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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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指柔顿时就又成百炼钢了。

她跳起来一把就将赵美人给推到地上去,指着一旁被吓呆了的内监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啊?!看着她冲撞御前,还由着她闹?!还不捆了!”

阿妧被这眼前的变故给惊呆了,看着七公主骂那几个内监,再听着赵美人凄厉的哭声,茫然地眨了眨眼。

赵美人她爹不是赵妃的哥哥恭侯么?

他死了?

她下意识地就看住了微微一笑的霍宁香。

第165章

这据说前些时候恭侯还活得好好儿的呢。

怎么一下子就死了?

“你父亲死了?”皇帝也微微一愣,见赵美人哭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就皱眉说道,“真是胡闹!你父亲死了,来问阿香做什么。生老病死,天有不测风云的,这多正常的事儿。”

皇帝这话就太偏心了,赵美人差点儿叫皇帝这偏心给惊呆了,被内监们压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突然尖声哭道,“陛下,你怎么可以对臣妾父亲这样无情?!”她父亲是南朝皇子啊。

莫非是那种死了也就死了的平常人?

“那朕也管不了他去死啊。”皇帝就很无辜地说道。

他这么多年,给了恭侯无上的荣宠,难道到了最后,赵美人还要怨恨他?

不带这么狼心狗肺的。

“陛下,赵美人伤心愤懑,也情有可原,陛下不要和她计较。”霍宁香见赵美人头发散乱地看着自己,就笑了笑,温声对皇帝说道,“美人疑我,只怕是因我昨日上门去问候恭侯。陛下也知道,前几日恭侯偶遇臣,却从车中跌落,令臣十分不安。虽臣如今效忠陛下,可是待恭侯总是不同,恭侯在臣眼中十分重要,因此才特去看望。”他清越地叹息了一声,喃喃地说道,“只是没有想到昨日一见,竟成永诀。”

他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晶莹的眼泪。

皇帝顿时就嫉妒死了。

霍宁香这也太忠心了,若是来日皇帝陛下有个什么,霍宁香也这么哭一哭,那就太幸福了。

“你不必介怀,这都是恭侯自己没有福气。”

“只是臣昨日与恭侯都说开了,如今倒是不再有半分遗憾。”霍宁香修长的手指拭去自己眼角的清泪,就对皇帝轻叹说道,“臣当初糊涂,本想为恭侯复国,却没有想过只怕恭侯被臣架到风口浪尖,日日担惊受怕。所幸恭侯明白臣的心意,臣也就知足了。”

他一声叹息,就叫皇帝越发可怜他这多年的忠贞,急忙探身拿自己的大爪子拍了拍霍宁香微冷的手劝道,“阿香,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陛下,他在骗你!父亲一定是被他害死的呀!”赵美人见皇帝安慰的竟然是霍宁香,顿时尖叫起来。

霍宁香只是温柔地看着她。

“闭嘴。”赵美人总是骄横,皇帝都觉得厌烦得不得了。

且他虽然知道霍宁香只怕没有嘴上说得那样清白,可是若说霍宁香会亲手弄死谁……

他恐怕还嫌恭侯脏呢。

“赵美人怀疑臣,臣都明白。臣也无话可说。只是如今恭侯已然过世,臣本着当年最后一点渊源,想求陛下答允一事。”

皇帝急忙问道,“是什么?”

“按说恭侯过世,其子袭爵,爵位本该降等。”霍宁香就柔声说道,“恭侯长子,臣昨日见过,很普通,并无才能,也无功勋,可是臣求陛下能允他原位袭爵。”

见皇帝一愣,他就垂目轻声说道,“陛下的心,如天空一样宽阔,当年容得下恭侯,就一定能容得下恭侯的子嗣。且若不降位袭爵,那正可以向天下人表达陛下对前朝的宽容,也不会令人怀疑陛下容不得恭侯,恭侯这是畏罪自尽。”

前脚儿南朝匪患才平,后脚儿恭侯就死了,那不是得有人怀疑是皇帝干掉了恭侯?

若叫恭侯长子继承恭侯爵位,那皇帝起码能清白一些。

皇帝一下子就想明白霍宁香的良苦用心了。

“阿香,也只有阿香全心待朕了!”皇帝被感动得恨不能落泪。

换了旁人,只怕会怂恿自己降了恭侯的爵位,叫赵家泯然于众人,少一些日后的后患。

“陛下有海纳百川的胸襟气魄,又何必在意那一点点小小的诟病?不过是想要纵容臣待赵家的一片私心。”

阿妧目瞪口呆之中,霍宁香越发摆出一副与人为善的美貌面孔来,对皇帝微笑说道,“这是臣对赵家最后的忠义,也求陛下成全。”他的宽容,越发显得赵美人不知好歹,和他以德报怨的气度风华,阿妧都看得惊呆了,见赵美人哭得泣不成声,就小声儿说道,“可是,他死了是活该的呀。”

霍宁香就垂头看着她。

“天子守城门,君王死社稷,当年恭侯贪生怕死,这已经丢尽了南朝皇家的脸,活了这么多年,已经给赵家丢了很多的脸了。”

“你胡说什么!”赵美人就尖叫道。

“我曾听长公主说过,南朝国破的时候,尚有一位平宁公主愿意以身殉国,可见南朝皇族气魄令人经久不忘。可是既然有平宁公主那样的巾帼,又为什么有恭侯这样在陛下面前谄媚,连女儿都送进宫中来却也要苟延残喘的没脸没皮的人呢?”

阿妧只觉得霍宁香的呼吸凝滞了一下,就仰头认真地对他说道,“伯伯要忠贞的,是当初的南朝皇族的节烈之人,而不是该这等贪生怕死的小人。”

霍宁香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阿妧说得有理。当年阿香你效忠的,是那个有气节骨气的南朝,而不是……”

皇帝就哼哼了一声。

他本心其实是真的看不上恭侯的。

因此,当阿妧说起这话,他就越发地觉得和阿妧是心灵之友了。

“你说得对,我虚度这么多年光阴,竟然不如你看得明白。”霍宁香就垂头柔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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