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朱竞远赶紧拨开依依的手,惟恐谢映这不知因何而来的火气撒到他身上。朱竞远虽然好色,却并不算糊涂,他和谢映虽接触得少,却也知对方并非喜怒无常的一个人,那问题就定然出现在这个谢映要带走的舞女身上,哪里会不放手。
谢映随即沉默离开,他走了一会儿,厅内才响起两个宗室间的低声私语。
颜凤钦脸色也极为难看,狠狠灌了两口酒,想起什么,突然也起身离去。
慈颐宫的东配殿中,香气萦绕。
颜玉儿今日与魏宁王相谈甚欢,心情极好,早早地用玫瑰水沐浴完毕,穿着鹅黄色的中衣中裙坐在妆奁旁,一边对镜照影,一边让婢女为自己染蔻丹。
正考虑明日的衣装,她便从镜中看到了一道男人的影子。
婢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下去,颜玉儿已感到自己脖子上铁箍似收紧的手,她的身体被男人提起,重重按在墙上。
她一直幻想着谢映的身影将她笼罩,近得气息可闻,但绝非是这般距离死亡一线的场景。
“颜玉儿,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针对朱伊。”谢映的声音冰冷。
颜玉儿最受靖海王宠爱,从小就知道借势呼风唤雨,哪里遭遇过这般苦楚,脸都涨得红里发青,只能凄惨地注视着谢映,祈求他放手。
谢映在颜玉儿晕厥前放开她,以两指捏开对方的嘴,迫她吞下一粒黑色的丹丸。
“你,给我…吃了什么?”颜玉儿捧着快被掐断的喉咙,感受着身体内里传来的异样感觉,痛苦地咳嗽。
谢映没告诉她是什么,只道:“你规规矩矩,不再打朱伊的注意,我会定期给你解药,留你一条性命。若是你再有动作……那就只能等死。”
颜玉儿一听,为他无情的话委屈得掉泪:“谢映,你怎么敢……你就不怕我父王,和我哥……”
谢映嗤之以鼻,意思是我既然这样对你了,自然不怕。
“那你就不怕我嫁给谢邵,帮助他?”颜玉儿伤心至极,愤声威胁。
谢映漠然道:“随你,你的事与我无关。”
颜玉儿身体靠着墙滑落,她的骨头里像有无数的虫子在咬噬,强烈的痛楚令她躺在地上蜷成一团,颤个不停。她爱上的男人居然这样折磨她,颜玉儿不断流着泪呻.吟,狼狈的样子哪里看得出是平时那个自负的和嘉郡王。颜凤钦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拦住准备离开的谢映,急道:“你给她吃了什么?解药拿出来。”
“有本事,你就来拿。”谢映格开颜凤钦的手,突来的劲力令对方倒退两步,谢映转过身,几个起落,已然远去。
颜凤钦皱眉看了看颜玉儿,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96章
颜凤钦返回是在两盏茶的时间后, 颜玉儿已被婢女从地面挪到床上,头发遭汗水湿濡成缕, 粘在脸颊旁, 依旧受着骨头被碾碎般的煎熬。
“哥,我好难受。”颜玉儿双手环抱着自己,痛得脸都扭曲了。
颜凤钦无可奈何叹口气。从今起, 颜玉儿每天都得这般痛上半个时辰。虽说是她自作自受,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是他父王和母亲的心头肉。
待颜玉儿终于捱过这一阵, 被颜凤钦扶着坐起,她抱膝坐在床上,道:“谢映不肯给我解药对吗?他好狠的心。”
颜凤钦劝慰道:“玉儿,不要再去招惹谢映,连我都要在他手上吃亏, 何况是你。”
颜玉儿这才慢慢转头打量对方, 见颜凤钦也是脸色苍白,臂上衣衫隆起一块,里边似是包扎着,道:“哥哥受伤了?”
“无事, 不算多重的伤。”
颜玉儿垂下头, 被凌乱的长发遮住了面容,她道:“哥,以后等颜家成功了,一定要把谢映交给我处置……”
颜凤钦道:“好。”
……
相比于颜玉儿的失意, 公主府里的朱伊与朱凝却是一派闲适。
两姐妹都褪了绣鞋,靠坐在嵌云母的酸枝美人塌上,腿上搭着同一条薄毯,合看一本出自“云山先生”的画册《悦羽》,册上云集百鸟之美,是谢映才找来送给朱伊的。
姐妹二人惊叹于鸟儿每一片翎羽的妙至纤毫,破纸欲出的生动情态,还有艳丽芬芳的配色。花叶离披间,那些或静或动的鸟儿仿佛生有熠熠之辉。
朱凝看得尤为仔细:“云山先生不愧是工笔奇才,如此繁复精工,却没有一丝匠气。”
朱伊道:“大姐的画也是很好的。”只是朱凝痴傻后这七年就再也没有作过画,难免会有生疏,可惜了她的天赋。
两人正在说话,朱凝的婢女进来道:“两位公主,谢世子在外求见。”
朱伊心中一喜,谢映终于回来了。不过……她偷偷看一眼朱凝闪过微微落寞的脸,道:“大姐……”
两人下塌去了正堂,朱伊问道:“世子,你可知我姐夫没回府,是去了哪里?”这都戌时末了,容霆肯定已离开皇宫,却未回公主府。
谢映看向朱凝,朱凝正好用期盼的目光等着他的回答,见谢映看过来,忙别开了脸。
谢映略掀唇角,觉得容霆似乎不用苦肉计了,直接消失几天,效果也不错。不过,容霆定然是舍不得朱凝为他伤神,那就由他帮帮忙。早点搞定这两个踟蹰不前的呆瓜,也省得容霆每晚找他分担他的失意。
谢映道:“不清楚,待会儿我让人去问问。”说完,他趁着朱凝没看这边,朝朱伊眨了眨眼。
朱伊接收到男人的“秋波”暗示,脸红道:“大姐,我回房去弄点东西,再浴个身。晚点儿就过来。”
朱凝想起朱伊说到谢映时的大胆,也红了脸,点头道:“嗯,你早些过来。”她原本是想找谢映好好谈谈,结果她自己的妹妹这样热情主动,她又怎好再去告诫他人。
夜色深浓,只有甬道旁灯台昏黄黯淡的光线照亮,朱伊胆子也大起来,任谢映的手臂搂紧她,两人在路上就黏黏糊糊的,一起走向客房。被支开的绵风和沈星流则远远坠在后面。
回房后,谢映让朱伊先去沐浴,朱伊听从了他的意见,再次出现后便开始问她想了大半天的事:“谢映,你今天一整日都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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