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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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门心思争前程,生死都顾不得的阿萝不同,阿宁在意的人太多,舍不得叫长辈们日夜担心自己的安危,还操心自己的婚姻大事。她也不是想要孑然一身的女子,也想嫁给一个好男子,日后生活美满喜乐。

阿萝却不同。

她此生在意的只有阿妧一个,为了阿妧往后的荣华安稳,阿萝能豁出命去,待知道阿妧赐婚靖王,阿萝就恨不能睡在军前了。

她想要成为妹妹的依靠,可是靖王的地位太高,若阿萝想成为能有能力为妹妹做主的人,那就要越发地往上爬。

且阿萝又不想嫁人,也对嫁人没有什么兴趣。

阿宁不及阿萝偏执,对嫁人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这世间如阿萝一般连姻缘都舍弃,只想要功名利禄的姑娘家,当真是不多的。

她匆匆与几个同僚一块儿回京,昨日才通知了家中,却没有想到在路上竟然看到有惊马拉着一个歪歪斜斜随时可能倾倒的车厢在林间的小路上飞奔。

阿宁一向是个热心肠,也并不是在意什么危险,上前就将惊马给拉住了。这在她的眼中是一件小事,因此她就对锦乡侯夫人笑了笑,爽快地说道,“路见不平,谁看了都会这么做。夫人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再三道谢。”

她放开了惊马的缰绳,安抚了那有些不安的马儿一会儿,这才说道,“我瞧这马仿佛是伤着了,夫人,若是夫人没有急事儿,还是不要再坐车马车了。”

她蹲下了身子,翻看了那马的脚掌,几个女孩子都簇拥过来,不大一会儿,就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儿从马掌里夹出了一个长长的铁刺来看了看丢在一旁说道,“谁这么缺德,往路上丢这些东西。”这铁刺从马掌里拔了出来,那马果然更加安分。

只是看着也不大能够拉车了。

“无妨。”锦乡侯夫人就笑着叫丫鬟们从车上扶下来。

她后面还跟着几个下人坐的车子,因此也不必担心没有回去的办法。

然而她越看一身红衣的阿宁越爱,只看着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阿宁叫这位夫人看得后背心儿发凉。

“三姐姐!”她正觉得这夫人的目光有些毛骨悚然,却听见远远的又有急切的声音传来,她心中一动抬眼看去,就见一转眼,已经有一马一车卷到自己的面前。

马上端坐着一个俊俏漂亮的青年,此刻翻身跳下了马,与阿宁容貌有几分相似的脸上露出惊喜与快活。他的身后,正有只白白软软的小姑娘从车里爬出来,仰头如小狗儿一样趴在车辕上看了阿宁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叫道,“三姐姐!”

“你是……阿妧?”阿宁几乎都不敢认这一下子就扑到自己怀里的小姑娘了。

当年一颗圆滚滚油光水滑儿的胖团子,如今却变成了娇憨昳丽的小美人儿。

且阿妧生得很美,娇艳之中带着几分与阿萝相似的妩媚,明明不过是寻常的表情,可是却从眼角无端地绮丽出几分风情。

只有熟悉的趴在她的怀里拱来拱去,才叫阿宁从这小美人的身上找回了从前的几分熟悉来。

她忍不住垂头看着这漂亮的小丫头,见她哼哼唧唧地在自己怀里蹭,娇软一团,想到阿萝每每看了从京里来的书信就跟自己炫耀自己的妹妹越发可爱漂亮,阿宁的眼底就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她一向力气不小,竟一下子将已经长大的妹妹掐着腰肢给举了起来,就听见小姑娘捂着眼睛叫了起来。

三姑娘大概忘记了,她十妹妹最怕的就是举高高了。

“哟,这是阿萝和你的小妹子?”见阿妧软软一团,怯生生地捂着眼睛,仿若初生的幼崽儿,几个女孩子都围了过来。

她们在南边儿一向都抱团,自然对阿萝的妹妹充满了陌生的熟悉。

说陌生,是因她们并未见过阿妧,或是从前见过,也没什么印象。若说熟悉,自然就是欣荣伯大人天天在营中吹嘘自家妹妹可爱乖巧,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姑娘。这个就比较叫人生气了啊。谁家还没有个妹妹咋地,怎么就偏偏阿萝的妹妹最可爱?

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人对阿萝一介庶女却与她们平起平坐不满,也不满阿萝把阿妧吹得都要上天了。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她们也不得不承认,阿妧很难得。

哪怕是亲生的爹娘,这分离的时候久了,也对她们少了几分惦记。

初来南边儿的时候,家书勤奋,天天都有人在军中得到家书。

然而不过半年,家书就渐少,唯一还能很规律地得到厚厚的,厚厚的,恨不能一天吃几个小包子都说清楚的,就只有一个阿妧。

她这么多年,从未将自己的姐姐有一刻忘怀。

时间久了,自然也叫人羡慕阿萝与阿宁。

“跟姐姐们打个招呼。”阿宁就笑眯眯地将阿妧放在地上,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来,见小东西紧紧地拿小爪子抓着自己的红衣,怯生生地跟几个同僚问好,就笑着垂头说道,“这几个姐姐也是你姐姐在军中的好友,日后都当亲姐姐就是。”

她顿了顿就在阿妧期待的目光里温声说道,“长公主处离不得阿萝,她这回不回来,说叫你再等等她。”阿萝的心事,她都明白。

阿萝只担心回了京中,看见了妹妹,她就再也狠不下心离开阿妧了。

“我会一直等她的。”阿妧扭了扭自己的衣裳,失落了片刻,又急忙叫一旁含笑看着的林羽往车里去拿自己给阿宁预备的水囊,抬头说道,“几位姐姐们一路奔波,想必必然是渴了饿了。我带了点心和水,姐姐们用一些,再一块儿回京吧?”

她见林羽将一下子婴儿巴掌大小的薄饼与果子汁拿来,这才弯起眼睛笑了起来,看着阿宁急忙说道,“三姐姐也一定尝尝。这是你从前最喜欢的薄酥饼,老太太特意叫人给足做了来的。”

她还记得自己喜欢什么,阿宁就忍不住笑了。

“知道这都是你的心。”

“一点点儿,其实都是老太太想着三姐姐。”阿妧就急忙给几个女孩儿都分了这薄饼,听见她们交口称赞,就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却一下子就见一旁锦乡侯夫人正露出几分诧异地看着自己。

这位侯夫人是七公主的舅母,阿妧也一向觉得锦乡侯夫人人不错,打从回京之后,哪怕与七公主的婚事不成,却也没有冷落过成妃,常常入宫说些外头有趣的事儿给成妃说笑解闷儿,却从不提及什么糟心事儿。

就连七公主都觉得这位舅母招人喜欢。

当然也蛮倒霉的。

公主殿下已经知道了,侯夫人那个生得很俊秀的独子沈青,如今和个丫鬟正蜜里调油呢。

七公主知道了,那十姑娘自然也知道了,她还知道得更多,据最近与时俱进,将八卦业务从国公府蔓延到了国公府外的知名不具的某国公表示,侯夫人的夫君锦乡侯大人曾经买了个价值万金的花魁送给了吏部尚书,叫尚书的老妻堵在门口骂了三天,最后花魁原路奉还,吏部尚书大人在家被抽成了猪头,连续四五天都没好意思上朝,如今提及坑害自己的锦乡侯简直恨到了天上去。

还想要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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