人难受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闻玙看着温郁,突然笑起来。
温老师怎么不跟着聊了?
温郁抬眼看过来,咳了一声,声音绵软。
鱼真辣。
喝酸奶喝酸奶!旁边老师忙不迭帮忙倒冰酸奶,完事怼陈主任一句:回回跟您出来吃饭都屁股痛,您真是的!
陈主任摸头直乐,众人也顺势换话题,继续边吃边聊。
一顿饭吃得还算畅快,不少人白的啤的混着喝,夜风一吹纷纷上头。
大伙儿勾肩搭背的往外走,领头小年轻吹了声哨。
大奔!
饭店外面真停了辆大奔,有个大波浪长卷发的女人靠着车抽烟,像在等人。
红唇凤眼,黑风衣很显腰细。
那女人闻声抬头,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指甲也是灼红一片,在夜色里很抢眼。
其他人还在发愣,温郁轻轻软软说一句我先走了,就迈步过去和她上了车。
几个还想跟美女要微信的男同事直接炸了。
温老师来头不小啊?
草,人家专门在这等他来着?
也有女老师跟着摸下巴:御姐配美人,这对看着配。
闻玙忽然酒醒了,站在人群后面看着,目光很轻地低垂一秒,又收了回来。
温郁上了蒋南之的车,心知自己绝对被误会了。
他许久没见表姐,也没想到最近流行这么辣的打扮。
姐,这么晚还麻烦你
你下飞机的时候就该跟我打电话,怎么忘记了?蒋南之瞟他一眼,转着方向盘道:趁着你还没开学,带你回老四合院看看?
她叹口气,声音放低了些:晚上也方便,省得碰着什么人。
好,走吧。
车从德胜门内大街往护国寺街开,找了个偏僻位置停好车,两人顺着胡同口往里走。
如今拆的拆卖的卖,街坊邻居也不剩几个。
温郁跟在表姐身后走了几步,咦了一声。
老槐树给砍了?
砍了。
方爷爷他们家
早封门了。
蒋南之受他们家委托,没少过来帮忙打理,聊了几句转头看他。
你前两年不是回来过北京吗?没回家看看?
温郁笑着摇头。
跟我爸碰了会儿面就走了,当天去当天回。
她哦了一声,重新点了根烟。
胡同又细又深,依然有老大爷半夜坐在外头乘凉,像是突兀地多了角矮墙。
两人走到温家门口,仍是习惯性左右打量两眼。
温郁蹲了下来,打开手机的后置灯,斜着照大门口外的青砖。
油漆拿酒精擦过,痕迹微不可见。
鸡血在旁侧角落里早干涸发黑了,大片狗尾巴草和野苔顺着墙根往上爬,被滋养得很好。
蒋南之也看见没收拾干净的小角落,啐了一声:回头我换个钟点工,也是没点心眼。
他们开锁进门,院里的灯终于打开。
老房子可以算三进三出,有心保护还能跟街委会申请个保护古迹的牌子。
里头的电脑电视还停留在十年前,屏幕后盖都被抹布擦了又擦,半点灰不落。
房里席梦思被换过,玻璃也都装了新的,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拉动哗啦乱响。
温郁伸手去够石榴树上的叶子,被蒋南之刚好瞥见。
秋天倒是还能摘果子吃,她想起什么,目光也温和起来:小时候姨妈总是摘一小篮子送我,特别甜。
温郁眨眨眼,转身进了厨房,在里头捣鼓半天找出个钢丝球。
他也不管表姐还在这,自顾自跑去门口擦青砖,动作又快又狠。
蒋南之倚着门框没动,慢悠悠抽一口烟,打量院子里冒出狗尾草的大金鱼缸。
还打算回来住吗?
听说你去一中当老师了,住这也近,省得再到处找房子。
胡同口里回荡着钢丝球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又传来拔草声。
姐,给我拿个簸箕来。
温郁把门前杂草拔了个干净,灰土沙石扫了又扫,最后浇了一捧水。
深夜里水声四溅,像是下了场小雨。
蒋南之随便他折腾,自己在灯下张着手看新画的指甲。
你要是过来住,再给你添两个好枕头,缺什么跟我说。
温郁正要答应,忽然听见了脚步声。
他手里还抱着小瓷盆,袖子上都沾了土。
闻玙走到门前灯下,眼睛里清寒一片,像是没有碰过酒。
男人看一眼萧条一片的院内,又看向他。
蒋南之在院子里察觉到什么,示意他们慢聊,自己回了里屋。
温郁拧干抹布转身擦铜门上成排的钮钉,不问他怎么会找过来。
有事?
温郁。男人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唤他的名字,只因背对着,也不知是什么神情。
我刚才在饭桌上忘了问你。
你当年一走,我们就算是分手了,对么?
温郁把抹布浸回水盆里,灰尘如一张网在清水里散开。
他感觉自己也喝得有点上头。
酒精不像是在丝丝缕缕的烧灼着神经,反而像是一块又一块冰,把人的理智拽着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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