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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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面前的方善水手一伸,一只黑色的小鸟突然冒了出来,在方善水的掌心中跳了跳,【唳——】【唳——】地叫了几声,似乎在庆祝新生一样。

那是,出世的玄鸟。

时东锦看着那只玄鸟,本想逃走的他,勉强地笑道:“善水,你这可就不厚道了。玄鸟卵你当初已经作为交换给我了,现在却要拿回去,这很不合规矩呢。”

方善水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拿,你也保不住。至于规矩……它现在在我手里了,你要抢吗?”

【唳——】黑色的小鸟梳理了一下稚嫩的羽毛,而后冲时东锦打喷嚏似地叫了一声。

时东锦看了眼已经在方善水肩上现形的手办师父:“我倒是想,但我估计抢不走。你呢,准备让你身边的那东西,吃了我吗?”

“我们并无仇怨,严格说来你还帮过我。不过现在不是我打算怎么样。”方善水说着,看向了手中的黑色小鸟一眼。

时东锦不解,随着方善水的视线望去,就见那黑色小鸟用细细的喙子,从自己的身上啄下了一根羽毛,啄下来后,它猛一抖,似乎疼地打了个激灵,随即将喙中的羽毛抛给了时东锦。

【唳——】

羽毛在时东锦的手中化成了一根长长的翎羽,仿佛一团燃烧着的黑色火焰,落在了时东锦的手中。

方善水解释道:“你助它出窍,它知道你想要复活你的亲人,拿一根凝聚了精血的羽毛,算是还了你这次的因果。”

时东锦看着手中的黑色羽毛,似乎有些缅怀和感慨,然后笑了笑,摇头道:“谢谢,不过大概让你浪费了。”

方善水不解,这时,时东锦忽然拉下了斗篷,他的胸口处,不知何时竟破开了一个血洞,一个娃娃的脑袋,满脸是血地转过头来,口中似乎还啃着时东锦的心脏。

方善水有些吃惊,手办师父正用小手装着的黑红果冻,也摇晃着掉下了一块。

时东锦微笑道:“不用那么惊讶,降头师嘛,养鬼无数,最终也终将会被鬼反噬。我养得小鬼越多越凶,就越得日夜提防,不但全身刻着经文,修为也不能有丝毫落后。刚刚我用自己的生命力献祭,最终却失败告终,没能成功让玄鸟认主,已经就成了软柿子,所以他们开始反噬了。”

时东锦说着,忽然痛哼了声,噗噗几声,他的五脏位置,也分别出现了厉鬼狰狞的脑袋,那些厉鬼疯狂啃噬着他的血肉内脏,咬破他皮肤,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然后是手,然后是脚,不知道时东锦养了多少鬼,简直层出不穷,看得方善水都有些头皮发麻。

时东锦一会就被啃成了个空壳的骨架子,却还能说话,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看了看自己的惨状,仿佛还觉得有趣,对方善水道:“我妈妈当初就是这么死的,如今我也一样的死法,呵呵,也挺好。大概都是报应吧。”

时东锦说完,笑着跟方善水和他手中正看着自己的小玄鸟挥了挥手,然后那手就被恶鬼咬断,落在了地上不断漫上来的岩浆中,时东锦倒了下去。

这就是恶鬼反噬,因为时东锦已经压制不住自己养的恶鬼,所以转眼间就落到了这个下场……

时东锦被一点点吃掉,方善水插不上手,也不知该不该插手,眼看着恶鬼将他啃得零碎之后,只剩下了一个笑着的头颅。

周围的火海蔓延上来,将时东锦的头颅也淹没了去。

第一四六章 回国去

寄身刚刚去堵驼背老道, 现在老道已经不见了影子, 寄身则捏着一条鱿鱼条回来了,殷红的小嘴油光水滑, 似乎去打野食吃的还算满意。

寄身跳回了方善水的肩膀上,扫了眼另一边手办师父手中的果冻, 似乎想要拿鱿鱼条和手办师父交换。

方善水手心的那只黑色小玄鸟,在两个吃货时不时的扫视下, 呖呖地叫了两声, 就消失回到了方善水的眼睛之中。

方善水见周围浓烟越来越猛烈,就算他并不觉得阴神有灼伤之感, 也不敢再继续待下去, 临走前,他又回头看了眼时东锦的尸体残骸。

时东锦死前手还握着一个坠子,眼看那缠在白骨上沾了血的坠子, 就快要被岩浆烧化,方善水将它拿了起来。

打开,那里头是一张苗族女人的画像,穿着传统的民族服饰, 看起来像是个大山里的姑娘。

方善水也不知想到什么, 将坠子收了起来,随即,他不再停留,带着手办师父和寄身玄鸟,离开了这座正待喷发的火山。

方善水快速地飘出山口, 阴神从高空俯瞰,火山已经开始开始往外喷吐浓烟和灰尘,浓烟熏黑了方圆数十里的大片天空,周围的草木都仿佛洗了个烟尘澡,变得灰不溜秋,有些还被烟尘中的火星烧着起来。

火山喷口处,岩浆也开始如金色丝绦,一条条四面垂下,看起来壮观而惊心动魄。

山下不远处的时东锦庄园,现已受到了烟灰波及,眼看着天灾降下,再过不久,说不定整个庄园都要被火海淹没,庄园里头顿时乱了套,到处都是匆匆离开的身影。

方善水看了一眼,赫然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宝里翁。

正是当初刚到缅甸的第一天晚上,在吞钦的营地里莫名消失了的苗族法师。

方善水想了想,转眼飘落下去,出现在宝里翁面前。

刚刚跑出庄园没多远的宝里翁,被突然出现的方善水惊了一下,他此时还没有发现方善水阴神出窍的异常状态,只以为方善水是跟着吞钦打了过来,恢复平静道:“你终于找来了啊。”

方善水打量了宝里翁一下,他的状态似乎不错,失踪了几天,既没有受伤也没有受虐待的样子,方善水不由问道:“你和时东锦认识?”

宝里翁点点头:“你也知道他。没错,严格说来,他其实是我夸依部的后代。我那天追着离魂蛊外出,就被他抓了个正着,却没想到他认出了我,放过我一马。你遇到他了?”

方善水:“他死了。”

宝里翁闻言很是吃惊,半响才道:“怎么死的?”

“被他养的恶鬼反噬。”

宝里翁一愣,随即叹了口气,感叹道:“这孩子,没想到他也走到了这一步。他有出众的天赋,若不是幼年时亲眼目睹他母亲被诅咒反噬,留了太重的阴影,他本不该走到如此境地。”

方善水想了想,拿出刚刚见到的坠子:“这个就是他妈妈?”

宝里翁看了眼坠子中的女性,点头道:“是的。我们夸依部在深山之中,和外界交通困难,自给自足。他妈妈阿彩一辈子没出过山,也不知道外头的世界,却不幸地遇到了一个山外来的一个骗子。”

宝里翁叹了口气,回头看看远处的火山,示意方善水边走编说。

宝里翁:“那骗子就是时东锦的父亲,一个花花公子。明明在外头已经成了亲有了孩子,却喜欢到处沾花惹草,我后来打探过,他在外头已经犯了几次重婚罪,私生子婚生子一堆,然而曝光后都仗着家大势压了下来。大概也是受到了家里管束吧,他居然会想到跑来大山里,骗山里这些身份证和结婚证都没怎么见过的无知女孩。我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方善水也有些意外,时东锦居然有个这样的父亲。

宝里翁也不知是上了年纪,还是确实惋惜时东锦和他妈妈,抓着方善水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陈年旧事:“寨子里没人知道时云的情况,只见他长相精致讨喜,很会花言巧语,所以就都很喜欢他,尤其是寨子里的女孩子们。那时候我不在寨子里,等我回去的时候,他和阿彩已经按照婚俗拜堂成亲。阿彩还满心欢喜地以为拜了堂就是夫妻,根本想不到山外还有结婚证和骗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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