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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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秦玉楼将一切安排妥当后,这才发觉老夫人竟还在屋子里没有离去了。

老夫人只紧紧的捉着秦玉楼的手,抓得她的手生疼,竟一时有些语无伦次的道着:“咱们···咱们老秦家终于···终于有后了,老婆子我死后总算有脸去见你祖父了···”

老夫人抖着唇说着, 只见那双眼红红的,里头亮晶晶的,竟一时喜极而泣。

秦玉楼听了,双眼亦是一红。

这无论是于她,还是于她的父母,更是于整个秦家而言,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啊!

却说第二日一大早,秦玉楼起来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吩咐给全府上下每个下人都派发了赏银,所谓普天同庆当是如此吧,虽她做不到普天同庆,却是可以勉强做到全府同庆的。

往日秦玉楼行事偏低调,可这一回意义却不同。

原本因着之前那桩突然而至的亲事,只差点将全府上下弄得鸡犬不宁,现如今总算好了,原本府中低沉沉闷的郁结之气忽而一扫而空。

现如今,全府上下高兴地连走路都是带飘的。

秦玉楼这日早早起来,先是去了一趟厨房,只好生叮嘱了一番,又特意将稳妥周全的芳苓留下照看。

赶去正房时,恰好撞见了一脸神清气爽的秦老爷往外走,秦老爷远远地见到秦玉楼,只笑得那叫作一个风度翩翩、神采飞扬,已从昨日那般激动中恢复过来了,这会儿只冲着秦玉楼笑眯眯道着:“楼儿,好生照看你母亲,还有你弟弟,为父今日便将她们母子二人交给你了···”

秦玉楼顿时笑弯了眼,只笑眯眯的道着:“得了,晚上定将她们母子二人平安交还到您手上——”

秦老爷这才安心离去。

只一步三回头,似片刻都不舍得离开。

分明前几日还觉得老了几岁,不过一夜便又觉得年轻了不少,果然,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门口的知椿瞧了,亦是捂嘴笑着与秦玉楼道着:“方才老爷说今日要告假一日,结果被太太数落了一顿,这才念念不舍的去了···”

秦玉楼听了只一阵乐呵。

进了屋,便瞧见袁氏穿了身凌白的里衣坐在了床上,脸色瞧着比昨日好多了,虽还有些憔悴,到底不似昨日那样苍白。

这会儿见秦玉楼进来了,似有些不好意思,双颊泛起了丝丝红晕,嘴里却是一个劲儿的向秦玉楼抱怨着:“这下可没脸见人了,我这老脸都给丢尽了,都是你爹那个老不休的——”

虽嘴上这般说着,语气却是轻快的,分明是十分高兴地。

秦玉楼只脱了鞋,麻利的爬上了床榻,床榻非常大,秦玉楼只依偎在袁氏身旁,袁氏瞪了秦玉楼一眼,嘴里数落着:“哪有爬到父母床上的,你几岁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秦玉楼只搂着贴着袁氏,微微撒娇着:“横竖是在自家老子娘跟前,没规矩便没规矩罢,反正您女儿什么德行,您又不是今儿个才知道,没必要藏着噎着···”

袁氏微噎,复又瞪了她一眼,眼中却是无比的溺爱、无比的惯着。

秦玉楼只挽着袁氏的胳膊,二人依偎倚靠在一块儿,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温暖而安宁,许久,只见秦玉楼轻声道着:“有弟弟了,真好,娘亲心情变好了,真好···”顿了顿,又道着:“爹娘又和好如初了,真好···”

袁氏听了面上一片柔软,低头只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了抚秦玉楼额间的碎发,半晌,只幽幽道着:“若你的亲事定下了,才最好——”

秦玉楼微微皱了皱鼻子道着:“见天的想赶我走——”见袁氏黑脸,忽而想到一茬,只立马抬眼看着袁氏,转移着话题问着:“昨个瞧您那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娘莫不是早就知道有弟弟呢?”

昨日袁氏苏醒后,瞧见大夫得知有喜后,面上虽一阵惊喜,倒未曾过于惊讶。

袁氏垂着眼,沉吟了片刻,道:“前几日隐隐猜到些了,只当时为了你这糟心的事儿,哪有心情顾忌其他的?”

秦玉楼听了一愣,半晌,只喃喃道着:“怎能连弟弟也不顾了?”

袁氏却一脸认真道:“你弟弟重要,我的楼儿也很重要···”

秦玉楼听了心忽而一颤。

良久,袁氏只拉着秦玉楼的手捏了捏,片刻后,忽而开口道着:“戚家的人过几日便要来了···”

见秦玉楼看抬眼着她,袁氏直接问着:“楼儿你自个说说罢···”

秦玉楼默了片刻,只故意道着:“昨儿个母亲不是还跟爹爹说来着,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孩子家家的不该过问么?”

袁氏听了,却是挑眉道着:“那不过是唬你爹的鬼话,你都要快嫁人了,哪里还算小孩子···”

秦玉楼:“···”

见袁氏这会儿眉眼间仿似还藏着些郁色,秦玉楼也不忸怩,直接问着:“戚家···女儿是想问问戚家的那人···”

戚家的大概家世,上回在老夫人那里已了解了不少。

唯有对于那所嫁之人,有趣的是,从未有人提及过,哪怕是一句也好。

结果,一句未有。

以往袁氏替她相看谁,她从未询问过,只因她相信袁氏定会替她相看得妥妥的,只这会儿因着那门突如其来的亲事,都快将她家搅翻天了。

忽而,有些好奇。

袁氏听了她的所问,似乎有些诧异,只微微挑眉,随即如实道着:“是戚家的长子长孙,也是不久前刚请封的世子,唤作戚修,今年二十三岁——”

说到这里,似乎顿了顿,便又继续道着:“也只打听到这些,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据说戚家历来低调得紧,而戚修此人常年不在京城,三年前祖父过世后方才回来,只后又一连在府中守孝三年,外人所见不多,尚且不甚了解——”

秦玉楼听了,却是诧异连连,惊讶的不是袁氏话里的内容,而是,她只以为袁氏绝对不会同意她远嫁京城的,怕是连对方是个什么东西都懒得关注,却不想现如今看来——

秦玉楼一眨眼,袁氏便知她在想些什么。

她自是一百个不乐意的,如果,可以选的话。

袁氏虽性子有些骄纵,却并非不知世事的妇人,相反,她与元陵城中这一众世家夫人相处和睦,气头之上,便是连顶头上司的夫人说绝交便绝交,并且对方还巴巴找她解说,便可知,定也是个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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